鐘聲、鼓聲之後,又是嚌嚌嘈嘈的銅鑼聲,三種聲音急促而又密集,惹得人心中煩悶,體內氣血彷彿像是一羣受了驚的猛獸,瘋狂亂竄。
“貴派例行集合的提示聲好生奇怪,鍾、鼓、鑼相配合,只會擾亂心神,如何讓人心靜平正的前往講談館聽課呢?”莫子軒雙目直視鼓風,語氣平淡,卻透露着一絲無形的威嚴,讓鼓風汗如雨下,這是金丹的威嚴!修爲等級氣勢上的壓迫,令鼓風如同被一座大山壓在胸口一般,喘不過氣來,他牙關直顫,渾身哆嗦,莫子軒散發出來的威嚴如同狂風大浪,一遍一遍的衝擊着他心靈上的堤壩。
終於,堤壩被大浪摧毀,鼓風目眥欲裂,情緒突然失控,猛然起身,持劍朝着莫子軒衝去,大聲喝道:“賊子受死!”
鼓風覺得他渾身的血液正在燃燒,莫子軒在他的眼中,已經成爲了地上的屍體。這麼近距離的衝擊,加上對方毫無防備,完全能造成一擊必殺的情況,他彷彿已經看見那修長潔白的脖頸上噴灑着鮮豔美麗熾熱的鮮血,和那扭曲錯愕的美麗表情。
近了,近了,鼓風的眸子裡彷彿有一團火焰正在燃燒,他感覺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麼興奮過,彷彿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中得到了昇華。
忽然,他胸腔一窒,調動起的靈力突然如大海退潮般,在這一瞬間瘋狂退去,消失的無印無蹤。
他心中大駭,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靈力突然消失了?但是他仔細感覺,依舊能夠感覺到儲存在體內的靈力,但是這靈力爲合調動不起來?
他彷彿心有感應,轉回過頭,驚恐的看着時言,時言淡淡一笑,眼中閃過一道光芒,手指微顫,向後一拉,鼓風體內的靈力又開始運轉了起來。
這一切,都只發生在短短的一瞬間,但就是這一瞬間,讓鼓風知道了時言的能力,他心中驚駭異常,無以言語,一個能夠控制另外一個人體內的靈力?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但他卻明白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在他的面前,你就好像是一隻螻蟻,任人宰割,而他,卻是神,可掌控你的一切。
他想大吼,將得知到的一切告訴身邊的同伴,讓他們將這則消息傳出去,但時言哪能讓他如願?
“找死!”話音剛起,時言猛的拍出一掌,炎光氣旋轟然爆舞。
“叮叮叮!”長劍寸寸斷裂迸飛,破壁飛出。
接着格啦啦一陣脆響,鼓風身子如氣球一般瞬間鼓脹,渾身上下,頸骨、腕骨、踝骨、膝骨......瞬間齊齊粉碎;身子奇經八脈齊齊崩斷。
只見他身子一晃,軟綿綿地癱倒在座位上,七竅流血,雙目凸出,驚怖駭怒地瞪着時言,整張臉都因劇痛而極度扭曲。
“逆賊......”身邊幾人剛想出手製止,卻發現一把烏黑的長劍和一根同樣烏黑的鐵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抵在了自己的喉嚨之上。
莫子軒面若冰霜,青絲劍在手化作無數烏綢,鎖住兩人,並封住他們的各大氣穴,將幾處儲存靈力的大穴封鎖住。
小空身着金甲,天地盤龍棍雖然被改成烏黑如同鐵棍一般,但那威勢卻絲毫不弱,凌冽的殺氣若有若無的自天地盤龍棍中散發出來,令兩人心驚膽顫,冷汗連連,“這是要殺多少人才能形成的殺氣啊......”
他們並不知道,這天地盤龍棍原是黑羅漢年籙的神兵利器,依靠這杆神兵再配上佛家棍法,可謂無往不利,不知殺了多少人,而這股殺氣,也就是那時凝聚而成的。也可以說,黑羅漢年籙用殺塑造了這根棍子,卻便宜了小空。
“你......你們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時言冷哼,“我倒要問問你們是做什麼的,你們不是使者的從人吧。”
那假冒的使者從人還嘴硬,冷哼一聲,“天門域使者從人是可以隨意假裝的嘛?我奉勸你們趕緊把我們放了,再低頭賠罪,我可以大發慈悲放你們一馬,否則,對使者不敬的事情遺傳了出去,你們有九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喲呵,嘴巴還挺硬,到現在還裝模作樣,嘖嘖嘖嘖,你們的膽子也忒大,連你時爺爺也敢騙?”時言心下暗怒,裝作自己老姐的手下招搖撞騙,這不是給老姐抹黑麼,罵着不解氣,時言甚至猛踢數腳。
“你......”那人見時言竟然還敢動手,心下大怒,“你這般對待使者,我定當稟報上去,讓你紫沐流花域自玄龍界三千大域中永久除名!”
“還裝!”時言氣不打一處來,毫不留情的拆穿,“還使者從人,知道使者的名字不?說來聽聽,否則我就以假冒使者的罪名將你們當街砍了!”
那人頓時咋舌,說真的,他還當真不知道使者叫什麼,若是放在平常,定然馬上胡編一個名字出來,但是此刻被兩人一猴子嚇得腦子轉的不是很快,一下子戴在了當場。
“我告訴你,使者名字叫時馨,給我記住了!以後假冒的時候好歹調查清楚!”時言再在他的身上狠踹幾腳,狠狠道。
莫子軒看了時言一眼,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生氣。
“知道我爲什麼知道使者的名字嗎?”令人腦中忽然傳來時言的聲音,這是時言在傳音。
兩人正懷疑他是不是隨意編篡一個名字出來的時候,忽然一想,對方處於絕對優勢的情況下,還需要騙他們麼?或許他說的是真的也說不定,但是又一個問題出來了,若是真的,那他有事怎麼知道的?
這下聽時言傳音,“因爲她是我親姐姐,我是他親弟弟,就這麼簡單!”
兩人恍然大悟,難怪他這麼斷定自己等人是假的,原來,他與使者竟然有這麼一層關係......兩人驚訝的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只有大腦一直在做最後的掙扎,“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
“好,就是這個時候!”時言之所以告訴他們真相,就是爲了擊潰他們的心理防線,從而更利於下一步行動。
他右手在空中突然迅速畫了十二幅圖畫,這十二幅圖畫和在一起,變成了一副陣紋,沒入到兩人的額大腦中。
這陣紋正是當日被中通劍門掌門公羊羿辰關在搜魂爐裡的時候悟出的搜魂奪識大.法陣,一瞬間,兩人腦中的記憶便被時言看了個徹底。
第一次使用,大腦突然鑽入了大量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瞬間感到頭疼欲裂,痛苦的倒在地上。
“時言,你怎麼了?”莫子軒見他突然倒在地上痛苦翻滾,擔心的問道。
“沒事......”時言咬牙擠出兩個字,連忙鎮守心神,剔除無用的記憶,就保留少數有用的額記憶,這才緩解了疼痛。“我實在事態孟浪了,第一次運用在真人身上,自然會適應不了龐大的知識量。”
不過,承受了這麼大的痛苦,卻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哎,虧本了。”
就在此時,車外號角長吹,鼓聲密奏從四面八方響起,聲嘯震天。
時言心中大凜,循聲四望,只見雪塵滾滾,大街兩側那高低連綿的屋宇上,無數修士立在上面,冷冷的看着自己這邊。
“果然如我所料!”時言心道。
駕車的瀧壺修士已經不見人影,恐怕早已逃了開去,馬車還在自行奔走,整條大街上,唯有這輛無人駕駛的馬車依舊風馳電掣。而屋檐之上的修者仿若銅人一般一動不動。
後方雪塵滾滾,隱隱可以見到衆多修士帶獸奔來,將自己的後路截去,但並不像是要進攻的樣子。
說來也是,自己這方也才兩人而已,真要滅口也不必這麼多人一起上。現在不知道佈局者是誰,也沒有任何線索,所以時言也無法斷定佈局者的目的。
既來之則安之!時言望着前方白雪覆蓋的大街盡頭,一座高達百丈的高樓屹立在那裡,相同的,那座高樓周邊的修士最多,幕後佈局者應當就在那裡!
“啊呀呀呀!納命來!”忽然一道高吼子上空傳來,只見一道黑影自高樓跳下,手持巨劍攜千斤之勢而來。
“閃!”時言與莫子軒和小空連忙奪窗而出,身後馬車轟的一聲巨響,馬車崩碎,鱗馬嘶鳴,卻受到重力折斷了雙腿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而馬車裡面的兩名修士頓時被巨大的重劍砸成肉泥,連一聲悶哼也沒
來者身材魁梧,光頭上一道疤痕從頭頂穿過左眼、嘴脣繞成一個弧線達到下巴。一笑起來,整條傷疤皺在一起,皮開肉綻的,煞是噁心。自臉的另一邊,又一道疤痕劃過交叉另一道疤痕形成一個十字叉。
他哈哈高聲大笑,單手舉起重劍直指兩人,上來陪我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