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來到樓船上後,即便早就知道這艘樓船體型非常龐大,但等他親眼看到樓船上的模樣後,還是忍不住心中生出幾分震撼。
這艘樓船長約三百丈,寬六十丈,在船上有五層空間,除了最上層有一個寬大的廳堂外,其餘幾層密佈着許多房間。
此時,甲板上聚集着數百少年男女,有不少都靠着船舷看着下方的衆人說說笑笑。
這些少年跟秦風他們一樣,都是從各郡選拔出來,即將拜入御獸宗的弟子。
就在秦風還在四處張望的時候,身旁一個身穿御獸宗弟子服飾的年輕人叫了他一聲,問過名字後,在一本冊子上登記了一下,然後遞給他一個小木牌,上面寫着丙字一百二十八的字樣。
“這是你房間的號牌,順着船艙上二樓自己去找,今後幾天就在那裡好好修煉,如果覺得悶的話,也可以來甲板上透透氣。”
那個年輕弟子只是隨口吩咐一聲,就揮手將他打發走,把目光投向了跟在秦風后邊上來的少年身上。
秦風稍等了片刻,待秦溪上來同樣也領了房間號後,發現兩人還處於同一層,只不過一個在左一個在右。
等他陪着秦溪來到右邊幫她尋找房間的時候,這才發現這邊全部都是女弟子。
顯然這邊平時是沒有男弟子過來的,所以那幾十個少女全都將目光投向了秦風,一雙雙好奇的眼神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等他幫着秦溪找到了房間,約好待會一起去甲板後,就連忙快步離去。
很快,他就在另外一邊找到了自己的房間所在。
打開房門掃視了幾眼,發現這裡佈置的格外簡單,甚至連牀榻都沒有。
因爲這座樓船原本就不是爲他們這些還沒入門的新弟子打造的,而是在宗門弟子大規模出動的時候使用的,現在也只不過是臨時調撥過來臨時接他們罷了。
宗門在打造樓船的時候顯然並沒有考慮這些新弟子的感受,所以房間裡很簡單,兩個蒲團,一張矮桌,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其實煉氣期的修士也已經可以用打坐來代替睡眠了,只不過許多剛入修行不久的小修士還有些不太習慣而已。
秦風身上的東西都在儲物袋中放着,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他也只是看了看,就轉身出門,跟等在不遠處的秦溪一起下了樓梯,來到甲板上與老家主告別。
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該說的話這幾天早就已經說過了,反而是老家主又傳音叮囑了他們幾句,讓他們到了宗門好生修行,莫要惹事生非,不要輕易招惹那些有身份有背景的弟子,免得惹禍上門。
雖然都是些老生常談的話語,但他們依舊聽得極爲認真。
老家主雖然生活作風有些不太檢點,但他除了經常拿靈石照顧那些流落百花閣的可憐女子外,再無其他不良嗜好,對待家族晚輩也頗爲照顧。
這一點,從他不厭其煩的一再叮囑秦風秦溪兩人那些瑣事上就能看出一二。
很快,鐵嶺郡的數十個少年全都上了樓船,檢驗完他們身份的方正也緊跟着躍到了甲板上。
隨着他的到來,甲板上的衆多少年男女紛紛有些不自在,想來都是曾被他用鎮邪法眼看過。
這些新弟子修爲低下,對其產生一點忌憚心理也是正常。
不過方正在分寸上把握得很好,並沒有讓這些少年在心裡留下什麼陰影,畢竟那樣對他們日後的修行極爲不利。
所以很快一衆少年就恢復了正常,雖然還有些不自覺的將說話聲音放低了一些,卻也沒有太過畏懼方正,反而有不少人都好奇的看向了方正身邊的那頭猛虎。
這些少年中有幾個出身的家族並不比鐵嶺趙家差,他們家族長輩在送他們上樓船的時候,曾跟他們說過方正的厲害,同時也說過他這頭本命靈獸蘊含狴犴血脈,讓自家後輩千萬不要招惹方正。
在樓船上的一衆少年數日的相處中,有一位世家子弟將這事傳了出去,頓時就讓很多人都對方正的本命靈獸羨慕不已。
狴犴可是龍子,身上有着極爲純正的龍族血脈,算得上是神獸的一種了。
而方正的本命靈獸竟然擁有神獸血脈,這說明他未來的前途極爲光明。
即便這頭猛虎的血脈不夠純淨,但以後也未必就不能血脈晉級,進化成爲真正的龍子狴犴。
這些少年心裡羨慕,他們也想要這麼一頭即威風凜凜又潛力無窮的本命靈獸。
可惜這等擁有神獸血脈的靈獸何其難尋,即便尋到了,以他們的實力,也未必就能降服這等靈獸。
燕鍾離雖然說過不在這裡久留,但他也不是不近人情之輩,等鐵嶺郡的少年都上了樓船後,他又刻意等了一刻鐘,讓一些少年跟各自家族長輩告別。
畢竟此次一別,短時間內可沒有機會見面了,甚至,還有可能是永遠再也見不着了。
修行界從來也沒有安穩過,各種危機暗伏,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在突如其來的危險當中丟了性命。
片刻後,燕鍾離這才拱手跟錢江等人告別,飛身上了樓船,吩咐開拔。
那頭渾身鱗甲猙獰的青色蛟龍低吼一聲,四爪在地上輕輕一按,身形頓時騰空而起,拉動着整條樓船向天空飛去。
秦風秦溪兩人朝着老家主揮着手,直到蛟龍拖着樓船飛到雲層之上,再也看不到下方老家主的身影,他們這才帶着幾分惆悵的放下手掌。
“從今以後,自己可就算正式踏入修行界了。”
秦風暗自呢喃一聲。
如果是在家族待着,在父親和家族的庇護下,在昆城這等偏遠小城一般也不會遇到太大的危險。
當他不甘心於平凡,有着一顆追逐長生的心,從他踏出家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做好了面對修行界最殘酷的一面。
其實先前在坊市被那三個散修截殺的時候,他也算是見識過修行界的陰暗面了,但那畢竟只是最底層小修士之間的爭鬥,而且他也沒有吃什麼虧,反而斬殺了對方佔了些便宜,所以他還沒有太往心裡去。
他覺得,以自己的這點修爲,想要真正遇到大危機,應該會在很久以後纔對,畢竟以他現在的道行,按理來說想要接觸厲害修士都不可能。
只是,他卻忘了一句話,叫做池魚之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