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魚的話使得韓庚的心神猛的一震,突然一揮手,他迅速止住了那名欲手刃丁小魚的侍衛。卻見他黑沉着臉緩緩的轉過身來,眸中盡是憤怒之色,“丁小魚,你有什麼條件,說出來,本王大可以滿足你。本王已痛失一子,如今諾兒就是本王的命,說吧,說出你的條件,只要你願意離開諾兒,你的一切條件本王都會答應你。”
此刻的韓庚似帶着無比的疲倦與滄桑,剛纔的犀利突然轉瞬退逝,他用一雙近乎絕望的目光望着丁小魚啞聲說道,“丁小魚,本王希望你可以理解一個做父親的心。”
許是愛屋及烏的關係,此刻望着面前無比疲倦的韓庚,丁小魚的心猛的一陣兒刺疼:也許剛剛,她的話的確是重了。可是,她不能死,她還要照顧她的父母雙親。至少,她還要活着去蕭然的墳墓上拜一拜……
沉吟了片刻,丁小魚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在從地上撐力爬起來後,她對着韓庚再次恭敬的一拜,這一次,她亦收起了她身上所有的鋒芒軟弱的對着韓涼王恭敬的說道,“草民理解您做父親的心,所以草民會依照您的意思,遠離世子爺。只是,草民還有一事相求,請韓涼王答應。”
韓庚此舉就是爲了讓丁小魚知難而退、徹底遠離韓諾,如今聽丁小魚如此說,他當際點了點頭說道,“有事還請直說。”
“王爺,如果草民在和您談話後突然命喪黃泉、或者莫名失蹤,相必您與世子爺之間一定會因爲草民而產生無法癒合的隔閡。同時,草民也想去蕭然的墓地上拜一拜。所以,如果王爺體恤,還請給丁小魚十天的時間,丁小魚會想辦法讓世子爺恨上草民。然後,草民再借此離開。”丁小魚說此話時,似用盡了身上最後的力氣,此刻的她顯得無比的虛弱。
聞言,韓庚望着丁小魚的眸光突然閃過一抹焦慮:看來,這個丁小魚確實有幾分聰慧。如果她用這十天的時間……
“王爺,如果您不放心,大可派人跟着草民,如果草民膽敢出爾反爾,您命人一劍取了草民的命,草民也絕無怨言!”
看出了韓庚的擔憂,丁小魚言辭誠懇的說道。
“試問,你要如何讓諾兒對你死心?”韓庚在沉吟片刻以後,再次喝問道。
“王爺,這封信我用一下可好?”說着,丁小魚從懷中拿出了之前從韓諾的書頁中得到的、韓涼王給韓諾的手書悽然的笑道。
“你……”
看到此信,韓庚的眉頭猛然一皺。
“其實,從草民看到王爺給世子爺手書內容的第一時間,便決定要離去了。只是苦於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如今既然王爺已經來了,還請王爺允許草民藉此手書一用。”丁小魚臉上的澀苦表情越發的濃郁,此話落下,由於心中難以隱忍的徹痛,連着她的小臉也蒼白起來。
“好,既然如此,本王給你十天的時間。”說着,韓庚甩袖向門口大踏步而去。不過,就在他的雙腿即將跨出門時,他又止住了身體回頭對丁小魚說道,“蕭宰相那裡我會去遊說,讓他不再追究你的責任。昨日,諾兒也已經命人從大牢裡放出了皇甫府大大小小上百號人。所以丁小魚,請你牢記你的承諾。若是你出爾反爾,本王絕饒了不你!”
說完,韓庚冷絕、憤怒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眼前。
身後的前廳裡,丁小魚一屁股癱軟在了座位上,此刻,她感覺她正在承受一種前所未有的煎熬與痛苦:其實她一刻也不想再留在韓諾的身邊。十天,她需要十天的時間給遠在荷花小鎮的劉大壯一行,有足夠的時間轉移到烏鎮。
“主公,您這又是何苦,唉!”
看到丁小魚如此,王蕭迅速迎上前規勸道。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丁小魚坐在身下的椅子上用手撐着額頭,無力的說道。
“……好吧。”
聞言,王蕭識趣的向外走去。
“丁小魚。”王蕭只是剛走,又有人走進了前廳,且他直呼丁小魚的名諱,直惹的丁小魚擡頭蹙眉向來人望去。
“我叫路正,是韓涼王的尖刀侍衛頭領,從今日起,我會留在世子爺身邊。現在,世子爺和季四已經被尖刀護衛給綁了起來。王爺說,讓我過來稟告於你,讓你妥善處理此事!”路正犀利的說道,雖然他的一隻眼睛瞎了,但他另外一隻完好的眼睛深處卻有一種近乎冷絕的幽寒光芒。
“草民遵命。”丁小魚站起身後對着路正恭敬的抱了抱拳。
“既然如此,我會命令所有的尖刀侍衛等候你的命令。”路正再次面色幽冷的說道。
“是。”
聞言,丁小魚立即應道,而路正亦迅速離開。
由於暫時還無法面對韓諾,丁小魚一直頹然的坐在前廳中的椅子上。
而與此同時,大憨已經順利趕往荷花小鎮。
當以劉大壯爲首的衆人在接到丁小魚又讓其遷到烏鎮的消息時,不免有人產生了不滿,從而發生了牢騷,“主公也是,只是她簡單的一句話,我等便要再次遷徙。”
“對呀,荷花小鎮距離烏鎮有上千裡,我們隊伍又極其龐大,實在是……”
“再說我們剛在荷花小鎮休整完畢,若是前去烏鎮必定又要花費大量錢財,我等實在是不能苟同主公的想法。”
衆兄弟你一句、我一言的議論起來。
“衆位兄弟,我是主公救的,所以命就是主公的。此生,主公要我劉大壯做什麼,我劉大壯絕對說一不二,更不會推三阻四。如今,若誰不願意遷徙,就留在荷花小鎮,我定會按照主公的意思給留下的弟兄一筆錢財,以做生活之用。”劉大壯站在爲首的位置冷言說道。
他此話一落,剛剛還人聲鼎沸的衆人立即雅雀無聲。
突然,在這一片雅雀無聲中,一襲白衣、看起來倜儻**的江山也對着大家開口說道,“衆位兄弟,若是沒有主公,我等現在定還揹負着土匪的罵名苟且生活。主公這樣做一定有她的意思,所以,我等萬不能推三阻四。今天江山在此立誓,一定遵循主公的意思,即刻前往烏鎮。”
語畢,現場又是一片燥亂。
因爲劉大壯與江山正副兩位頭領的同時認可,其餘的兄弟也只好聽從兩人的意見。
於是在當晚,在劉大壯與江山的帶領下,衆人開始合議計劃明天從荷花小鎮離開烏鎮的路線。
而在夜深人靜之時,江山坐在几案前在寫了一張紙條後,迅速抓起窗櫺一側的信鴿,將那張紙條綁在了它的腿上。
“信鴿,迅速把這邊的情況帶給主公吧。”望着向黑暗的夜空中展翅而去的信鴿,江山低聲暗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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