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禹木尋着咳嗽聲望去，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奶奶正看着自己。
“小夥子，上不來了麼？”那老奶奶顫巍巍問道。
“沒事的，我能游過去。”
禹木看岸邊的老奶奶年紀很大了，馱着背，卻連個柺杖都沒有柱，怕是丟在路上了，便感覺向岸邊游去。
遊了幾下，禹木覺得頭有些暈，照理來說，他現在所處的世界，一切都是倒着的，頭衝下，腳衝上。
一時之間，真的適應不來，自己總有一種下邊是天，上邊是河的感覺，一方面怕自己不游出去會溺在水中，另一方面又怕自己出了水面就掉到天上。
不過看岸邊老奶奶站得穩穩的，想來應該不會飛到天上去。
再看神識空間中的墮天，把自己懸在半空，頭朝下，頭髮向下散着，盤着膝，雙手平舉。
“你幹什麼呢？看得我好暈啊。”
禹木出了水面本來就分不清上下，這會兒看墮天把自己倒了過來，更加暈得想吐了。
“這邊的世界相對於對邊是顛倒的，我有什麼辦法，只能先適應適應了。”
墮天雙手合十，慢悠悠得將身子正過來，眯着眼笑道：“好了，我適應的差不多了。”
禹木將身子停下，一個猛子扎入水中，不多時又浮出水面，向四周張望着，對墮天說道：“果然，這會兒舒服多了，也不那麼暈了。”
岸邊的老奶奶見禹木一直在水裡撲騰，也不游過來，以爲有什麼麻煩。
只見老奶奶右手在禹木的方向輕輕擡起，禹木只覺得像是被什麼託了起來，飄在空中。
“我就知道會掉到天上去！”
禹木騰空以後，失去了着力點，雙手在空中一個勁兒的亂抓。
說來也奇怪，浮到空中後，禹木也沒有繼續往上飄，而是緩緩向岸邊平移。
左看看，右望望那個，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禹木已經到了岸邊。
“撲通——”
一聲悶響，禹木便一屁股落在草地上。
旁邊的奶奶和藹地看着禹木，說道：“小夥子，不好意思，年紀大了，沒控制好力道，摔疼了吧？”
禹木連忙說道：“沒有沒有，是您把我拉上來的麼？謝謝您。”
站起身，禹木的衣服都溼漉漉的，貼在身上，活生生像一隻落湯雞。
禹木本想伸出手，打個招呼什麼的，又不好意思的收回了。
老奶奶覺得這個小夥子有些可愛，點點頭，右手一揮。
禹木只覺身上的衣服帶着水氣開始慢慢向上漂浮，就像是被人拽起一樣。
然後，慢慢的，衣服脫離皮膚後，凝出一顆顆水珠。
“往後退一步吧，小夥子。”老奶奶輕輕說道。
禹木這會兒還在驚訝於老奶奶的神奇，她所做的完全不像是這樣一個年紀能做到的事情。
禹木雖說很想問問老奶奶將人懸空、散去水氣都是怎麼做到的，但又覺得冒昧問這些問題不是很好，便也不急着開口，聽話地向後退了一步，。
退後一步，只見禹木剛纔所站的位置，出現一層人形的水霧。
水霧在河邊微風的吹拂下，很快就消失不見。
禹木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趕緊向神識空間中的墮天問道：“這位老奶奶什麼來頭，散去我衣服水氣的時候就和你烘乾涼城衣服時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嘿嘿，還說自己沒偷看，我就說嘛，這麼個大美人兒，衣服溼透，你會不偷窺一番？”墮天壞笑道。
“自己神識空間的事情，是我不想看就看不見的麼……”禹木不好意思地說道，“說正事，這位不會是你親奶奶吧，還別說，你和她還有幾分相像。”
“是你奶奶還差不多！還相像！像個頭，差十萬八千里呢，老孃才十八，一點也不像！”
“我倒是希望她是我奶奶，問題是我自己的身世一點頭緒沒有，這會兒真遇到奶奶，我怕是會哭的。”禹木說着鼻子還真有點酸。
墮天給了他一個白眼，又在空中轉起圈兒來，慢慢說道：“不過，她一定不是人。”
“怎麼說話呢，怎麼就不是人了？”禹木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奶奶，不就是個普通人嘛。
“其一，熟練掌握水元素術法，是可以散去水氣，但前提她是個術者，你看她像麼；其二，能隔空這麼輕鬆地將你從水中傳到岸邊，這可不是人間的力量。”
“說話就不能用點敬語呢，一口一個‘她’，不尊重長輩。”
“長輩？我大她幾萬年，誰是誰長輩，她做我曾曾曾孫我都嫌她小。”
“你十八歲的矜持呢？”
“哦對，寶寶十八！”
跟墮天耍完貧嘴，禹木躬身行了個禮，上前道：“謝謝老奶奶，您沒個手杖麼，是不是丟了？我給您做一個吧。”
“不用不用，雖說有幾千歲了，但是走走路還是不礙事的，用不着那東西。”老奶奶擺擺手說道。
“真不是人！”
本想上前攙扶的禹木，聽說來奶奶已經幾千歲，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老奶奶要是說自己一百多歲，禹木都會質疑數據真實性，這會兒張嘴說自己幾千歲，怕不是自己沒睡醒聽錯了吧。
“冒昧問一句，您是真的幾千歲了麼？”
“是啊，我老太太確實是幾千歲了，七千還是八千來着，記不清了。”
墮天閉着眼，不耐煩得對禹木說道：“磨磨唧唧，你直接問她是不是人不就行了麼？”
“這怎麼問得出口！”
禹木覺得這樣太不尊重老人家了，萬一老人家只是有些糊塗呢。
“你不問我來問。”
“你要幹嘛？”
禹木還沒反應過來，神識空間已經迴盪起墮天的聲音：“你是人麼？”
“喂喂喂，你在我神識空間裡喊什麼喊，你是問我呢還是問對面的老奶奶呢？她能聽到就活見鬼了。”
老奶奶皺起眉，看了看四周，又仔細打量了打量眼前的少年，問道：“小夥子，是你在問我是不是人麼？”
禹木連忙揮手解釋道：“不是我，不是我，您誤會了。”
“有什麼不好說的，亮身份吧。”墮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禹木意識到，墮天通過自己神識向外傳達的意念，老奶奶真的能接收到。
尷尬地衝着老奶奶笑了笑，禹木撓撓頭結巴地說道：“這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您……”
“哈哈，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三族之間雖說摩擦不斷，畢竟也是一起走過這幾萬年的，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我並非人族，而是外族人。”
“哎？”
“你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