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巖有些吃驚。
要知道，就目前而言，他知道創世界中修行世界的人除了自己外，還沒有第二個。
十重天的人不算。
他們本身便來自外界。
秦石微微一笑，算是默認。
這一次，楚岩心中再次吃驚。
而且這還不是關鍵的。
秦矜言的世界，似乎比他還要更加完善。
畢竟他現在的世界還沒做到完全封閉，是與創世界有所連接的。
但秦矜言的世界，真的做到了自給自足。
“不必驚訝，矜言的世界，和十重天那些人差不多，以吞天之道形成了體系而已，算不得大道。”秦石平靜道。
而這時，在秦石體內有一道幽幽聲音傳出：“什麼叫算不得大道？本魔皇的吞天世界，那在真實之界都是頂尖世界！”
楚巖內心再次一驚。
什麼聲音？
片刻，秦石身後出現一尊模糊的虛影。
九目麒麟。
那麒麟魔獸看向楚巖笑道：“小子，別那麼驚訝，本座名爲吞天，當初你義父還在秦宗拜我爲師過呢，從我這學的吞天神功。”
楚巖一陣恍然。
突然想起來，當初君王曾用過吞神途的招數。
“前輩，有一件事晚輩不解。”楚巖看向秦石，想了下問道：“前輩究竟是……”
秦石看向楚巖，笑道：“你不是已經猜到一些了嗎？”
楚巖內心微顫。
果然如他所猜測的一樣嗎？
“前輩是外來者？”楚巖驚道，可旋即他又皺眉，九天玄塔可吸納天地頂尖人的氣運，他也曾在九天玄塔中曾看見過秦石年輕時的一些經歷。
秦石，好像是生在一顆名爲荒靈大陸的星辰上。
而那荒靈大陸跟塵間差不多，都屬於低級星辰纔對啊。
秦石笑道：“是也不是吧，我的情況有一些特殊，我也是從荒靈走出以後才得知，我並未是這世界之人，而是來自外界。”
楚巖恍然：“轉世身？”
“不清楚。”秦石搖頭，笑道：“其實我和你一樣，很多事情，我也在探索之中。”
楚巖點頭。
這一點他明白。
按照九天玄塔的記載。
昔年，秦石也算是影響一個時代的人。
一個時代的主角。
這樣的人，必然有着特殊之處。
就像自己一樣，很多時候，可能情非得已，有一些事情都要去慢慢摸索。
“那前輩既然有神皇戰力，爲何這些年一直不曾出手？”楚巖不解。
“爲何要出手？”秦石反問一句，楚巖怔下。
“你想要守護天界，所以你與九皇爲敵，可我和你不一樣。我想要守護的，只有秦宗，只有我在意之人，九皇並未威脅到他們，我與九皇便不是敵人，對麼？”
楚巖沉默。
確實。
立場問題。
以他的立場，與九皇爲敵，秦石爲天界一員，當出手纔對。
可換個想法。
秦石只是想守護秦宗，爲何要與九皇爲敵？
平白樹敵？
“那前輩此次前來是……”楚巖低聲道。
秦石平靜道：“沒什麼，只是來看看，楚巖，你比我做的更好。你的世界更大，格局也更大，你想要守護這天下，這是你的優點，但我不守護，並非是我的缺點。”
“當年，有人曾和我說，若你有難，希望我能幫你一二，我也做到了，但我不能爲了你搭上秦宗，你明白麼？”
秦石平靜道：“殺了九皇，甚至是滅了界皇，或許我不會有事，我早已超脫於這個世界，但秦宗的人都會受影響。”
楚巖沉默。
“楚巖，好好修行吧，你的世界，應該更大。”秦石緩緩起身，但即將離開之際，他還是留下一句：“好好研究一下你的世界，或許有一天，你真的能救世。”
“矜言，我們走吧。”
“不吃了呀？”秦矜言有些委屈。
秦石一陣失笑：“下一次想吃，爹爹去道門給你取。”
這話說出，讓天界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去道門怎麼取？
當然是再斬妖皇一臂。
這話，全天下敢說的怕是都沒有幾個了。
很快，秦石走了，彷彿從未來過。
楚巖一人卻陷入一陣沉默。
研究一下他的世界嗎？
“確實該閉關了啊。”
良久，楚巖嘆息一聲。
“連續兩次，從十重天開始，就一直沒有停下過。不，這幾年都一直再戰，南征北戰，戰了太久了，從帝尊打到神帝，從神帝打到界主，界主到界王、到神皇，就從來沒有停下過。”
“每一次都是搏命、都是在賭，希望下一次再戰時，自己能夠有足夠的把握吧。”
楚岩心中想道。
這是實話。
這幾年他雖然每一次都贏了。
但都有風險。
譬如神蹟那一次，他融合了人皇大道。
又譬如後來借外族之力。
這一次借十重天的力。
一次次都是在搏命。
在賭。
“終究是自身差了一些，希望這一次閉關能進步一些吧，下一次，不再借力。”
“也確實該閉關了，有太多沒消化的東西了。”楚巖感慨聲。
這一次，持續的時間太久。
往日，他雖然也一直在戰，但每一次大戰後，起碼會有一個調整的時間，讓他去消化、吸收一些東西。
可這一次沒有。
從上十重天開始，就沒有停下過。
導致他現在體內積壓了許多東西。
九天玄塔第十層的殘章。
冥界鬼道。
這些東西，他其實都沒有消化。
哪怕這兩次大戰他都用了，可都是當做外物來用的，並未真正的融入體內。
充其量算是當做一種武器。
“第十殘章。冥界鬼道。除了這兩樣外，這一次融合十重天三人的世界，讓我自身又感應到了一些道義，這些都是我的底氣，全部煉化，不知道我能夠達到什麼地步。”
楚巖深吸口氣。
是的。
該修行了。
界王，再強也是界王，神皇一出，擡手就能拍死的存在，上不了檯面。
有了打算。
接下來的宴會楚巖並未出席。
而是悄然離開，交給君首來主持。
——
從仙王宮走出的不止楚巖一人。
還有太虛、天王、妖帝等人。
幾人再一次集合在一起。
地點，天王的藏身秘境。
進入這裡，看着四周的風景，還有那酒樓、酒妓，太虛幾人都露出異樣的神色。
天王乾咳一聲：“看什麼？藏身上萬年，還不允許我自己打造一下？享受一下？”
說完，天王又有些依依不捨的看向楚巖道：“小子，這地方我算是無福享受了，回頭你煉化入你的道統當中。這山脈之下還有一條靈脈，這些人當年都是追隨我的，好好善待。”
楚巖怔下：“你要走？”
天王沒好氣道：“廢話，我突破了啊。”
“不是說超凡沒有限制嗎？”楚巖皺眉。
“扯淡。”天王撇撇嘴：“這世界是平衡的，神皇需要鎮守道門，超凡怎麼可能一點限制沒有？還是有一點的，只是比神皇輕鬆一些，不用鎮守道門，不過也不能輕易下九重天。”
太虛點頭道：“超凡之境也擁有真道之力，對世界的壓力很大，雖說暫時下界不至於像神皇一樣可能會導致大道崩潰，可時間久了，還是會影響世界的。”
楚巖恍然，旋即又有幾分失望。
當初他極力助天王突破，其實是以爲超凡沒有限制，可以留在天界的。
君王雖然成皇了，但反而也被道門牽制住。
可現在，天王也要走了，讓他難免有一些失落。
看出楚巖的想法，天王笑道：“別太在意，我超凡證道，比君王他們強一些，起碼九重天上，遼闊無盡，還不是我隨便瀟灑？”
“自己保重，在九重天還是要小心一些，那裡對神皇的限制也低許多。”
“放心。”天王倒也灑脫，沒太在意。
這萬年，他在天界其實也是受困。
不能隨意出手。
現在到了九重天上，反而自在一些。
“幾位前輩呢？”楚巖這時看向妖帝與鏡尊。
妖帝想起之前的事，惡狠狠的瞪向楚巖一眼，但轉念一想現在的他怕是打不過楚巖了，也沒吭聲，低沉道：“我們也要離開。這一次鬧的有一點大，外族那邊的封禁鬆動了，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破封，我們去盯着一點。”
“五行神他們要破封了？”
“應該是。”鏡尊這時點頭。
楚巖微微記下，這對自己來講倒是一個好消息。
鏡尊似乎看出楚巖的想法，低聲道：“楚巖，不要想着外族破封是好事。當年鎮壓五行神他們並非沒有原因，五行神……對天界的敵意，未必就比神皇要弱。”
楚巖楞下。
鏡尊道：“我這麼和你說，五行神他們雖然是被神皇封印的，可爲何會被封？”
“因爲他們的道不夠完善？”
“對，是不夠完善，可這並非是關鍵，他們……其實和你一樣，都是這大道的奴隸，神皇將他們封而不殺，實則也是爲了溫養萬物之根。所以他們被封禁的根本原因，其實就是萬物之根。”
“那你認爲他們對天界是什麼態度？”
楚巖恍然：“他們認爲自己被封，是天界導致的？”
“差不多吧。”鏡尊點頭：“而且你與上蒼極近，算是伴生而存，那你便註定與他們是敵人。”
“什麼意思？”
“你知道上古年間是有人襲殺過上蒼的吧？”
楚巖點頭：“知道。”
“那你可知道襲殺上蒼的人是誰？”
“誰？”
“五行神之一，火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