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青青有事情?”蘇中義恍然大悟。
“蘇大哥,求求你們救救我家娘子吧?”說着,趙大寶撲通給蘇中仁和蘇中義跪了下來。
“你這是幹啥?”惠娘和金娟妹、蘇青雲吃完飯也準備上工,正剛出門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幾個人都吃了一驚。
“是呀,趕緊起來。有啥事不能直接說的。”蘇中仁一把將他拉起來。
“有啥難事說出來,只要咱們家能幫,就一定會幫你。”蘇中義皺着眉頭看着他。
“咱們蘇家可不興動不動就跪的。”惠娘過來勸說。
“平娘她,她…。”話還沒說完,趙大寶已經是淚流滿面。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未到傷心時。
“平娘怎麼呢?”惠娘還以爲他家出事情了,吃驚地問。
“她的身子骨不好,我娘竟然要我休了她。”趙大寶紅着眼睛說。
他這麼一說,蘇家人就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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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寶家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幾代單傳下來的。可是他和宋平娘已經成親好幾年,宋平娘那肚子就是不見鼓起來,看樣子,趙家婆婆是等不及抱孫子了。
“你是想讓青青給平娘看看嗎?”惠娘轉過彎子了。
“是,青青的醫術高明,連王爺和柳公子那麼重的病都看好了,我就想請她試一試。我是萬萬不能和平娘分開的。”趙大寶點着頭說。
成親這麼多年來,他和宋氏的感情一直都好,要不是沒有孩子傍身,他們夫妻簡直是全村小夫婦的恩愛典範了。
“行,我和青青說說去。”惠娘直接就答應了,“你回去將平娘帶過來。”
“誒誒,我這就去。”趙大寶感激地回答。
“別擔心,青青一定能治好平孃的身體。”金娟妹安慰他。
“我曉得的。”趙大寶就是衝着蘇青青過來的,別人不提,金娟妹那身體可是全村人都知道的藥罐子,可是這大半年來她不僅丟了藥,而且還生龍活虎地在繡廠裡幫工。
這簡直就是一塊活招牌,更別提她救了黑蠻子家的濱娘一事了。現在全村人都知道蘇青青醫術高明,可是誰也不敢過來輕易請她看病,就怕她收費高,貧窮的鄉下人哪裡能拿出那麼多的診金呢?
這一次他要不是被逼急了,也不會過來打擾蘇青青。
“我們去上工,你和青青好好說說。”蘇中義囑咐惠娘。
“嗯,青青是什麼樣孩子,需要你多說嗎?”惠娘不滿地嗔怪。
“嘿嘿。”蘇中義聽了也不好意思笑起來,是呀,女兒的心腸軟,不用自己多說也會給宋家嬸子看病。
等蘇中義幾個人走後,惠娘一個人折返回來,找到了正交待景寧的蘇青青。
“要想變得漂亮,讓人對你刮目相看,你就得受得了苦。”蘇青青看着景寧慢慢地說,“還有你們,是郡主身邊的人,更應該好好督促她。你們也不想郡主回去後遭人白眼,受人諷刺吧?”
“是。”紅衣和嬤嬤是真心答應的。在路上聽到連那些劫匪都敢出言諷刺郡主,她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看管好郡主,讓郡主的身體好起來。
“再胖下去的話,不用我多說,你們也知道結果,會要了她的命。”蘇青青嚴厲地囑咐。
“請蘇姑娘放心好了,奴婢一定會好好督促郡主的。”嬤嬤和紅衣咬着牙答應下來。
處於飢餓狀態的景寧整個人正無精打采的,聽了蘇青青她們毫無商量的話,腦袋很痛。她是想變得漂亮,可是飢餓的感覺太難受了,就這半天的時間她都有些受不了了。
“青青。”惠娘看到女兒繃着臉,趕緊打斷她的訓話。
“娘。”蘇青青看到她進來,連忙站起來迎上去。
“娘和你說一件事。”惠娘瞄了一眼景寧公主。
“娘,這是咱們自己家,你有話就說。”蘇青青看了好笑。
“你宋嬸子身體不好,這麼多年來也沒有個孩子傍身,她的婆婆這兩天正鬧着讓你趙大叔將她給休了。剛剛你趙大叔過來想求你給宋嬸子看看,娘答應了,你不會生氣吧?”惠娘娓娓將事情道來。
“不生氣,等人來了,我就給看看。”蘇青青笑着回答。宋嬸子和趙大寶兩個人都很不錯,這麼多年多蘇家也多由照顧,現在有事來找自己,她當然不會拒絕了。
“嗯,這就好。娘將人給你帶進來。”惠娘高興地說,不等蘇青青說話,她急衝衝就出去了。
蘇青青笑了起來,老孃還真有女漢子的架勢!
“蘇青青,你要給人看病嗎?”有氣無力的景寧忽然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嗯。”蘇青青看了她一眼纔回答。
“我能不能坐在一旁看看?”景寧帶着討好的眼神看着她。
“不能。”蘇青青拒絕地很乾脆。
“爲什麼?”景寧開始胡攪蠻纏起來。
“不爲什麼,要是郡主敢胡鬧的話,我就告訴長公主。”蘇青青淡淡地說。
如果說李元楚是景寧害怕的第一人,那麼長公主就是她害怕的第三人,至於第二人還不是當今的皇上或者是皇后,而是李元楚一奶同胞的玲瓏公主。
一聽蘇青青將長公主擡出來,景寧就耷拉下了腦袋。
蘇青青站起來不理她,然後帶着丫頭們到藥房那邊去了。
景寧看到她走了,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別人,連忙對身邊的紅衣說,“趕緊的,到廚房裡給本郡主去找一些吃的。”
看到像打了雞血似的景寧,紅衣顯得十分爲難,“郡主,那不行。蘇姑娘可是再三交代奴婢不許偷偷給你拿吃的了。”
“是呀,郡主。”關係到郡主的生命,嬤嬤也不敢大意了,“郡主還是忍忍,聽蘇姑娘的話吧。”
“好,你們都不心疼本郡主。本郡主自己去找吃的。”景寧聽到自己身邊最信任的兩個人竟然敢違背自己的吩咐,就氣呼呼地站起來準備出去。
“郡主!”嬤嬤和紅衣想攔着她,卻又不敢,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往外走。
“郡主這是要到哪裡去?”蘇木站在門口笑眯眯地看着她,“要是有什麼需要,還是讓我來做好了。”
上午親眼看過蘇家丫頭們厲害的身手,景寧對她們有一些畏懼。說白了,這一位胖姑娘有些欺軟怕硬。
她一聽到蘇木陰不陰陽不陽的聲音就立刻縮了回去,“嘿嘿,本郡主是打算回自己院子裡好好休息一會兒。”
“郡主請,我給你帶路。”幾個丫頭跟着蘇青青別的沒有學會,蘇青青那種淡淡的語氣很神情卻學了十足。
“那就多謝了。”景寧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容,然後低着頭老實地跟在了蘇木後面。
紅衣和嬤嬤看着自家威武的郡主變成了一隻小花貓似的,想笑卻又不敢,也低着頭跟在了景寧的後面。
“青青,回來呢?”鳳銀公主聽到隔壁院子裡有聲音,特意過來看看。
“感覺怎麼樣?”蘇青青看着她微微凸出的肚子問。
“很好,這兩天我感覺到他在裡面動了。”鳳銀帶着笑意回答,端莊的臉上滿是慈母的光輝。
“這麼小就愛動,肯定是個世子。”她身邊的嬤嬤聽了,忍不住接過話。
聶驚風坐在一旁聽着,眼睛也看了鳳銀公主肚子一眼,臉上溢滿了微笑。
“公主,從今天開始,景寧郡主將會住到你們隔壁的院子裡,請公主的人幫着監督一下,千萬不能讓景寧郡主偷吃,你們也不能因爲一時心軟就給她吃的。再吃下去,郡主的小命說不準都保不住了。”蘇青青爲自己拉了一個同盟者。
“我會派人盯着這丫頭的,你放心好了。”鳳銀本來還奇怪景寧這個胖丫頭怎麼會過來了。原來她也是過來治病的。
想一想景寧身上那身不堪重負的肥肉,鳳銀真心覺得她是應該減肥了。
“青青,你宋嬸子和趙叔過來了。”惠娘人還沒有進來,就大聲招呼起來了。
“娘,請他們進來呀。”蘇青青站起來回了一聲。
說話之間,惠娘帶着宋嬸子和趙大寶兩口子已經進門來了。
宋嬸子眼睛紅紅的,臉色蠟黃,顯得很疲倦的樣子。
趙大生在她的身旁也是一臉的難受。
夫妻兩個本來都是低着頭進門的,聽到蘇青青的聲音才擡起頭看過去。當他們看到鳳銀公主和聶驚風都坐在上座的時候,嚇得兩個人趕緊跪下了。“草民見過公主、駙馬爺。”
“都起來吧,你們進門是客人,本宮也是客人,你們就不用多禮了。”生怕引起蘇青青的反感,鳳銀並沒有端起公主的架子,而是一臉和氣地和他們對話。
“謝公主駙馬爺。”宋嬸子腳底發軟,還是趙大寶將她扶着才站穩了。
“坐下吧。”蘇青青主動過去,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宋嬸子看了一眼惠娘,見到惠娘衝着她點點頭,才含着淚水低着頭坐下了。
蘇青青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半晌也沒有開口。
“青青,宋嬸子的病你能治嗎?”見到趙大寶夫婦緊張的樣子,惠娘代替他們問了出來。
“怎麼這麼不注意,都拖到現在纔過來看病,你們也太不拿嬸子的身體當作一回事了。”蘇青青有些生氣。血崩可不是鬧着玩的,要是他們不及時過來找自己,說不準再過個兩三個月,宋平孃的命真的不保了。
“這麼嚴重?”惠娘驚呼一聲。
“身下不乾淨有多長時間呢?”蘇青青虎着臉看着宋嬸子問。
“兩個月吧?”要不是有鳳銀公主在,宋平娘都忍不住哭起來。
“你嬸子的身體?”趙大寶着急了。
蘇青青對他這個人有好印象,語氣不好只是氣他們不知道愛惜身體。但是想到在這古代,女子地位低下,又是在鄉下,他們就是有心想顧着自己,恐怕也沒有那個能力吧。
想到這兒,她心裡的怒火就少了很多。“嬸子的身體虧下來很多,血崩可不是小事情,需要用藥好好調理。”頓了一下,見到趙大寶只有心疼卻沒有嫌棄的眼神,她又接着說,“等調理兩三個月以後,保管你能當爹。”
“真的?”聽到這一句話,面如土色的宋平娘這才猛地擡起頭來,她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蘇青青。
“嬸子謝謝你了。”她忽然從椅子上滑下來給蘇青青跪了下來,“你就是我們的大恩人呀。”說到這兒,她沒有再顧忌公主和駙馬在場,頓時嚎啕大哭起來。這哭聲可是壓抑在她心頭許久了,今天才得以釋放出來,可想而之,哭聲是多麼悲切。
“都是我沒用。”趙大寶抱着她也哭了起來。
蘇青青醫術夠高,但是勸人她可沒有什麼經驗。坐在一旁,她搖着頭看着也不好說什麼。
鳳銀公主看了事情的整個過程,想到自己這麼多年沒有孩子的苦楚,也跟着紅了眼睛。
惠娘本來也跟着流淚,可是看看屋子裡的女人全都掉眼淚,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她忍住淚水過去勸說,“現在有希望,你就更不能哭了。虧了身體還是你自己的,要是你自己不愛惜自己,小心青青惱了,不給你醫治。”
這話很管用,成功地讓宋平娘夫婦止住了淚水。
“你看我。”宋平娘不好意思地看着蘇青青。
蘇青青波瀾不驚,坐在椅子上已經用鵝毛沾着墨水寫下了一記藥方。
“半夏,連翹,抓藥。”她吩咐身邊的丫頭們。
半夏和連翹接過藥單一看,有些爲難起來。
“小姐,人蔘咱們有,但是阿膠卻是沒有的。”她們還想知道什麼是阿膠呢?
“啊?”蘇青青也只是顧着寫藥單,卻忘記這是在古代,阿膠一說好像還真的沒有。
“這樣吧,趙大叔,你知不知道村裡或者外村誰家有現成的驢皮的?”蘇青青問。
“我孃家就有。”宋嬸子焦急地回答。
“趕緊讓趙大叔坐馬車過去拿來,我給你熬治。你的身體可不經等。”蘇青青催促。
“哎,我這就去。”趙大寶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
“拿幾顆養生丹給嬸子,嬸子先回去休息,廠子裡的事情先緩一緩,晚上的時候,你過來喝藥。”蘇青青見到她氣色差,就不忍心讓她繼續勞累下去。
“謝謝你青青。”宋平孃的淚水又下來了。她剛纔已經聽到了藥單中有人蔘,哪是她這樣的人能用的東西,可是至始至終,蘇青青也沒有提到一分銀子。“嬸子身上的銀子不多,這些我也知道不夠,但是請你暫時收下,等以後我們夫妻賺了工錢就還你。”
“嬸子以前對我們家那麼關照,都沒有提到過銀子,怎麼我剛能爲嬸子做一點兒事情,嬸子就見外了嗎?”蘇青青一愣,然後將她的手又推回去。
趙大寶家也不是富貴人家,宋嬸子身上這點兒銀子說白了,還是這幾個月在蘇家做工賺來的了。
“嬸子用這些銀子買一些好吃的多補補身子,明天我讓人熬了豬肝湯給你送過去。”蘇青青又補充一句。
“這怎麼能行?”宋平孃的臉倒是漲成了豬肝色。哪裡看病不給銀子,還從郎中家裡倒拿吃食的。
“這些年你和趙大嫂可沒少幫村咱們家,青青做得對,你就別見外了,將銀子收起來。”惠娘將她拉起來去勸說,“再說你自己的身子骨自己還不清楚嗎?真的要好好補補,你不爲自己所想,也要爲今後的孩子着想呀。”惠娘不愧是巧嘴,話說出來就是中聽。
“是呀,本宮當初也是不知道愛惜自個,纔會這麼晚有了孩子。”鳳銀同病相憐,對她多了一份憐惜。
“去,從本宮房裡拿一棵人蔘過來給她。”她轉頭吩咐身邊的嬤嬤。
“是,公主。”嬤嬤答應一聲出門去了。
“謝公主。”宋嬸子作勢又要跪下來。
“別跪了,你的身體要緊,我們女人一輩子不容易,但是能得到一個一心疼愛自己的相公也應該知足了。”看到趙大寶的表現,鳳銀對他也比較滿意。
“公主,人蔘拿來了。”拿人蔘的嬤嬤很快就人蔘取回來了。
“拿着吧。”鳳銀公主和氣地說。
“謝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鄉下人比較樸實,也不會說什麼華麗的辭藻,能表達謝意的也只有下跪了。
“好了,身子骨不好,趕緊回去養着吧。”鳳銀擺擺手讓她起來。
她身邊的嬤嬤立刻很有眼色地過去將宋平娘拉了起來。
“公主做了一件好事,爲肚子裡的世子積福了。”蘇青青淡淡地說。
“我肚子裡真的是個世子?”鳳銀雖然常常聽到身邊的人說她壞了一個世子,但是從來沒有聽過蘇青青說過。
駙馬府裡本來情況就比較複雜,生個男孩子肯定要比女孩子更有保障。
其實這些日子,她心裡因爲沒有底,整個人一直都有些忐忑不安。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沒有孩子的時候一直巴望着能有個孩子就好,可是真的有了身孕,卻還想要更多的,鳳銀自己都覺得她太貪心了。
蘇青青現在說出這樣的話,無意之中給了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世子很健康,只要公主保持這樣愉悅的心情,就不會有問題。”蘇青青語氣還是淡淡的。
“恭喜公主。”
“給公主道謝了。”
……屋子裡的丫頭、嬤嬤又圍了過去。
“有賞,都有賞。”鳳銀喜得合不上嘴巴。
“你們聊,我還有事情要忙了。”蘇青青站了起來說。
“謝謝你蘇青青。”聶驚風感激地說。
蘇青青抿嘴笑了笑,帶着自己的丫頭走了。
她要去的目的地是廠子,從經常回來,看到了鋪子裡商品的消耗,也清楚了京城裡大戶人家對商品的喜好,蘇青青心裡有了更多的想法。
“爹、大伯,你們按照這樣的架子多生產一些,京城裡要用。”蘇青青將自己設計的現代書架圖紙拿出來。
架子很簡單,蘇中義一眼就會了。“交給爹,保管耽誤不了你的事情。”
“我知道爹和大伯很厲害的。”蘇青青笑着回答。
對於女兒侄女的恭維,蘇中仁和蘇中義也笑着接納了。
從木工廠子出來,蘇青青直奔印刷廠子。
“小姐。”見到她進來,正在忙碌的幾個年輕人都很恭敬地過來向她行禮。這些曾經的富家公子在受過苦難之後,更加珍惜眼前平淡的生活。對於蘇青青交代的事情,他們總是盡心盡力。
“這是我們印刷出來的第一批教本。”午流正拿起一本《三字經》愛惜地說。
“是呀,小姐,這樣的印刷方法太快捷方便了。”另一個年輕人也激動地說。
“既然都好了,就先送一批到咱們自己學堂,讓孩子用起來。”蘇青青囑咐。
“是。”幾個年輕人高興地回答。
村裡人看着從印刷廠子搬出來的一批又一批的書送進了學堂,一個個懊悔地都想撞牆了。
只是短短的幾個月時間,村裡孩子們悄然發生了改變。
父母在廠子裡打工的,孩子不僅身上穿的整整齊齊,而且因爲在學堂裡學到的東西多,說出話來都是一套一套的。就連玩,沒上學的孩子都比不上人家,誰叫學堂中還有體育課,嗯,就是帶着玩的課。
本來村裡人還笑話學堂來着,好好的學堂竟然還教玩的,一聽就不上道。
可是現在看看,人家玩的是什麼,一邊玩,一邊還學習了,原來玩也能長見識了。
就更別提村裡的孩子了,因爲先前跟着嶽藍楓等人學過一些東西,現在讓他們停了學,一個個圈在家裡就顯得可憐多了,再看到同齡的小夥伴那意氣風發的樣子,一個個就顯得無精打采,看到這些孩子,他們都是溜着牆角走路了。
書在古代的價格很貴,每一本書看在村民的眼中可都是神聖的。蘇家一下子給學堂送了這麼多的書,村民的眼睛也直了。
“村長?”看到村長也在幫忙,幾個村民就捱過去帶着哭腔想請他說說情。
“不是我不幫大家。”村長一聽就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趕緊擺着手拒絕,“青青辦了這麼多的廠子和這麼大的學堂,她可是個有主見有本事的人,我根本就勸說不了。”
幾個村民張張嘴,最後嘆息一聲耷拉着腦袋不再說話了。經過幾次挫折,他們真的算是明白了,里正算個什麼,人家隨便一伸手就能他給捏死了。
可笑他們原來還想仗着人多逼蘇家就範了,糊塗,真是糊塗透頂呀。
“好好做,這個月京城的書肆開辦起來,霖王說了,到時候給大家發獎金。”蘇青青笑着對大家喊,她就是故意的,要讓圍觀的人聽一聽,印刷廠可不是自己的產業。
“東家小姐,聽說糖廠、醬廠和繡廠這個月有獎金是不是?”只要不得罪蘇青青,她人就很和氣,當下就有上工的村民和她開玩笑。
“那是當然,這幾個廠子生產出來的東西可都不夠大戶人家搶的。咱們再努力一些,你們東家小姐說了,還要開發新產品,東家有銀子賺,就不會虧了你們。”蘇青峰調皮,學着大人的語氣說話。
上工的人心情一下子飛揚起來,能進廠子的人可都是一家一家的,這個月各家的收入又多了起來。
“咱們也不能躲懶,大家抓把勁,也等着拿獎金。”一個村民喊。獎金這個詞經過幾個月拿工錢,大家早就知道是什麼了。
“對,咱們不能落下了。要不回去後連婆娘和孩子都趕不上,大老爺們不是丟臉嗎?”說話的人聽起來是吆喝大家的,但是所有人不難聽出他語氣裡的顯擺。
“得了,你就偷着樂吧。兩個姑娘和娘子,連你老孃都進廠子拿工錢,家裡都要起新房子吧。”大家鬨笑。這幾個上工的村民也是故意說給看熱鬧的村民聽得。
“不急,等明天開春是要考慮一下。”被起鬨了也不生氣,“我更羨慕你們呀,孩子趕上好時候竟然能識字。”
語氣是真的羨慕。
“那是,東家小姐心善。”回答的人也很自豪,小姐說過了,只要認真幹,沒有異心,這些孩子長大後是要分到各個店鋪裡當掌櫃的。
孩子們前途無限呀,比他們這一代人強多了!
圍觀的村民耷拉着腦袋,連羨慕的力氣都沒有了,心裡是無盡的懊惱。
“這幾天我想種一些新植物,大家有沒有興趣過來一起種?我負責提供苗種。”蘇青青看着大家問。“不過要簽下協議,到時候我要回收的。”
“種,當然種。”所有的人回答。不種是傻子了。
“好,要種的人到管家那兒登記一下,我看看需要多少小苗。”蘇青青回答。
大棚種植也應該提到日程上了,這時候種大棚,正好能趕上春節那一撥,到時候市場上只有一份,賺錢是不用說的了。
“算我一個。”村長笑着報名。
“那是當然。”蘇青青也笑了起來。
看完印刷廠,蘇青青又到了糖廠,首先教會大家怎樣去摺疊糊紙包,然後分糖果包裝。
這個流程很快,活也很輕鬆。蘇青青決定再找幾個老太太過來就好。
她讓紫蘇出去貼了告示,當然工人的名額首先是緊着上工的人家的。
因爲活比較輕快,所以工錢就少了一些,一天下來十八文。在放工的時候,紫蘇專門解釋了爲什麼這個工種的工錢少。
就是這樣,這一份工錢也趕上外面一個壯年勞力的價格了。
村民們都眼巴巴地看着,希望能得到蘇青青的親睞,入了她的眼。
“這個活輕快,我回去讓婆婆和公公過來試一試。”一個婦人聽了以後語氣輕鬆地說。
“對,我也回去說說。”又有一個應和着。
“小姐說了,身體不好的不要,超過六十歲的不要,手腳不乾淨的更不要。”紫蘇笑着宣佈,但是眼裡的嚴厲卻是讓人看的清清楚楚。
“這些咱們都知道。”能在蘇家上工的人都是老實人,都是品行好的人。
“小姐還說了,等翻過年以後,咱們蘇家學院邊上將蓋幼兒園,凡是在蘇家上工無人照料的孩子都可以在此上學,會招收專門的老師負責看管並且照顧、教學。”紫蘇又宣佈一條新的信息,這也是蘇青青的意思。
蘇家的廠子要的人手將會越來越多,村子裡有別樣心思的人,她就要讓這些人不該有的心思給歇下來。
果然,這一條信息一宣佈,圍觀的人臉上懊惱的神色更加明顯了。
“明天過來面試,報名的趕緊呀。”紫蘇說完就回去了。
蘇青青將這邊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看看天色不早,就到了繡廠找到惠娘、金娟妹和蘇青雲往回走。
一路上幾個人說說笑笑,很快到了家門口。然後所有的人都笑不起來了,因爲家裡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哎呀,她姑你總算是回來了。”賈氏假笑着過來。
“姑姑。”秦滿兒也厚着臉皮裝作親熱的樣子打了一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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