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所有的宮人再次跪身行禮。
龍軒御看着一臉嫣然輕笑的顏鬱芳,眉頭微微一蹙:“太妃身體不適,爲何也來了?”
顏鬱芳拿着一條錦帕,輕掩嘴角:“哀家是心情不適,不是身體不適!宮裡發生這樣大的事,連皇上都親自來了,哀家能夠不管嗎?”擡眸,卻又詫異地望着馨兒,“喲,這是誰啊!皇上,這位姑娘好面生啊!”
“面生?”馨兒反問,“娘娘真的覺得馨兒面生嗎?”
“馨兒?呵呵呵……”誇張的一笑,“你不會告訴哀家,你就是哀家的三妹,當年的御親王妃顏馨兒吧!”
“不錯,我就是御親王妃顏馨兒!娘娘認不認我這個妹妹無所謂,只要皇上認我就行!”馨兒淡淡一笑,擡眸,柔情地望了龍軒御一眼。
看見龍軒御和顏馨兒愛戀交流的眸光,顏鬱芳既震驚,又惱怒。隨即更爲誇張的大笑:“哈,哈哈!哀家,哀家沒有聽錯吧!一個殺人兇手,會是御親王妃?”
“太妃!”
“太妃娘娘!”
龍軒御和馨兒同時愕然低喝:“你胡說什麼呢?”
“胡說?”顏鬱芳擡手指着小木子的屍體,一字一句道,“小木子就是被這個女人給毒死的,現在還假裝在此找尋兇手。其實,兇手就是她!”擡手,指向了馨兒。
“……”一時間,周圍的那些宮人一陣騷動。顯然,看向馨兒的眼神已經變了色彩。只是礙於龍軒御滿臉的冷冽冰寒,沒有一個人敢發出絲毫的議論。
馨兒輕勾脣角,擡步向顏鬱芳走了過去:“太妃,凡是要講究證據,不可以血口噴人。皇上和各宮的宮人都在此,可不要失了太妃娘娘後宮之主的德行!”
“哀家正是不想失了哀家後宮之主的德行英名,所以才特意來揭穿你的真面目!你剛剛也說,小木子是中毒而死,那麼你說說,小木子是何時而死的?”故意追問。
馨兒再次查看了一下那具屍體:“根據屍體的浮腫程度,應該是昨晚傍晚夜幕剛剛拉下之時!他是因爲口鼻中吸入了劇性毒藥而死,死後再拋入這荷塘裡面。所以,屍體浮腫,他的腹內卻並未進入過多的水!”
“說得好!”顏鬱芳大讚一聲,繼而喊道:“喜梅!”
一名宮女拿着一個托盤走了上來,托盤裡面裝着一定量的水,裡面平鋪着一條絹帕。
“喜梅,讓這位姑娘瞧瞧,這條絹帕,她可認得?”顏鬱芳繼續道。
馨兒上前,一眼便看見那條絹帕上用銀絲刺繡的一束君子蘭。輕笑:“這條絹帕不是太妃娘娘自己的嗎?我還以爲掉哪兒去了,原來,被娘娘又拾了回去!”
“這樣說,姑娘是認得這條絹帕了!請問姑娘怎麼會認定這條絹帕呢?”
“昨日,娘娘到御書房給皇上送點心時,託我帶給皇上的那一條,應該就是這條吧!”她如實的回答,話出口,卻突然意識到什麼。顏鬱芳每問一句,似乎都是有目的的,她把她的話往一個方向帶,似乎要證明什麼一般。
顏鬱芳的眸低閃過一抹得意的輕笑:“不錯,正是這條!不過,哀家昨日可是讓小木子帶給皇上的,怎麼會是姑娘你……”
“昨日在御書房的小木子,就是她!”龍軒御也察覺到了顏鬱芳的用意,冷然道。
“好,很好!既然皇上都證實了,也就是說,昨日哀家看見的小木子就是眼前的這位姑娘了!不過,哀家不明白的是,前兩日皇上的身邊出現了兩個小木子,一真一假,據說那個假的已經被關起來了,爲什麼還會在這裡呢?”
原來,這就是顏鬱芳的目的,她是想當着各宮都有人在此,指出她就是那個假的小木子!昨晚,龍軒御並沒有因爲欺君之罪而治她的罪,而是讓顏鬱芳離開。沒想到,她早就留了後手!
“太妃,她是朕的妻子,假裝小木子只是一場鬧劇!難道太妃是在質問朕嗎?”龍軒御眸光一寒,衣袍的手狠狠捏了一下。
顏鬱芳卻甚是恭敬地躬身:“皇上,哀家不敢!只是皇上口中的鬧劇,卻牽連上兩條人命,難道還是鬧劇嗎?如果,這後宮之中,任何一條人命沒了,大家都只當做是一場鬧劇的話,這還像話嗎?”
“你……”龍軒御一咬牙,衣袖下的拳頭有“咔嚓”作響的聲音。這顏鬱芳是鐵了心了,居然連他也不顧及。不過,當作這麼多人的面,他這個一國之君卻不得不有所顧慮。
馨兒輕輕拉了一下他的手,擡眸,依然淡笑地望着顏鬱芳:“娘娘,我確實是假裝小木子!不過,紅豔的死並非因爲我,她是服毒自殺。這個小木子的死,更是與我無關!”
“真的與你無關嗎?你爲了以小木子的身份留在皇上的身邊,所以費盡心思要真正的小木子死!即便是你巧言舌簧,欺騙了皇上,卻欺騙不了衆人的眼睛!”聲音提高八度,大喊一聲,“喜梅,把你昨日看見的,如實出來,讓各宮的姐妹一起來判斷!”
“是!”喜梅輕應一聲,“昨日夜幕剛臨,喜梅按照娘娘的吩咐去御書房拿回送點心的托盤和碗勺,因爲那盛放食物的碗勺都是娘娘平時最愛的翡翠器皿。沒想到路過御花園時,正好看見小木子公公向這邊走過來。那時天色已經較晚,外面也沒有其他宮人走動。喜梅本想上前打聲招呼,卻突然看見有一個小木子公公走了出來!前日聽說有兩個小木子公公的事,大家都還以爲是謠傳,沒想到居然被喜梅遇見了。更讓喜梅震驚的是,後面出來的那位公公,幾步走上前去,手裡的一條錦帕捂住前面那個小木子公公的口鼻。前面那個小木子掙扎了幾下,便不動了!這個時候,喜梅嚇壞了,本能地躲了起來,連大氣也不敢出。然後,喜梅就看見那個小木子,把另一小木子拖到荷塘邊,然後扔了下去!直到那個小木子離開很久,喜梅纔敢走出來。喜梅走到荷塘邊,卻看見了同樣被扔掉的這條錦帕。喜梅一看,便知道是娘娘的東西。當時雖然慌張,還是把這條錦帕撈了起來!”話畢,她拿着手裡盛着那條錦帕的托盤,讓周圍的人都仔細的看。
“華太醫,你現在驗一驗,這錦帕上的毒,是否和小木子體內的毒是一樣的!”顏鬱芳的聲音再次響起,那些宮人之後,華太醫果然走了過來。
華太醫掏出身上的醫囊,拿出一枚銀針分別察驗了一下,恭敬地走到龍軒御的身邊:“皇上,這兩者的毒確實是一種毒藥,烏頭!”
“皇上,昨日哀家被召到御坤宮,哀家也向小木子索要那個錦帕,可是小木子說丟了!其實,她不是丟了,而且用哀家的錦帕去殺了真的小木子。她的目的,可想而知!”顏鬱芳對着龍軒御再次躬身,“人證物證俱在,就是這個假的小木子殺了真的小木子!”
“啪,啪,啪!”馨兒輕拍了三下掌,走到顏鬱芳的面前,淡笑道,“精彩,真的是精彩!有人證,太妃娘娘身邊的喜梅!而且,喜梅的敘述也夠詳盡,夠完整了!不過,這太詳盡了,是不是有些奇怪呢?既然夜幕都已經拉下了,喜梅站得遠遠的,居然還能認出兩個公公都是小木子,還看得清楚是用一天絹帕捂着口鼻致死的!有物證,這條絹帕!而且,絹帕上的毒和小木子致命的毒是一樣的!可惜,這條絹帕早就被我扔在了御書房外的花盆裡面了!爲什麼會成了作案兇器呢?”
顏鬱芳同樣勾脣一笑:“這人證物證不算數,難道你的一句話就算數嗎?你說你把絹帕扔在了花盆裡,誰看見了,誰可以證明?”
馨兒咬牙,她一時氣憤扔了那條錦帕,沒想到居然成了顏鬱芳攻擊她的武器。顏鬱芳既然敢造出如此大的聲勢,甚至連龍軒御都不顧慮,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胸有成竹了!不過,她也絕對不會讓她輕易得逞!
“是,我扔了絹帕確實沒有任何人證明!可是,喜梅同樣在說謊!”擡手,指向了喜梅。
“你憑什麼說喜梅說謊?她一個丫頭,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
“她是沒有必要,但是她的主子有必要!”擡眸,依然笑望着顏鬱芳。
顏鬱芳眸光一厲:“放肆,居然敢說到哀家的頭上!”
“是否放肆,先請娘娘回答我幾個問題!”擡步,向顏鬱芳迫近一步,“娘娘今早是不是說心情不好,想要荷葉粥了?”
“是的,哀家確實提過!”
“不僅娘娘提了,喜梅走出娘娘的房間,也給其他宮人說了!於是,有心的小燕就來荷塘找荷葉!這皇宮裡,有荷葉的就只有這裡,於是小燕就發現了小木子的屍體!”
“不錯,確實是這樣!難道有問題嗎?”顏鬱芳反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