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擡眸往外面望去,煙柳正好從門口走了進來。她聽見了龍軒御的質疑,便道:“隱娘,是隱娘告訴煙柳的!隱娘說這兩天王妃不在府裡,王爺也老是關在書房裡,她總是心神不寧的,老覺得王府會出事!她讓煙柳來書房看看王爺,所以就聞見書房裡的異香,還看見王爺咳血,而且莊小姐還不讓煙柳靠近!煙柳感覺大事不妙,就把這一切又告訴了隱娘。隱娘說,王妃聰明伶俐,要是在王府的話,或許會想出什麼辦法來。所以,煙柳就去找王妃了!”
“可是,你又如何知道我在水月庵呢?”馨兒也疑惑的詢問。
“這個自然也是隱娘告訴煙柳的啊!她說王妃一直想去水月庵,估計一定在水月庵小住!”煙柳一臉天真的笑道,恍若真的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一般。
然而,龍軒御和夜如墨都不再啃聲。馨兒看着不發一言的兩人,拔腿向水月軒跑去。
她要去問問清楚,隱娘爲何知道她就在水月庵。即便她曾經說過想去水月庵的話,也不可能騖定她就在水月庵。按照常理,龍軒御把她趕出王府,而且又讓夜如墨送她回顏府,她應該是在顏府纔對。只有一種可能,有人一直關注着她的行蹤,而且是這個人把她在水月庵的消息告訴了隱娘。
可是爲什麼隱娘要大費周章的知道她在哪裡?而那個把她的行蹤告訴隱孃的人又會是誰?
她想起了拈香說的一句話:“本宮還估計着你一會兒纔到,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趕來了!”也就是說,拈香知道她會回來,只是比她預想的更快了一些。
如果是有人故意要讓她在那個時候回王府,那麼煙柳看見龍軒御吐血,再來水月庵找她,也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而那個故意安排的人,會是隱娘嗎?
她在龍軒御中毒後回來,不過就是拈香可以利用解藥要挾她拿出牡丹香露的秘方。讓她回來的目的,就是秘方。如果是隱娘。她爲何要幫拈香呢?
不,不會!隱娘與拈香根本就不認識,也沒有任何交集,她沒有理由幫拈香來算計自己!
或許,這只是又一個巧合!
“隱娘,隱娘!”跑進水月軒,她便大聲喊道。
經歷過兩次命案的水月軒,再次和以往一樣寂靜,甚至更顯陰寒。或許是死亡的靈魂太多,太過僻靜反而給人一種陰深深的感覺。
諾大的水月軒。沒有人回答她。推開隱孃的房間。裡面也沒有人!
隱娘不在水月軒。她會去哪裡?
“王府已經不適合你呆下去,你還是回去吧!”龍軒御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身影一閃,他已經到了她的面前。
“你什麼意思?”龍軒御再次說出這樣的話。馨兒不禁愕然。之前趕她出王府,只是做戲。可是現在爲何要讓她離開?
龍軒御蹲下身,修長的手指輕撫了一下她愕然不解的小臉:“你說過, 你發誓永遠恨我、討厭我!那麼你就討厭我,恨我吧!但是王府,真的不適合你!”
“龍軒御……”粉嫩的脣瓣抽動了一下,繼而浮出一個好笑的笑容來,“龍軒御,你逗我是嗎?現在已經真相大白了。你對莊蘭兒的好都是假的,趕我離開也是假的!”
“讓你離開……是真的!”龍軒御起身,看向院落裡那一叢叢盛開的君子蘭,“雖然你不是兇手,你製出的香露也不是毒香。但是。那確實是一個離開王府的最好機會!既然已經讓你離開了,你就不再是御親王妃!兩天前我就已經向皇上遞了摺子,稟明將你趕出王府的事。你不再是御親王妃,王府的一切也不再與你有任何關係!”
“不,不是真的,不是……”她望着他,搖頭,“龍軒御,你告訴我,你是在逗我,故意逗我玩的!”伸手,死死地拽住他,“龍軒御,你說啊!你說你是逗我的,逗我的!”
龍軒御任由她努力地拽着自己,轉身,嘴角上有着淡淡的輕笑:“馨兒,你還小,不能就這樣把你的一生葬送在王府裡面。你都看見了,王府並不安全,以後會發生什麼,我們都不知道!而且,你以後會有屬於你自己的人生!我們兩人,差別太遠,根本就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我願意!龍軒御,我告訴你,我願意!”大吼。
看着一臉堅定的她,龍軒御不禁苦笑:“你現在什麼都不懂,並不能代表你以後的想法!而且……”而且他也不可能再喜歡上其他女子,即便是十年、二十年之後,他也不可能與她真的做夫妻。
“我懂,我什麼都懂!”馨兒急了,“龍軒御,我這次回來,就是要永遠呆在你的身邊!兩年前,或許我並不懂得那是什麼樣的感情,可是我現在明白了!那樣的感情,沒有人可以代替,那不單單是喜歡,那是愛!”
“馨兒?!”一個五歲小女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龍軒御自然嚇了一跳。他再次蹲下身,擡手撫上她的額頭,蹙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她推開他撫上她額頭上的手,繼續道:“龍軒御,我是蘭兒,我就是蘭兒!我不是顏馨兒,我是顏寧馨!”
“馨兒……”龍軒御更是驚愕地瞪大了一雙幽深的眸子,繼而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你……呵,呵呵……”
看見龍軒御笑,馨兒徹底傻了!她從來沒有看見龍軒御這樣笑過,可是現在她看見了。難道她的話就如此可笑?把一個成天冰寒着一張冷臉的人,也逗樂成這個樣子。
原本極其認真的話,從她如今這個五歲小娃的口中說出來,在他看來卻成了一種逗樂的樂趣。是的,他根本就不可能相信那樣的事實,沒有人會相信!
轉身,跑進自己的房間。從梳妝檯下的抽屜裡翻出一個檀木雕花盒子來,那裡面放的是她這麼多年自己最爲珍藏的東西。其中,就有那枚白玉耳墜!
她曾經一直疑惑,爲什麼這對耳墜子只剩下一枚,在記憶恢復的那一刻,她便明白了!
拿着那枚耳墜,再次走到龍軒御的跟前。抓住他的一隻大手,把那枚耳墜放在他的手掌上,和當時的水月庵一樣,淡淡的語氣:“這也是我的心意!”
龍軒御的手顫抖了一下,看着那枚白玉耳墜,同時從懷裡掏出另一枚耳墜來。兩枚一模一樣的耳墜,確實是一對。
“等下一次,我告你我的名字!”她再次道。
龍軒御呆愣地立在原來,幽深的眸子望着面前的小人兒,好似再次回到了兩年以前。他的蘭兒,也是對他說如此的話,一模一樣,一字不差!只是,面前的小人兒,她……
“馨兒!”眉頭深深一蹙,完美的俊臉上全是傷痛,“我知道,你姐纔是我的蘭兒!她的死,我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我會找到兇手,與她的死所有相關的人都逃不脫。可是,正因爲你姐,我更不能讓你留在王府,不能讓你有任何的危險!”
馨兒徹底無語了,無論她怎麼做,龍軒御是不可能相信她就是他的蘭兒!她就是她姐,她既是顏寧馨,也是顏馨兒!
“你真的是爲了我姐嗎?你真的認定我姐就是你的蘭兒嗎?”氣惱的反問,“白芷出現的時候,你不是認定她就是你的蘭兒嗎?”
龍軒御沉默。他不得不承認,白芷出現的那段時間,他真的迷茫了!
雖然知道身邊的莊蘭兒是假的,可是對於白芷,他真的渴望過,渴望她就是蘭兒,渴望他的蘭兒沒死!這也正是他一次次詢問白芷,特別關心白芷的原因!
莊蘭兒也是感覺到了他對白芷的不一樣,所以纔會想要除掉白芷!第一次血案,兇手假扮白芷殺人;第二次毒香,不只是要殺馨兒,也要殺害白芷!因爲白芷,也是莊蘭兒想要操控他的一個障礙。
拈香易容成蘭兒的模樣,用莊蘭兒這個假身份在他的身邊,就是想要借他對蘭兒的癡情來控制他。沒想到會再來一個白芷,所以對假扮成莊蘭兒的拈香形成了一道障礙。
只是拈香卻很清楚的說,第二次的毒香殺人確實是她做的,但是第一次的血案兇手卻另有其人。在那樣的情況下,拈香沒有必要說謊,那麼第一次的血案到底會是誰?還有誰要陷害白芷呢?
“龍軒御,你就是一個大笨蛋!你連自己喜歡的人都認不出來!”馨兒見他沉默不語,不禁再次道。
龍軒御從思索中醒過神來,伸手:“我帶你去過地方!”
“抱我!”伸開雙臂,不悅的白他一眼。
龍軒御輕勾了一下脣角,抱起她向閣樓後面的香坊躍去。走進香坊,走到最裡面的一間暗黑的屋子。這屋子沒有開窗戶,所以一直空着。即便是這裡用來做了制香作坊,這間屋子也自然而然地給遺漏了。
屋子的一面牆上掛着好大一幅豎幅山水流澗圖,再普通不過的一副畫,還沒有龍軒御自己畫的畫耐看。
“你就讓我看這個嗎?”心中不悅,看見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龍軒御依舊勾了勾脣角,將她放下,輕輕掀開那幅畫,手在牆壁上摸索了一下,然後找準一道機關按鈕一旋轉,那牆壁有門那樣一塊居然移了開去!
暗室?!不,不是暗室!裡面是一條長長的甬道!
ps:
猜猜,裡面會是什麼?拈香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