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猛然一震,要不是手上抱着孩子,一定用力推開了她。“妹子,你……”
“姐姐不要緊張,我只想知道這吊墜是如何來的?因爲,這吊墜的主人,也是我的朋友!”馨兒急忙解釋道。
“他也是妹子的朋友嗎?那妹子知道他在哪裡嗎?”聽馨兒如此說,如花反倒急切地追問她,“我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看見他了!他每隔幾天都會來看我的,即便是有事,也不會超過十天。可是這一次,他走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如花姐姐,他叫夜如墨是不是?這是他送給你的,是嗎?”估計,夜如墨也是把如花當着了煙柳,所以才送了這吊墜給她。夜如墨是一個木訥冷漠的人,能夠送東西給一個女子,這其中的意思已經很明確。看如花的樣子,定然也是喜歡夜如墨的。
如花望着馨兒,卻一臉落寞道:“他叫夜如墨嗎?原來,他的全名叫着夜如墨!他只告訴我,他叫着墨!或許,他和妹子一樣,把我當成了另一個女子。如今,他一定是找到了那個叫着煙柳的女子,所以不再來了!”
夜如墨不是一個會輕易表達自己的感情的人,他如果送如花東西,就表示他已經認定了這個人。也或許,如花真的是煙柳!
馨兒這樣想着,不禁再次打量如花。如果,如花真的是煙柳,她又如何成了如花。柱子和大娘,不可能兩人都不知道吧!
“如花姐姐,如果他再出現的話,你一定告訴他我來過這裡!你就說我叫馨兒,他會知道的!”
如花點頭,眼裡卻再次漠然哀傷。一個常常會出現在你身邊的人,三四年的時間,早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可是,當他某一天突然不出現了。一直不出現,就會讓你茫然無措……
這樣的感覺,馨兒很清楚。就像那段時間,她天天盼着龍軒御回去。天天站在山洞口張望是一樣的!
“他會回來的,一定!”馨兒真誠道,然後領着蘇子歌繼續向前走去。
走出好遠,她依稀還能夠感覺到如花在她身後翹盼的目光。她翹盼的不是她,而是她剛剛的那句話,他一定會回來的,一定!
“娘!”一直沉默不語的蘇子歌,終於開口道,“我覺得那個叫柱子的很奇怪,他爲什麼要偷聽你和那位奶奶的談話?他還總是瞅着如花姑姑看。一點都不像如花姑姑的哥哥!”
馨兒沉默,這一點她也注意到了。不只是現在,應該是四年前到這裡,她就覺得這個柱子很奇怪。他像是喜歡上了如花,可是他們明明是親兄妹。如果。他們並不是親兄妹;如果,柱子知道如花並不是自己的親妹妹,是不是……
擡手,馨兒一把抓住了蘇子歌:“子歌,我們先不進城。”
“我們不進城,去哪裡?娘不是要找你的夫君嗎?”蘇子歌不免奇怪道。
“你跟着我就行了!”說着,她已經快步向下面的村子奔去。她想去如花他們曾經住過的房子看看。雖然事隔這麼多年,或許還留下了一些什麼。
不大的村落,零星地住着幾戶人家。馨兒問到了如花他們曾經的住處,那裡果然是一片廢墟。五年的時間,依然看得出被燒燬的痕跡。她擡步踩上那片泥土,基本上能夠辨別出整座房子的格局。
房子雖然不大。但肯定比他們現在住的茅草屋強多了,至少是土坯結構的五間瓦房!不過,那場大火確實是很猛,就連土牆都燒裂了。經過五年的風吹雨淋,早已倒在地上成了一灘軟泥。
“這位大叔。你記得五年前這裡發生的大火嗎?”看見一個路過的村民,上前問道。
“記得,當然記得!那場大火,整整燒了一個晚上!我們都不知道是怎麼燒着的,火勢太猛,也沒有人敢進去救人。我們都以爲柱子一家三口都燒死在裡面了!不過,後來聽說他們一家還活着,只是搬到了後山,不敢再在這裡住下去。”
“你們有人再見過柱子和如花嗎?”馨兒追問。
那村民狀似思索了一陣,繼而搖頭:“我沒有看見過,估計是有人看見過吧!不然,大家怎麼知道他們搬到了後山?”
估計?這裡離後山並不是太遠,不可能幾年的時間都沒有遇見過,除非他們故意避開這些村民。大娘眼睛瞎了,一般不會出門。如花是女子,估計也很少出門。可是柱子,他得維持生計,砍的那些柴一定得賣出去才行。這個村子他可以不來,但是集市肯定得去的。這麼長的時間,怎麼可能沒有遇見過一個熟人呢?除非……
“唰唰唰……”幾枚竹鏢向她飛了過來,馨兒抽出腰間的軟劍,一個旋身,“叮叮叮……”幾聲打落那幾枚竹鏢,同時掠身向竹鏢飛來的方向掠了過去。
她看見一個身形魁梧高大的身影,在幾處屋舍間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娘!”蘇子歌氣喘吁吁地跑了上來,“娘,剛剛的那個人,肯定是柱子!我記得他身上的氣味,香樟木的氣味!”
蘇子歌果然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居然連這樣的細節也注意到了。同時,他還把地上拾起的一枚竹鏢遞給馨兒,兀定道:“聞聞看,這上面也有同樣的氣味!”
馨兒接過那枚竹鏢,放進了腰間的囊袋裡。她對各種香味有着天然的敏感,自然也察覺了!這就是說,她剛剛的那個猜想完全可能!不過,這裡的村民都會砍柴伐木,不一定只有柱子的身上纔會有那樣的氣味!
她圍着原地轉了一圈,敏銳地察覺到旁邊的草垛子後面還藏着一個人。冷然開口:“出來,否則我的劍是不會認人的!”
窸窸窣窣間,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顫抖着走了出來。看他的衣着,應該是這個村子裡的村民。男子走出來,雙腿一跪,便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額……”馨兒微微一愕,她有那麼可怕嗎?或許,還是因爲她臉上的疤痕,加上手裡又握着劍吧。
她把劍收起,柔和了自己的語氣:“不用害怕,我只是模樣醜一點,並不是壞人!”
那村民終於敢擡眸,一點點地望向她。看見她眼裡柔和的淡笑,緊張的心稍稍放鬆:“那,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可以!不過,我想知道,你看見我剛剛追的那個人了嗎?”
“看見了,他跑得好快!估計和姑娘一樣,不是我們這個村子裡的人!”說話的同時,還望了一眼剛剛那人消失的方向。
“你肯定他不是你們村子裡的人?”馨兒追問,“有沒有在哪裡見過他呢?或者是相似,有一點像的!”
那村民想了好一陣,依然搖頭:“沒有!我們村子裡不可能有那樣的人!”
“大哥,我想問一下,你認識柱子嗎?也就是五年前他家遭了大火,搬走的那個柱子!”
“原來你認識柱子啊!”提到柱子,這位村民臉上居然有了笑容,“那可是一個誠實厚道的好人,以前村子裡的人有什麼事,他都搶着幫忙的。不過,大火之後,就不在這裡了。聽說搬去了後山,幾乎沒有人再看見他!”
他的說法和之前那個人的說法一樣,沒有任何的出入。
“這位叔叔,你可以描述一下柱子的長相嗎?”蘇子歌機靈道。
“柱子的長相啊!”這位村民仔細回想了一下,“個子挺高的,壯實。要只是說身材,還真和剛剛跑過的那個人有些相似。不過,柱子的臉是圓形的,不是橢長形!”
柱子的臉是圓形,不是橢長形的。也就是說,剛剛跑過的那個人,臉型是橢長形的了。
“子歌,你說柱子的臉是什麼形?”馨兒低頭,望着身邊的蘇子歌。
蘇子歌摸摸腦袋:“不是完全的圓形,可以說橢圓!眼睛很大,有神,好像……”
“不對,柱子是我們村子裡出了名的小眼,一笑起來,那眼睛就成了一道縫!”不等蘇子歌說完,村民大哥已經開始糾正。
馨兒和蘇子歌對望,恍然明白。那柱子根本就不是真的柱子,只是因爲大娘眼睛看不見,如花又失憶,所以一直被矇在鼓裡。
“子歌,我們回去!”馨兒拉着蘇子歌,疾步向後山的茅屋趕去。留下那位村民,愕然不解地站在原地。
不過,馨兒走到一半,又停了下來。她現在突然撤回去,難道直接質問柱子嗎?揭穿他根本不是真的柱子?這樣,會不會傷害到大娘和如花?
即便那人不是真的柱子,但是他已經和他們呆了五年之久!五年的時間,他人雖然怪異,卻並沒有傷害大娘和如花,而且還維持着整個家的生計。如果她冒然揭穿他,情急之下,反而會弄巧成拙。
“娘,怎麼了?”蘇子歌疑惑道。
“算了,我們還是先進城!”對於柱子,或許夜如墨比她知道的更多。也或許,這所有的事都是有一定的聯繫!
龍軒御不認她,顏府的人失蹤不見,夜如墨不再來看如花,還有柱子並不是真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