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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奇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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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很平靜地接了旨意。

來傳旨的宮使都萬分驚奇。

他們剛剛從旁人家過來,那另外兩個靈童靈女簡直被嚇壞了,一家子連客氣話都顧不上說,一片愁雲慘淡。

宮使們都知道這些人的心情,也就沒有在意,沒成想到了這兒,一家子到鎮定自若,幾個下人表情雖然難看,卻也沒有失態,給的紅包還挺厚。

至於正主,就更是神態平和,絲毫不慌亂。

私底下兩個人被送出宅子,對視一眼,都有些佩服。

“了不得,我看這可像真正有靈力的靈女,太可惜了,等回頭肖公公說說,送她去時好歹多照顧照顧,再說,我看是個有油水的,能撈點兒是點兒。”

兩個宮使越走越遠。

紅塵也不看羅娘她們的臉色,笑了笑就拿起噴壺,給窗臺上幾盆花噴水。

羅娘坐在椅子上,眉眼間帶出幾分猶豫來:“阿塵,你不如去,去求求夏族長?”

她如今也知道了紅塵的身份,家裡人差不多都知道,紅塵是怕他們一無所知,到了京城遇見事情驚慌失措。

只是羅娘自從知道她親生父母乃是夏家的族長和夫人,就頗爲不安,一直叮嚀她,千萬莫要和那裡的人打交道。

“夏家那什麼小姐,根本就是個虛僞小人,阿塵不要跟她們打交道,與她們關係太近,肯定會很麻煩。”

羅娘記得再清楚不過,那年小嚴還不像現在這般麻木,若不是夏家小姐迎頭痛擊,也許她們能早一點兒逃脫苦難,小嚴也不會留下這麼嚴重的心結。

紅塵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虛浮,低聲道:“我知道……羅娘去準備準備。”

說完,她就又低下頭去擺弄桌上的花草。

現今她窗臺上的花,可不僅僅是些尋常品種,有一些羅娘她們連見都沒見過。平常都不敢碰,只讓紅塵一個人照料。

大部分是從玉珏空間裡得到的種子。

在以前,她能從玉珏空間裡得到的東西很有限,好像一些超出她理解的物件。偶爾那些大能會提及,卻絕不會真正給她,哪怕對她拿出的東西再有興趣也不肯,但自從她啓動了什麼認主程序,真正成爲玉珏主人之後。那些大能言談間就再無顧忌。

一開始,紅塵也沒察覺出不同,她還是無法開啓別的版塊,依舊只有一個二手交易的版塊能夠使用,可那些大能們和她聊天,就不像以前似的,說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而且似乎不該讓她知道的東西,都會自動屏蔽。她連看也看不見。

現在卻不同。

她現在知道,那些大能果然不是神仙,也並不是和她生活在一個世界,不是在遙遠的北燕,大雍,或者大海以外的什麼地方,而是更加遠,遠到她無法理解。

有一個就居住在被稱爲魔法世界的地方,那裡有一種人,叫做魔法師。和大周朝的靈師一樣稀少珍貴地位高。

還有一個生活在未來世界,那裡的人能輕輕鬆鬆地上到月亮上去,月亮上沒有嫦娥,也沒有玉兔。到是有環形山。

不光是交流方面變得自由了,連能交易的東西,也寬泛不少,除了要遵守最高公約,不能交易高兩個等級以上的東西之外,很多以前她連想也不能想的寶物。那些大能都會發出來顯擺。

可惜,紅塵窮得很,也只有一些符籙能用,換取的東西,還是和以前差不多,比如說知識,書籍,成品的高級符籙之類,主要是她真正的寶貝,那些被她啓迪了靈智的靈物們,都是生靈,是活的,顯然沒辦法拿來做交易。

可就是一些普通的東西,她能換到的種類也變得極多,比如說就有一個大能,他們那兒有個職業叫植師,可以按照要求,培育出各種功能的植物種子。

只可惜哪怕是植師,要養活種子都特別難,越是罕見,功能強大的種子,越難以生存,可在紅塵這兒,就不是什麼難事兒了,她的靈氣滋養下,什麼都能養活。

現在紅塵眼前盆裡的小幼苗,就是一個能長成房屋的小種子,還有幾顆叫火龍種,到不是能長出一條火龍,而是會生出普通的小仙人球,卻能散發無色無味的煙氣,聞見的人會心煩意亂,內心深處的陰暗面成倍爆發。

這東西其實用處不大,一般人遇上,最多心煩,想發個脾氣,就是不遇上這種東西,一個人有幾天心情不太好,也是極正常的事情,影響不大,當然,要是和那些心裡頭憋了好大怨氣的人相遇,那就不好說了。

另外一顆種子就相當厲害,長成之後會僞裝成和周圍植物一樣的植物,卻能食人,非常兇猛。紅塵以前聽鬼谷先生說過,世上有食人花,在一本記錄海外奇珍的書籍上有記載,但玉珏空間裡的種子,顯見不是普通食人花能比,不過這東西屬於半禁賣品,不光有限購,還不是所有人都能買,而且培養特別困難,她上京之前得到了一顆,是有人覺得她奔赴國都,說不定會有危險,賣給她防身用,至今沒敢培育,怕東西太厲害再傷人。

最後一個盆裡的叫雙生種,沒有大作用,只是若兩個種子分開,長大開花,一個種子看見的,聽見的東西,另外一個種子就會自動自發地同步顯現出來。

空間裡有人起名,叫什麼影音電話蟲,還說隱蔽性強,竊聽第一。

可惜有點兒小貴,紅塵買了兩對種子,就捨不得再買第三對兒了,而且養它們,更多是看中它們開得花,真是特別的漂亮,絢爛如牡丹,富貴至極。

大周尤其是永安城的勳貴們最愛牡丹。

這裡不像杞縣,蘭草雖好,此處卻比不得牡丹更珍貴,宮裡的娘娘若誰沒兩盆心愛的好牡丹花,那是很沒面子的事,公卿世家的名園中,也以牡丹爲尊。

紅塵在永安呆了多年,實在難以免俗。人這種生物,很容易被周遭環境應下,多年以來,就是以前不愛這般絢爛富貴的花。現今也要愛了。

伸手撫摸花盆,溫潤的靈力灌輸,幾乎一眨眼的工夫,牡丹花就盛開,層層疊疊。鮮紅如火,紅塵嘆了口氣,有點兒心疼,還是拿了素白的高頸花瓶過來,折下一枝,插了進去。

又一聲嘆氣,她才招呼小貓進屋。

“想辦法送進夏家去。”

小貓應下,端着花瓶就走出門。

目送小貓走了,紅塵又坐下來寫了一封短信——聽聞夏小姐精於製藥,尤其擅長煉製阿芙蓉膏。曾送去安民藥鋪三十斤對外出售,難道如今大周朝已經解禁?詳情面談,紅塵留。

“鐵牛,來,幫我個小忙。”

“哎。”

鐵牛第一時間就冒出來。他就呆在紅塵身邊,幾乎是話音落下,人已經到了眼前。

這位別看笨重,輕功卻好得不得了,不是那種花裡胡哨的輕功,就是一個快字。而且還穩。

紅塵伸手掃了下他的肩膀,結果肩膀上的貓就跳到他頭上去了。

大白貓尾巴一掃,以一種很微妙的,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紅塵。紅塵失笑,想着這隻大白貓身上那點兒陰氣,想來也傷不到年輕力壯的大男人,由它去。

只是如此傲嬌的貓咪,竟然喜歡大笨牛,到是很新鮮。

“你隨我出一趟門。”

“哎。我替小姐趕車。”鐵牛應了聲,就高高興興跑出去把馬車駕到門口。

這位剛學會趕車,正處於特別興奮的階段,在家一有空閒就背小貓編造的趕車口訣。

紅塵上了車,平平靜靜地捧卷閱讀,一點都不擔心鐵牛把車趕到溝裡去。

反正便是翻到,以他的能耐也讓自己傷不到分毫。

白日晴空萬里,一到傍晚,晚霞染紅了天空,夕陽帶着一種頹廢的美感墜向大地。

小婢女往燈臺里加了些燈油。

夏蟬看書看得入迷。

這本書是戒慎給她的,裡面寫了玄而又玄的玄術,她正讀到養小鬼之術,可讓人容貌豔美,瑩潤肌膚,延緩衰老,雖說看着手段是毒辣了些,但術不分正邪,要看什麼人用,她自認爲能夠駕馭。

只是這小鬼也不能隨便養,必須特別的生辰八字。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重重的腳步聲,夏蟬忙合上書,隨手拿了本詩集蓋在上面。

夏蟬皺起眉頭,怒道:“是誰?我說過,不許打擾……”

話音未落,窗戶就開了。

外面出現一個黑影,夏蟬驚了驚,一伸手握住桌子上的剪刀,深吸了口氣,仔細一看,竟是個年輕男子,只是個子很高,皮膚黝黑,瞧着和她往日見的那些園丁花匠差不多,登時一惱,眉宇間露出幾分戾氣:“什麼人?竟敢無禮,亂闖夏府,來……”

她聲音拔高,顯見是想給這人一個教訓。

外面來的是鐵牛,鐵牛隨手把信封往窗戶裡一扔,哼了聲:“你不是好人,也不漂亮,阿塵小姐說對了,我去告訴她,她在惠安居蘭字號等你,你愛去不去。”

說完,轉身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不見,夏府的侍衛明顯聽到動靜,匆匆趕來。

“小姐,出了什麼事兒!”

夏蟬撐着窗戶,一隻手拿着信箋,剛一看便臉色驟變,一個激靈鬆開手,信紙一飄,她又拼命撲過去把紙抓住,團成一團,聽到侍衛的聲音,半晌啞着嗓子道:“無事,我,我看到只蟑螂。”

那侍衛狐疑地瞧了小姐一眼,見她花容失色,竟似乎有些虛弱,扶着窗戶瑟瑟發抖,總覺得事情不簡單,但他只是個侍衛,對於夏家這些小姐公子們的事兒,可不敢多管,只能道:“小姐受驚了,我這便讓他們下點藥清理清理。”

夏蟬勉強點點頭,溫言謝過。

等侍衛一走,她頓時陰了臉,把信紙湊到燈下點燃,灰燼散在窗外,半晌,披上衣服,出了房間。

一出大門,兩個黑衣的侍衛隨即跟上去,二人都蒙着半張臉。氣質陰沉,不像是夏家的人。

有個小丫鬟一見自家小姐離開,立時便吹熄了燈,放下帷幔。自己躺在牀上,顯見夏蟬傍晚外出,不是第一次了。

惠安居是永安城一座小酒樓,不是很有名氣,不過到有一樣好處。單間距離很遠,整個二樓就十個單間,私密性很強,到是有不少生意人來談生意。

夏蟬登樓,裡面悄無聲息,彷彿一個人也沒有,店小二和掌櫃的都懶洋洋坐在一樓,她進門時,沒人看她一眼,這到正合了她的心意。今天晚上她的心情不太好,思緒很混亂,甚至來不及多想就出了門,可以到惠安居,其實到有些後悔。

蘭字號的大門咯吱一聲打開。

微風吹過,門簾沙沙作響,夏蟬眯着眼睛,終於看到了很隨意地坐在軟榻上,一臉輕慢笑意的夏紅塵!

桌案上的紅牡丹半點兒也掩蓋不了她的風采,即使手裡捧着個破仙人球。也像是捧着無上至寶。十六歲,正是最青春年少時節,她卻偏偏帶着奇特的氣勢,任何一個女人站在她身邊。也會莫名變得渺小而卑微。

終於真真正正地見面了。

她怎麼能長得這麼好?爲什麼不像個鄉巴佬一樣畏畏縮縮?爲什麼要這般引人注意?怎能隨隨便便就結交那麼多的人脈,她不該如此!

“你以爲你抓住了我的把柄?”

煉製阿芙蓉膏的確不被允許,那也要看是什麼人去做,她做,即便被人發現,她也能一瞬間找到一百個藉口。

紅塵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夏蟬的腦子頓時嗡的一聲,不自覺咬了下嘴脣,深深後悔——這是在說什麼!

她本來以爲,自己能更瀟灑些,更溫和些,顯出身爲主人的客氣,她本可以做到,但不知爲什麼,今天忽然有一股怒氣涌上胸口,勉強深吸了口氣,纔將將壓下,努力讓神色變得不那麼猙獰:“你就是紅塵小姐?你恐怕是有什麼誤會,我……”

“你以爲一隻野雞隨便在身上畫些鳳凰翎毛,就能搖身一變,變成鳳凰,棲在梧桐木上?”

紅塵掩住脣一笑,“梧桐木是挺木的,可鳳凰就是鳳凰,野雞裝得再好,也只能自娛自樂,別人想看熱鬧就誇幾句,看野雞做戲纔有趣,畢竟沒人真敢玩弄高貴的鳳凰。”

剎那間,夏蟬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了,若是能看到她自己的臉,說不定她都會被那恐怖猙獰的表情嚇壞。

…………

喀嚓!

白瓷茶杯碎裂,瓷片扎破了指尖,殷紅的血花飛濺,滴落在雪白的大氅上,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陳婉的臉卻比她的衣裳還要白。

夏安皺眉,臉色陰沉,一伸手握住妻子的手,低聲道:“別怕,別怕,沒事兒的,我會想辦法!”

“想辦法,你要想什麼辦法,我好好一個女兒,你不快些認回家,不讓她入族譜,一張嘴就全是大道理,莫名其妙的藉口,如果她是夏家的女兒,怎麼可能被選爲靈女,還要去送命!”

陳婉已經有十多年沒有暴躁過,她年輕的時候,也有一陣子心慌意亂,性情暴烈,可那時候整個京城亂得讓人待不下去,簡直每天都要遇到各種危險,連她堂堂公主,都被逼無奈,挺着大肚子遠走他鄉去避禍。

現在好日子過得久了,自然恢復當年的溫柔嫺淑,對待自家駙馬,更是溫和順從,像今日這般大小聲,很多年沒有過。

夏安卻心裡一蕩,摟住妻子,低聲撫慰:“總會有法子,大不了我們去求陛下,我們馬上開宗祠,把紅塵記入族譜,無論如何,我總不會讓她就這麼白死。”

即便是哪個不重視的女兒,也沒有這般隨意死在所謂活祭上的,真要如此,那便是屈辱,會令夏家蒙塵。

陳婉按着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她最近身子一直很不好,陳年痼疾發作,簡直要人命。

夏安連忙扶着她上牀上躺下,又讓嬤嬤們去煎藥,親自吹涼了給她喝。

難得一整日都沒有出去,就默默守着妻子。

陳婉躺在牀上,卻一時間根本睡不着,桌子上擺的花瓶裡,插着好些花。其中一朵紅牡丹最爲豔麗,讓她一看就移不開眼。

這花瓶是阿嬋進獻的。

幾乎每一天,阿嬋都會送新鮮的花給她,一日不斷。那是個孝順孩子。

陳婉嘆了口氣。

她其實看見阿嬋,心情會變得十分複雜,這孩子既是她從小養大的,養了十幾年,別說是人。就是一隻小貓小狗,那也有感情,但午夜夢迴,想起阿嬋竟霸佔了親生女兒十多年的母愛,害得她女兒在外面受苦,這心裡頭又抑鬱難受。

怎麼當初就給抱錯了?

“你說,怎麼會抱錯的?都怪我,我那時候不上心,情況又亂,半路上留丟了奶孃。只能就近找了一個,還把剛出生不久的孩子一個人扔下,要是我上心些,作爲母親,一個母親,怎能認不得自己的女兒!”

陳婉撲在牀上嗚嗚咽咽地哭。

夏安皺了皺眉,柔聲安撫:“怎能怪你?你當時還年輕,又發生了那麼多事。”

雖然蔣家莊有些人已經知道,顧氏是故意換了別人家的女兒,想讓自己的女兒享福去。可這畢竟不是好事,傳言也是模模糊糊,不怎麼清楚,夏安和陳婉一直只以爲是無意中抱錯了孩子。

誰能想得到。竟有無知村婦如此大膽,甚至不愛惜自己的親子,愣是做得出換子之事?

陳婉身爲公主,夏安身爲夏家的族長,見過無數陰謀詭計,卻還是沒辦法揣測一個村婦的小心思。尤其是當這人忽然衝動起來的時候。

“現在我們都找到她了,她不愧是流着我和你的血,長得非常優秀,將來……”

夏安抱着公主,臉上也露出幾分柔和的表情,正說話,忽然止住,一擡手揉了揉眼睛。

陳婉的精神也緊繃,一伸手抓住自家丈夫的胳膊,不敢置信地擡頭看向桌子,桌子上竟浮現出一團光影,光影閃了閃,露出一張臉來。

“阿嬋?”

“你當我不敢殺了你!”

兇暴的吼聲,從夏蟬嘴裡傾瀉而出,她眼前一片血紅,猛地撲過去,惡狠狠地想掐紅塵的脖子。

可剛一伸手,就有憨大個兒神兵天降,一隻手拎住她的衣領。

夏蟬根本沒有感覺,張牙舞爪,拼命伸手去撕扯,滿面猙獰,哪裡還有半點兒千金小姐的儀態?

有那麼一瞬間,紅塵覺得她不像是夏家精心培養出來的千金,而是個市井村婦,還是很粗魯很野蠻的一類,卻沒有人家市井女兒的淳樸大氣。

有點兒像顧氏呢。

難道血緣關係真有那麼神奇,還是說,這個夏蟬身上有別的什麼秘密!

不光是她,連陳婉和夏安,一時間也大驚失色,甚至沒想起來喊人進門。

不過,紅塵也就很隨意地想了一下,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輕輕笑了聲,抱着懷裡的仙人球轉了一個方向。

夏蟬剛剛有點兒恢復的理智,也不知爲何,看見她的臉,瞬時就消失不見:“我會讓你死,讓你永不超生,想搶我的位置?搶我的爹孃,我的榮華富貴,你做夢,你算什麼東西,一個小村子長大的笨蛋,憑什麼和我比?你死了,看看爹孃會爲你掉幾滴眼淚,我照樣是他們的寶貝女兒,夏家全都是我的!”

她聲音極爲嘶啞,有些粗糲,不似以前總是輕言細語,很是嚇人。

陳婉被嚇了一身冷汗,直到那光團忽然閃了下,又不見了,她才蠕動着身子,慢慢坐起來。

“夫君?”

夏安板着臉,從懷裡拿出一方帕子,給她擦了擦汗:“如此神異的景象,似乎是有人施展術法!”

“我不想聽這些!”

陳婉抖了抖,“你聽見了,聽見她說什麼,她是真心的,是不是?她知道,她什麼都知道!”

夏安摟緊妻子的肩膀:“我去看看,阿婉,你……”

“我要去。”陳婉猛地從牀上站起來,晃了晃,有些頭暈,可是臉上卻有了血色,精神也好了,推開夏安,大踏步地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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