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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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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

身邊僕從連忙齊齊伸手去拽。

臉色脹紅,累得氣喘吁吁,拼命拽了半天,於逸整個人還是趴在地上,像只軟體蟲子一般蠕動,就是起不來。

“都沒吃飯嗎?連個人都扶不住!”

於君也嚇了一跳,怒喝一聲,自己蹲下去,想把兒子扶起來,結果伸手拉了半天,竟同樣拉不動。

夏家好些人上去幫忙。

一時間都亂了套,夏蟬遠遠看着,第一次在外面面前手足無措,身邊的那些客人們更是目瞪口呆。

這時,紅塵已經身披法衣,頭戴高冠,身後左右領着十數人,浩浩湯湯進門。

夏家的家丁僕從,低垂着頭在前面開路,竟是殷勤得很,夏安掃一眼一瞬間胃痛——這幫不長眼的,不過一小姑娘,你們如此殷勤,像什麼話!

可惜,他身爲夏家的家主兼任族長,必須保持風度,那是絕不能此時破口大罵,訓斥僕從的,咳嗽了聲,剛想上前說話,紅塵已經大大方方地走了過來。

她來到夏家,並不好奇這座古老的宅院,眼角眉梢沒帶出半分流連,行動是飄然若仙,玄色法衣,長袖翻飛,裙襬曳地,步步生蓮。

夏安有一瞬間恍惚。

還有這張絕豔的臉。

當年先皇爲陛下選了金家名滿京城的女兒做妻子時,無人反對,但當那位陛下登臨九五之尊,世上就多了一種說法,皇后容色太過豔麗,恐非吉兆。

能讓臣子說出這等無禮之言,哪怕只有寥寥幾個弄不清楚狀況的在私底下亂說,也可以想象得到,皇后的容貌何等出彩,當時皇后與宓妃若立在一處,幾乎能閃瞎人眼。讓人再也想不起別的。

就說多年前皇后曾經遭遇刺殺,那刺客手段狠辣,武功高強,對自己也殘忍。竟狠得下心給自己一刀做了太監,用竹籤就能殺人於無形,只是面見皇后當面,看到她的臉便下不去手,惶恐間愣是讓萬無一失的刺殺行動失敗了。

如今。他的……女兒也長了相似的臉,雖然因爲年幼,尚無那種讓人目眩神迷的麗色,已經能預示以後的傾國傾城。

夏蟬站在後面,遠遠看着,越看,臉上的神色越發僵硬,她其實很久之前,就在心中揣摩過這個女人的樣子。

她生在蔣家莊那等粗俗地處,應該沒讀過什麼書。不知禮儀,自幼不受寵愛,自然生不出氣度,不是木訥呆板,便是渾身炸刺,哪怕後來師風對她推崇有加,夏蟬還是覺得,師風此人眼光本是個不怎麼樣的,沒見大哥提起那人,總是臉色複雜。想來也是不知該如何形容一粗鄙女子。

但今日初見……

夏蟬的心像是沉浸在寒潭裡長久再也拿不出來。

京城閨秀裡最美的榮華郡主,能比得過她幾分?難道這世上,血脈真有這麼重要?沒有一個好爹好娘,就當真永無出頭之日?

師風立在旁邊。無意間看到夏蟬的表情,皺了皺眉,隱約能猜出她心中所想,卻是頗爲不屑——方知師妹也是貧家女,如今誰還看她的出身?

冬日裡寒風吹動積雪。

紅塵踩着雪花而來,擡頭看見夏安。神色不動,只是像尋常小輩一般見過禮,見他神思恍惚,也不介意,只低頭去看於逸,四五個僕人,包括他爹於君,扶了半天扶不起他,紅塵一伸手,於逸就蹭一下蹦起來,卻是控制不住,倒退三步,才勉強站穩。

師風眨了眨眼,若有所思:“阿塵,你身上莫不是帶着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這樣子,到有點兒像古籍中記載的上位者神靈,對下位者的威壓,也可能是靈器壓制。

紅塵攤攤手:“隻身而來,法器……到是帶了我的青鋒。”

問題是青鋒向來高冷,對紅塵沒威脅的東西,它纔不屑一顧,更不會莫名其妙閒來無事去壓制別人。

“這人身上有問題?”紅塵眯了眯眼,目光落在於逸身上,上下打量半晌,就沒了興趣,扭頭看師風,“師公子信函相邀,可是對我送的禮物有哪裡不滿意?你若是不喜歡,我給你三千兩白銀也行。”

“我那封邀請函可不值這個價兒。”師風頓時笑了。

紅塵卻是一本正經:“對你來說它當然不值得,是隨手就能給出去的東西,可對我來說,在那個時候很重要。”

她眉宇淡淡,想起當年舊事,明明只是兩年光景,卻有些記不清似的,兩年來日以繼夜地辛苦學習,籌謀,所有人都是……當年固然忙碌也愉悅的時光,一去不返,以前也沒多珍惜,可越是失去的,如今越覺得彌足珍貴。

師風看她出神,於君立在一邊早就滿頭大汗,急得不行,便道:“紅塵小姐,這次邀你過來,是爲了於逸於公子,想請你看看,他身上可有不妥之處?”

紅塵聞言回頭看了看,眼睛一挑,頗有些意外,半晌才道:“我想,夏家的靈師怕是已經看過,他身上並無煞氣,也沒有髒東西附體,身體健康,就是睡不好,也是心裡事情多自找的。”

她一說,師風就點頭。

夏家的靈師看過,也確實這般說,“但事情不對,於公子定親定了足足六次,次次不成,今年於家主相中江南太史家的一位小姐,剛透露出說親的意思來,昨日於公子上馬時就扭了腳,雖然也不算很嚴重,可於家都嚇壞了。”

紅塵臉色不變,看樣子沒覺得哪裡奇怪,只是看於公子的表情,就像在看一朵大奇葩!

“小姐?”

“唔,這事兒我不管。”

紅塵嘴角抽了抽,一捂額頭,“你也別管,你可還沒成親呢,要是管了,小心以後你未來媳婦一天三頓揍你。”

師風:“……”

說完,紅塵扭頭就要走。

於君大吃一驚,張了張嘴就要喊住她,可剛一想開口。忽然就感覺到有一股冰冷的氣息直撲面部,他整個人僵住,渾身動彈不得,眼睜睜看着紅塵帶着一行人又大大方方地出了正門。

師風瞥了眼紅塵的袖子。知道那青鋒短刃就藏在其中,只是兩年過去,這短刃越發有靈性了些。

紅塵只當不知道,一行人登上車,車伕一甩馬鞭。悄無聲息地走起,這堂堂夏家,到像是她想來想來,想走就走的尋常地處。

人走了,於君才吐出口氣,捂住胸口,氣喘吁吁地道:“她就這麼走了?”

師風看他一眼,苦笑:“如今的紅塵小姐可是越發不好對付。”兩年前她可是很熱心的。

“不行,你把這位小姐的住址給我,無論如何。我也要去求一求,只要我這兒子能順利成親生子,給我們於家延續香火,就是她想要座金山銀山,我也給她搬過來。”

於君眯了眯眼,急切地道。他這心裡是越發覺得,剛纔來的小姐別看年輕,進出時卻彷彿有異象,他兒子摔倒的奇怪,他感覺到的氣息也奇怪。怎麼看都不是一般人。

一行人面面相覷,院子裡一時間安靜地落針可聞。

夏安也是勉強提起精神,把於家人送走,好在於君滿懷心事。也沒心思在面前應酬。

外面事情多,夏安先處置了劍廬那邊混進來的兩個不明底細的人,又交代下去,今年冬日外頭定的武器都先壓後,這兩個月邊境上不消停,有人走私。夏家不攙和也怕被捲入。

燈油都添了三回。

外面白花花一片,一看就是又落了雪,他才披上蓑衣回東院。

雖然叫東院,其實是按照公主府的規格修建的,夏安和陳婉感情好,兩小無猜,當年成親皇后給做得主,不建公主府,就在夏家修公主的寢宮。

一修就是整一年,落成之後,外面看着不如其它公主風光,裡面卻着實舒坦,還有個巨大的溫泉池子,白玉砌成,冬日進去泡一泡,一身疲憊全消。

夏安腦子裡還琢磨別的事兒,一進屋,卻見陳婉倚着窗戶流淚,一抽一抽的,身邊丫鬟嬤嬤都不在,顯見是讓她打發走了。

“這是怎麼的?”

他頓時嚇了一跳,忙三步並作兩步過去摟住,他的公主啊!

陳婉咬着嘴脣,止住淚,扶着夏安的胳膊坐好:“……沒事,就是忽然想哭一哭。“

夏安閉上嘴,一下又一下地順她的背,低聲嘆氣:“阿婉。”

陳婉沉默良久:“她看起來好嗎?”

“……很漂亮。”

夏安又嘆了口氣,還很會擺架子。其實,在他來說,女兒真不怎麼重要,何況還是個沒養過一天的,也不是完全不疼,自己的骨血,還是很看重,若真是一點兒不在意,他早就派個人過去把人接回來便算完了,難道他們家還養不起個女兒?養個幾年,嫁出去聯姻,就算是盡了責任,是好是賴都無所謂。

正是有幾分看重,這纔沒輕舉妄動,現今陛下老弱,皇子漸壯,奪嫡之事露出端倪,夏家不可能置身事外,此刻便有可能面臨一個大劫,渡過去便海闊天空,更上一層樓,渡不過去,怕是不說抄家滅門,也少不了危險。

夏蟬被家裡養了十多年,金尊玉貴地長大,留在家裡禍福與共,本是應當。

至於自家親女……夏安本身的想法,若是個好的,此時讓她回來未必是好事,若是個不好的,回來了更麻煩,暫時放一放,不用太着急,慢慢看便是。

此時看着公主眼中的淚水,又想起今日所見,那個出類拔萃,與皇后有七八分像的女兒,夏安的心忽然就有一點兒不確定,他是不是當這個族長的時間太長,爲人太過理智,是不是已經失去了年輕時的熱血柔腸?

夫妻兩個依偎在一起,各有各的心思。

夏蟬端着熱茶,立在門口,良久,忽然手一斜,把茶水倒了,盈盈轉身,頂着風雪慢慢離去——路要靠自己走,自己的東西永遠是她自己的,別人想拿。就看看她的命有多長。

…………

往年臘月雪都少了,今年是寒風冷冽,大雪綿綿。

京城居,大不易。城裡的房價高得很,今年比往年還高出許多,尤其是大比之年,租房的人連那些破舊不堪的馬棚都沒有放過,但凡能遮風擋雨的。都是好房子。

金青的銀錢不多,來的也不算早,自然同樣找不到太好的住宅,只在南邊的安善坊內尋了一兩進的院子,這已經不算小,不光花乾淨他全部身家,還向薛小侯爺借了些。

不過,位置雖然不佳,卻也不是特別雜亂的所在,周圍的居民多爲小商戶或是尋常小吏。家境也算殷實,能用得起三五僕從。

於君帶着兒子,攜兩個健僕,拿着拜帖禮物,遠道而來,按照從師風那兒拿來的地址,尋到安善坊。

他們天不亮就出了門,拉車的馬,鬢毛上都沾滿了雪白,終於找到了地方。

“爹爹。是這兒嗎?”

“應該是。”於君鬆了口氣,和兒子一起下車,擡頭看去,已經能看見他們要找的房子大門。

那是一扇普普通通的大門。硃紅色,門前並沒有擺設,到是貼了兩張門神,鋪設着三階的石階,石階上點綴青苔,大門緊閉。悄無聲息。

“走吧。”

於君振了振精神,大踏步地走過去,很近了,應該三兩步就能到,但一行人走了差不多有半盞茶的時間,於君忽然發現有點兒不對。

他腦子裡有事兒,一直想着怎麼請求,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讓紅塵小姐出手,來硬的那是下策,萬不得已才能爲之,畢竟威逼利誘得來的結果,誰知道對方會不會暗中藏下手腳?那可是靈師。最好還是讓人家心甘情願地爲於家排憂解難。

於君強迫自己不去想會不會再次失望而歸。

想得一多,就難免沒注意路,好半天才回過神,他們走了這麼久,居然沒有走到大門前?

於君停下,打量了下距離,一扭頭竟發現他們走了這麼半天,還是在馬車附近,簡直一伸手就能夠到自家的那匹馬。

幾個僕人都嚇得打哆嗦。

於逸更是滿臉驚恐:“爹,咱們這不會是遇見鬼打牆了吧?”

“大白天的,哪來的鬼打牆?”於君擰着眉想了半天,一拍手,“我看是紅塵小姐在他們家大門外做了什麼佈置,也是,人家乃是高人,家門怎麼可能想進就進?”

深吸了口氣,於君高聲喊道:“永安於家家主,於君,特來拜會,還請紅塵小姐撥冗一見。”

他聲音朗朗,一直傳出老遠。

半晌,前面依舊毫無聲息,那條通往大門的青石小徑,依舊平平常常地鋪設在那兒。

於君一皺眉,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一揮手道:“走。”繼續走,這次他們注意力很集中,走得也非常順利,沒幾步就到了門前,於君大喜,擡手就敲門,結果一推門,大門就開了,況風捲來,下面竟是萬丈深淵!

他們一行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立在了懸崖峭壁之上,一個站不穩,所有人腳下打滑咕嚕嚕栽了下去。

“啊啊啊!”

閉着眼喊了半天,沒感覺到疼,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睜開眼睛,他們才發現他們根本就沒走,還是呆在一開始下馬車的地方。

於君:“……”

等到下一次,一行人慢慢走到大門前面,卻面面相覷,誰也不敢敲門,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高聲喊話,指望着裡面的主人趕緊出來開門見一見。

這時候,於君再也不想什麼軟的不行來硬的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只希望能見到紅塵小姐,能不能救他於家的香火,好歹給一個準話,哪怕不行,他也認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主人加僕人,嗓子都喊得沙啞,大門毫無動靜,於君嘆了口氣:“罷了,咱們還是……”

就在他想打道回府時,大門吱呀一聲打開。

於君登時大喜,猛地回頭,一揖到地,眼睛發亮,高聲道:“某乃於家家住於君,還望主人撥冗一見!”

還是悄無聲息。

於逸板着臉戳了戳他父親的後腰,於君擡頭,輕輕吸了口氣。

怪不得不說話,出來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隻半人高的大豹子,頭頂上還趴着一隻狗。

要不是那隻狗,估計在場的人都得翻白眼昏過去,當然。於君肯定要不自覺地去摸後背。

他以前背上揹着弓箭狩獵,也獵殺過這等猛獸的。

雖然出來的是隻畜生,到底大門開了,於君提了提氣,腳下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那隻豹子卻沒理會他,很悠閒地踱步出來,尾巴一甩,還擦了於君一下,看樣子十分嫌棄,於逸還年輕,尚是孩子心性,那幫僕人也一樣,都跟着扭頭,目送豹子走出去一段兒。到外面轉了一圈,又溜達回來。

嘴裡叼着一根糖葫蘆。

沒錯,就是糖葫蘆,小孩兒吃的那種,酸酸甜甜的那種,一文錢一串的那種……

於家父子愣愣地發呆,眼看着豹子進了門,下一刻,裡面就衝出來一個氣急敗壞的男孩兒,手裡抓着把銅錢。頭也不回地衝出門去,大喊道:“胡叔,你這是爲賺錢不要命了,每次都給大豹塞糖葫蘆。小心它哪天咬你一口。”

外面又傳來訕訕笑聲,緊接着,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哎呀,老漢做生意不容易,附近都是窮鬼,一個月也捨不得給孩子買串糖葫蘆。賣不出去,我怎麼過活!”

“哼。懶得跟你辯。”小貓氣哼哼回來,皺着眉,“這幫人怎麼心這麼大,不是以前嚇得要死要活的時候。”

豹子一開始就跟着金青進京,纔來這兒安家時,街坊鄰居無不嚇得一見就跑,現在才幾個月,都會欺負豹子心軟,拿各種零嘴糊弄它帶回去。

帶回來了,難道家裡能不付錢?

小貓氣哼哼地回去,於君手明眼快,一把給拽住:“小哥!”

這一聲叫,還真是聲情並茂。

小貓愣了下:“您是?”

“呼!”終於能跟人說這句話了,於君整了整衣冠,“在下乃於家家主於君,還請通稟一聲,某要求見紅塵小姐。”

小貓眨了眨眼,一看他心有餘悸的模樣,頓時瞭然,失笑搖頭:“你們來得可真是時候,我家小姐正和金郎君演練八卦陣,剛纔前面貼了告示,不讓人進出的,你們沒看見?”

呃,確實看見了。

不遠處的牆壁上貼着白紙黑字,很顯眼,說寅時到辰時二刻,前方不可通行。

說的到是清楚明白,問題是京城雖大,哪裡有於家不敢走的地方?

於君心下嘆氣,面上也只能客客氣氣地說自己太着急,沒注意,還請人家引薦一番。

小貓看他們都不像壞人,就笑道:“諸位請稍等,我去問我家小姐。”

他一回去,紅塵和金青正等着,不等他說話,紅塵就道:“請他們進來。”嘗試了下八卦陣的玩法,外面那幾個被當成試驗品了,實驗結果很理想,紅塵心情好,自然給面子。

於君和於逸都被客客氣氣地請到客廳,猛地灌了好些茶水,剛纔在外面,喊得嗓子嘶啞,又受了一番驚嚇,渾身大汗,又渴又餓,連於君都很不矜持地吃了半盤子點心。

紅塵這才換好衣服出來,一見於君,不等他開口直接就道:“夏家族長說的一點兒都不錯,你兒子沒有被任何髒東西沾染到,他好得很,根源在你不在他,事實上,在我看來,那位十分仁慈,心中有大慈悲,你兒子很幸運。”

於君一愣,一頭霧水:“小姐這是何意?”還幸運?他的兒子連續定親六次,每次定親之前,無論怎麼算,男女雙方八字相合,毫無問題,但一定親,兒子就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麻煩,甚至一不注意就要危及生命,這還叫幸運?

紅塵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目光閃爍,充滿驚奇,弄得於君渾身不自在,簡直從頭到腳都在癢癢。

“小姐,我有什麼不對?”

半晌,紅塵才一擡手捂住自己的臉,嘆了口氣:“我提醒你一下,這位於家主,你有一個毛病,要自己想起來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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