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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年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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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君滿頭霧水,還想再問,紅塵也不多說,直接端茶送客。

不走也不行,從見到紅塵開始,於逸就各種不對勁,身體沉重,邁不動腳步,老想趴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臉上漲得通紅,這才勉強自己沒出醜。

於逸也是年輕人,在紅塵這麼漂亮的女孩兒面前,他也不樂意總像個癡漢似的,讓人笑話。

只是父子兩個離開這座神奇的小破宅子,都不免有些失望。

尤其是於君,長嘆一聲,面色蒼白。

於逸面上陰沉沉一片,半晌冷笑:“爹,我看那小姑娘也就虛張聲勢,仗着有幾分異能在嚇唬人。”

他在紅塵面前出醜,想起來就不自在,難免要貶低她一下。

“爹您能有什麼毛病,這十幾年咱們於家守在京城,無人入朝爲官,低調行事,從不與人結怨,爹爹更是很多年沒管過外面的事情,難道還會得罪人不成?真是胡說八道!”

這話也不算錯。

於君皺了皺眉,若有所思地領着自家兒子回去,於家別看很風光,在京城連那些王公子弟也不敢惹,但那都是憑藉祖宗蔭庇,這些年人丁單薄,沒什麼能拿得出手,連他也自知天分不足,謹遵父命,只老老實實守着家業,不攙和朝廷裡的事兒,從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兒,怎麼可能報應到兒子頭上。

年節來臨。

今年永安不怎麼太平,災禍連連,可總算熬過了這一年,看這天氣,瑞雪兆豐年。兆頭極好,來年一定比今年順利。

所有的大街上都瀰漫着喜慶的味道。

羅娘她們讀了這麼長時間的書,也精神疲倦,乾脆就趁着年節輕鬆輕鬆,院子裡樹上掛滿了各種綵緞花燈,紅塵看了喜歡,想了想。穿戴整齊。從頭包裹到腳,連手上也帶着分指的手套,領着金青還有羅娘她們到園子裡開始作畫。

以刀爲筆。以冰爲紙,畫出世間錦繡。

羅娘更是玩起了冰雕。

小小宅院,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一座冰雪花園,薛柏橋來送年禮。結果沒進門就讓蜿蜒曲折的冰鑄長城給迷花了眼,撲過去一會兒竄上。一會兒滑下,玩得開開心心。

林旭是和他一塊兒來的,人家林師兄都給家裡上上下下所有人散完了紅包,這位小侯爺的禮物還扔在雪地裡沒人管。

“算了。他這些天也難得這麼高興。”

薛家最近兩年同樣不太平。

寧侯是個逍遙自在的閒散侯爺,和皇帝那是自幼結下的交情,在京城就是爵位比他高。權勢比他大的人,也輕易不敢招惹他。按說應該沒多少煩心事兒了,畢竟連他那紈絝小兒子也長進得很,深得皇帝喜歡,讀書讀得不錯,等考出個功名,完全可以靠着爵位不入朝爲官,或者當一名士,日子肯定不錯,可問題就出在小兒子太出息上。

薛家長子薛鬆橋,比薛柏橋年長三歲,一生下來就極受重視,當年老侯爺還在時,便把他帶在身邊教導。

許是寧侯自小就太憊懶,長大了也不是那等能讓父母驕傲的好兒子,老侯爺把薛鬆橋管得極嚴格,三歲開蒙讀書,五歲習武,自此之後就沒一日清閒。

京城上進的世家勳貴,對嫡長子差不多都是這樣的教育,只是有些人家管得更嚴些,有些人家更疼孩子。

薛鬆橋從小就是作爲薛家繼承人培養的,弟弟生下來就另有爵位,不會和他爭,兩兄弟感情很好,但近些年,他娶了妻子,生了兒子之後,事情就漸漸有了變故。

也不知爲何,薛柏橋的大嫂對他有很深的敵意,加上侯爺夫人疼愛幼子,在薛柏橋身上很捨得花錢,甚至還說過,因爲是長子繼承侯府,將來分家,恐小兒子吃虧,她那些嫁妝要給小兒留着。

以前薛柏橋紈絝,侯夫人說說這些話,衆人也只當是孃親疼孩子,怕他過不下去,爲他打算,連當大哥的薛鬆橋也沒介意過,可這兩年不知怎麼回事兒,兄弟之間起了齟齬。

“哎,真不想回去,大嫂老是說酸話,我哥也老聽她的,男人啊,娶了媳婦忘了弟。”

薛柏橋蹲在冰做的長城上唉聲嘆氣。

“女人真是奇怪的東西。”

底下羅娘皺眉瞪了他一眼。

紅塵失笑:“嗯?瞧不上女人?”

薛柏橋頓時就縮了。

林旭笑了笑,穿上新做的墨色袍子,披上狐裘大衣,大毛的領子豎起,遮住小半張臉,一伸手也幫紅塵繫上一條披風。

“走吧。”

兩個人撐着一把傘出了門,都沒坐車,沿着街道,踩着積雪,緩緩向東城走去。

紅塵腳下走得不輕鬆,卻沒覺得累,到是有些麻木,不知道走了多久,便看見霧氣籠罩的林府牌樓,琉璃磚還是光輝耀眼,卻已經顯現出一絲傾頹。

腳步一頓,林旭彷彿有些猶豫。

就在這時,後面傳來一陣馬蹄聲,有一夥兒十六七歲的少年少女縱馬飛騰,衝過牌樓,一舉手,噼裡啪啦,亂七八糟的磚石就砸在林府硃紅色的大門上。

紅塵心裡一緊。

林旭臉色鐵青,嘴脣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林府大門洞開,走出來個瘸腿的老僕,慢慢地把門前的髒東西掃開,他的動作嫺熟,表情麻木,顯然不是頭一次做這個差事。

直到老僕進了門,大門再次緊閉,林旭才拉着紅塵的手,走到大門前。

舉頭望去,御賜的金匾已經沒了,只剩下空洞洞的房子。

“想當年……”

想當年老王爺在世,誰敢在林府門前狂奔,文官下轎,武官下馬,那是大家約定俗成的規矩。皇帝親來,也不肯直接坐着御輦進府,如今卻已經隨意一毛頭小子,也敢侮辱林府了。

一瞬間,林旭甚至想把剛纔的公子小姐都抓過來惡狠狠地打一頓,只是他知道,現今還守在林家的人並不願意他這麼做。也實在沒有必要。

林家的榮辱。本也不是這些人一點兒輕蔑的舉動能夠影響的。

站了許久,肩膀上堆滿雪花,林旭和紅塵才轉身離去。不曾登門,到是他們走了,林家的大門開了一下,那個老僕出來張望。看了林旭的背影許久。

回到家,紅塵的心情就不太好。去給小莫上了一炷香,給他供上些茶水點心。

小莫什麼都不挑剔,所以竟不知道他最喜歡吃什麼,供奉的東西合意不合意。

時間悠悠而過。

很快到了大年夜。

紅塵坐下來。盤點了一下今年的收穫,羅娘她們彙報過一年來大家的生意,還讓秘密訓練的一幫小孩子過來見禮。

兩年了。自從小莫死去,紅塵就收養了一批小乞兒。說是乞兒,其實來源很多,還有一部分和羅娘她們一樣,都是苦命的流鶯,從中擇取資質好,品行佳的,託了林旭幫忙,用鬼谷的訓練方法,認認真真地訓練。

說是鬼谷的法子,其實紅塵改進很多,連林旭看了都驚訝,覺得訓練方法和鬼谷一脈相承,卻成熟得多。

他自然覺得眼熟,都是紅塵當年跟着鬼谷先生時,親眼見到的東西。

這樣一年時光,估計比別的地方訓練個三五年都有效,訓練淘汰出來的小孩子就送到羅娘她們手下,或是做小廝,或是幫忙做生意,兩年的時間還太短,但也勉強湊到幾個能用的人手。

紅塵剛剛十六歲,還很年輕,有大把的時間來做這件事,所以她不着急。

羅娘非要把她們建立起來的組織叫‘生門’,到也很恰當,門內弟子,都是絕境裡偷生的。

“好了,大家都坐,坐下吃餃子,希望新的一年,諸事順利。”紅塵笑眯眯地舉了舉酒杯,大家先喝了一杯酒,趁着等待餃子出鍋,也不多什麼,只讓人搬出一隻樟木箱子,隨手打開。

裡面鋪着紅綢,擺放着好多木偶,都是在場所有人的木像。

羅娘笑了,把自己的那個取出捧在手掌心:“才兩年,我覺得我漂亮了。”

兩年前羅娘也有一種美麗,歷盡滄桑的,世俗的美,如今卻是多了一種神韻。

大家照例取了自己的小木像擦乾淨,又拿油脂保養一番,才由紅塵重新收起來放好。

羅娘忍不住拿起小莫的木像,細細摩挲,擦拭了半天,嘆了口氣:“當年他開口討要小姐的像,我們還開玩笑說,這小子也動了凡心,知道傾慕美人了,早知道他去得那麼早,就該鼓勵他把想說的話說出口,也省得帶着遺憾走。”

她們隱約猜測小莫可能對紅塵小姐動了心,就算還沒有鍾情,至少也有些好感,第一反應都是勸解,希望他早點兒掐斷那苗頭,別胡思亂想,畢竟小莫和紅塵小姐差距太大了。

可早知道他命那麼短,就讓他有個念想又如何,青年男子,愛慕佳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兒?

“行了,吃餃子吧。”

收好東西,白生生的小餃子擺上來,熱氣騰騰,十分美味。

林旭第一個餃子,咬了一口就咬出個大銅錢,逗得周圍所有人哈哈大笑,紛紛要求沾福氣。

“那可不行,福氣都給我們阿塵。”

林旭笑着從袖子裡扯出一條長長的紅線,把銅錢擦乾淨,串好,塞進荷包,又把荷包給紅塵掛在腰上。

“希望明年我們阿塵諸事順利,快活自在。”

紅塵也笑,她也想,能如此安生地坐在自己喜歡的地方,不顧忌禮儀,不顧忌別人,只和自己親近的人呆在一起過年,已經是這世上最好的事了,如果今後的每一年都能如此,生活充實而美滿,那就再好不過。

上輩子一直追求的那些,什麼名利,什麼富貴,什麼親人的愛,那些東西有當然好。沒有也無所謂,她自己動手獲取的東西,比別人給予更有價值。

她要名利,就自己去拿。

她要富貴,富貴如今也是唾手可得。

至於親人,眼下這些都是,她以真心換真心。總不會人人都是王越。人人都和王家人一樣不要臉。

“行了,吃飽喝足去看燈,不過小青要回去溫書。開年你要考試的。”

紅塵笑眯眯地道。

金青頓時苦了臉:“……唔!”

一家子熱熱鬧鬧地出去看燈,紅塵還讓人做了幾個孔明燈飛上天,林旭遠遠看着,招了招手。把小貓叫過來,親自動手製作了一個。揮毫潑墨,還在燈籠上畫了一幅大漠落日圖,一幅火樹銀花圖,都是極快的速度。

“拿去外面放。”

紅塵看了看。沉吟片刻,笑道:“去金池那邊放,放高些。”

小貓應了聲。他還是孩子心性,喜歡玩。拉着小狸一塊兒,又叫了一幫孩子歡呼着跑出去。

孔明燈越飛越高。

金池對面的林府上下正好能看到。

林家的老王妃開了窗戶,擁着狐裘坐在那兒,掐斷手裡的繡線,輕輕一笑:“乖孫回來了,也不知有沒有娶一房漂亮媳婦,好給我們林家延續香火。”

這一座似乎被時光掩埋了的府邸,彷彿被籠罩上一層溫柔的霞光。

“吼!”

紅塵躺在躺椅上,整個人縮成一個球兒,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老虎的吼叫聲,才一下子坐起身,“對了,小貓,你餵它們了沒?”

小貓正手忙腳亂地收拾地上的瓜子皮,聞言一怔,摸了摸腦袋:“呃,好像忘了。”

今天大年夜,家裡的動物們也跟着過年,他們一早就準備好幾隻活羊,現殺現宰,結果一忙活忘記餵它們。

小貓連忙扔了手裡的掃帚跑出去,紅塵纔起來,先給老參鬆鬆土,又給小茉莉澆澆水,順便把小茉莉擺放在窗臺上,也讓它看看外面的景色。

雖然茉莉花到了大冬天依舊鮮綠鮮綠的,讓外人看到肯定會覺得很奇怪。

不過最近幾個看見的人都沒表現出什麼,好像還很理所當然。

小貓和小狸也沒問,只是每日照常照顧小茉莉的時候,變得溫柔細心了些。

紅塵也是過了好些日子才反應過來,大約在他們心目中,自己身邊要是不發生些異常事件,纔不正常。

在茉莉枝條溫柔的纏繞下,紅塵又給它加了些水,還忍不住拿靈力餵它,餵了兩口,就聽見林旭在外面說話,還有顛和尚的聲音,紅塵怔了怔,忙披上衣服出去。

就見顛和尚果然站在院子裡,一臉和藹,面含微笑,正小聲同幾個掃地的小丫頭說話。

小丫頭們都挺高興,手裡抱着各色糕點。

“顛大師?”紅塵怔了怔,連忙正容道,“您老怎麼來了京城?”他不是三嗔,乃是普濟寺的高僧,紅塵在杞縣時,沒少受他照拂,連羅娘她們也有好幾次得他恩濟,這纔在杞縣安安穩穩地生活了兩年,從不曾受到任何騷擾。

可以說,三嗔在知道內情的人眼裡那就是個假和尚,沒什麼大不了的,顛和尚卻真真正正屬於必須尊敬的高僧。

“這不是又要選靈女。”顛和尚嘆了口氣,“今年普濟寺也受邀參加,我只好來了。”

也是,朝廷的面子絕不能不給,別看寺廟瞧着高冷,其實建在大周,就要服大周官府的管束,僧人也是人,得罪了官員照樣沒好果子吃。

朝廷選靈女乃是本朝盛事,各地的寺廟道觀,受到邀請來參與大典,那是榮耀,不來就是蔑視朝廷,顛和尚便是不樂意也不能不來。

紅塵笑了笑,忙把大師讓進屋,低聲問:“三嗔也來了?”

“他不放心,非要跟着,這會兒在外頭看馬車,說是就不看女檀越顯擺了,真不知道這孩子想什麼。”

紅塵:“……”

也就顛和尚敢把那個邪僧當孩子,那傢伙以後死了絕對去不了西方極樂世界,下十八層地獄都是寬容。

“對了,這位是於君於檀越,他和我恩師有交情,今日求到我頭上。我也不好拒絕,只能帶他同來,還請女檀越莫怪。”

顛和尚指了指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於家父子。

紅塵皺眉,只好把視線落過去,這才短短時日不見,於君還好,於逸的腦袋又一次被包裹着。氣色不好。臉上蒼白無血色,顯然是失血過多的症狀。

她還沒說話,於逸已經一揖到地。輕聲道:“這次冒昧來訪,並非是強求小姐幫忙,只是聽說小姐能製作陰陽和合符,甚爲靈驗。於某願意高價求購,請小姐務必允准。”

紅塵一下子就樂了。失笑道:“我知道了,看來你是找到有些修爲的靈師,想到解決的法子了?”

於君面上也多少輕鬆了些,加重聲音道:“於某祖上還有幾分薄面。國師雖閉關潛修多年,上一次也說我兒無恙,可還是願意施展無上妙法。助我兒心想事成,只是以國師的身份。陰陽和合符這類,自然是不宜親自動手製作,能點於某一句,已經感激不盡,師公子說,小姐畫的符纔是真正靈符,眼下京城再找不到第二個能夠比擬。”

話雖然是吹捧,可明顯也是把紅塵當不入流的苦力了。

和合符這種東西,很是尋常,但大周朝的靈師輕易不會畫,也就那些野道人,神婆神漢,招搖撞騙的人願意動手。

到不是符有什麼不妥,純粹是正經修行之人,都不愛沾因果,而這世上,最容易沾染因果的,正是婚姻夫妻之事,人的一生太過漫長,夫妻兩個會不會一輩子恩恩愛愛,誰也不得而知,沾染這種事兒人,那就是自找麻煩。

就連顛和尚聽了他的話,也眉頭緊鎖,忍不住開口道:“永安月老廟有賣和合符的,檀越如果想要,自去買便是。”

不過,紅塵這回沒生氣,也不怕麻煩,還真很隨意地讓小貓準備黃紙,硃砂,畫了一張符給他。

於君面上帶出幾分得意來,再神秘莫測,裝模作樣,還不是照樣要做他的生意——

“開個價兒!”

紅塵笑眯眯地搖頭:“不用,這回友情奉送,看在顛大師的份上。今年可是大年夜,於家主還是早些回去闔家團圓爲好,我這裡就不留客了。”

於君點點頭,事實上今夜登門的確不妥,要不是大年初一國師就要做法,他這會兒該在家裡守夜。

看着於君父子轉身而去,紅塵才笑着又追了一句:“明天於家主千萬把令郎帶在身邊,莫要離開纔是。”

於君沒聽懂,這會兒心中快意,也不在乎紅塵說什麼。

顛和尚到是覺得紅塵話裡有話,只是他莫名其妙的在大年夜登門,還領着惡客來,有些過意不去,只顧着大把大把地給紅塵家上下塞護身符,紅包,一時間就沒有多想。

夜深了,天也冷,宵禁時間將到,紅塵就沒讓顛和尚走,留下他在客房將就一晚上。

“我們初來京城,置業倉促,房子太小,您可千萬別嫌棄。”

顛和尚已經感動得熱流盈眶:“已經很好了。”

確實特別好,當今陛下近年來變得特別小氣,皇宮有十幾年沒有修過,很過宮室壞得不能看,乾脆直接封死,把宮妃遷出去與別人同住,也不肯重修,給臣下賞賜的錢幣,都用舊的,耗損嚴重的,更別說給他們來京各路和尚靈師安排的住所了,那簡直是擁擠,黑暗加透風,被褥也單薄。

有門路的根本就不肯住,像他這種沒門路的,只好勉強住下去,每天都半夜凍醒過來,若不是他還有點兒根基,估計沒幾日不給凍死也要凍得生病。

躺在柔軟舒適的牀鋪上,顛和尚一睡就紮紮實實地睡着,一夜無夢,第二天,天還沒亮,他就讓一陣陣哭喊聲驚得從牀上蹦了起來。

“怎麼回事兒?着火了?阿塵出事了?”

顛和尚連法衣也沒穿好,隨便裹了件外套就衝出去,剛一進院子,就看見外面黑壓壓一片人頭。

家裡的下人,還有羅娘她們都圍在那兒指指點點。

他走過去一看,於逸哭喪着臉,扶着他爹立在院子裡面,他爹於君脖子裡纏了好些鮮紅的絲線,鼻子和嘴巴上面還貼着一疊,至少有十幾張黃紙,簡直比被鎮壓的殭屍還悽慘,整個人身體僵直,連動也不動一下,目中卻流露出強烈的恐懼來,雙目含淚,哼哼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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