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陸羽來說,越和手下的這些騎兵們相處,就越覺得他們很可敬。這些人看似粗魯,他們沒有文化,不知道什麼是國家大事,但是國家就是由他們保衛的,就像他們現在做的一樣,爲了這個國家,這個並不怎麼尊重他們的國家在浴血。
大家和陸羽的相處,有時候已經不簡簡單單是上下級的關係了,很少有軍官會像陸羽一樣深入他們生活的環境,關心他們的喜怒哀樂。大部分的軍官只會機械的下達作戰命令,然後看他們去流血戰鬥換回來的戰績給自己升官,連手下的生死都不去關心,又怎麼會關心他們是否想家呢?而陸羽正在做一件其他人都不屑於做的事情,在他們看來,這些大老粗們是不會有什麼思鄉之苦的,因爲這種情緒是文化人才會有的高級玩意。
所以當陸羽從指揮部回來下達作戰命令後,他告訴大家他會和大家一起去戰場和大家一起衝鋒的時候,手底下的人才會一致的反對!在他們看來這位只比一些人孩子大一點的長官有時候更像他們的親人,所以大家寧可自己去死,也不想陸羽出一點事情。他們說不來什麼感人肺腑的話語,但是他們會用實際行動去保護他們尊敬的人
“好了,大家都不用勸了,我已經決定了,我會和兄弟們一起衝鋒的”
“大人,這太危險了,向您這樣的校級軍官可以不用去火線的”
“大家都是人,你們是我的兵,但是在年紀上更是我的叔叔,哥哥。不用說了,大家回去準備吧,只要記住我陸羽永遠會和大家在一起的!”
一個小時過後,站在校場上的陸羽,看着手裡下整裝完畢的手下,吸了一口氣大聲喊道
“出發!”
和其他的幾個騎兵大隊會和一處,遠遠的陸羽看到了魯敖,他正和幾個手下說着什麼。騎着馬悠閒的走在他們部隊的最前頭。
魯敖顯然也看見了陸羽,生硬的向他點了點頭就不再看他,一會的功夫大家就來到了戰場上,遠遠的能看到很多的哥薩克人在向這個方向移動,戰火在一瞬間打響了,步兵趴在戰壕裡向衝過來的哥薩克人開火,雙方的火炮也在拼命的傾瀉着彈藥,衝過來的哥薩克人跑着跑着身體突然冒出一個血花,然後軟綿綿的倒了下去。戰壕裡也會突然落下一枚炮彈,然後一團血霧飄散在空中。有人已經斷氣了可是血管還在突突的冒着血,有人抱着斷掉的大腿拼命的呼喊。這時候從哥薩克人的側翼,一大羣騎兵揮舞着彎刀衝了出來,試圖用騎兵的速度和殺傷力衝破聯邦的防線。這時候戰線的後方一面藍色的旗子揮舞了起來。陸羽知道這是他們該上場了。
陸羽拔出指揮刀,劍指敵方大喊
“第一騎兵大隊,衝鋒!”然後策馬衝下了山坡
其他幾個指揮官也命令自己的手下衝了出去,但是自己卻留在了後方,讓幾個尉級軍官帶領部隊衝鋒。
衝鋒的過程中,雙方都有人中槍倒下,或者掛在馬鐙上,戰馬仍然帶着不知死活的主人向前跑去,又或者一顆炮彈的落下,一片的人仰馬翻。甚至一顆炮彈在陸羽的不遠處爆炸了,激起的沙土打的陸羽臉上生疼,但是現在的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因爲雙方的騎兵已經接觸了。
這時候什麼搶啊。火炮啊,都沒有用了,戰爭變成了純粹的砍殺!陸羽一刀砍在一個敵人的脖子上,鮮血順着刀的血槽噴了出來,賤了陸羽一臉。這時候另一側又有一個人舉刀向陸羽衝了過來,陸羽想拔刀,但是可能砍得太用力,刀卡在了那人的脖子裡,一時抽不出來了!
眼見那人就要衝過來了,陸羽一咬牙,猛的一揮刀,把刀上那個人衝着來人甩了出去,正撞在那人身上。
陸羽用另一隻手拿起手槍轉過身,對着倒在地上的那個人,連開了數槍,又揮刀砍到一個哥薩克騎兵。但是由於剛纔揮刀太猛,力氣用的有點過度,那隻手在隱隱的顫抖!
但是現在他可顧不了這麼多,他必須剋制自己手臂的疲勞感,拼着命的揮刀,砍到了一個,又上來一個。陸羽不能停,因爲他一停,敵人的刀就到了!
這時候什麼技巧都是無用的,所有的刀法都精煉到一個動作,劈砍,抽刀,在劈砍!
漸漸的哥薩克人的攻勢開始減弱了,慢慢的退卻了。陸羽身邊的壓力越來越小,這時候陸羽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緩解,現在他才感到渾身的痠疼,一陣陣的無力感襲來,此時的陸羽最想做的就是找個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覺,但是現在他還不能休息,餘下的事情還有很多,救治傷員,清理俘虜。計算傷亡。從新整合隊伍,陸羽招呼着手下照應受傷的弟兄。
清理完戰場,部隊緩緩的離開前線回到後方休整,準備過段時間的反攻。
隊伍緩緩的向着營地的方向走去,身邊還有很多傷員,有陸羽他們的兄弟,也有兄弟部隊的,輕傷的互相攙扶着,重傷的躺在擔架上不知死活。
陸羽坐在馬上有點昏昏欲睡,突然前面的隊伍有些騷動,似乎有人在打架。陸羽一下子清醒了,心裡有點生氣,剛打完仗,還有力氣打架,也不嫌累!
他策馬走了過去,一羣士兵和難民把出事地點圍了個水泄不通。大家看有個軍官走了過來,都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陸羽走進去一看就氣不打一處來!
幾個難民竟然在打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孩,小女孩臉頰有點腫,嘴角流了血,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正跪在地上不住的乞求。。。。
“住手,別打了!”陸羽實在看不下去了
領頭的一箇中年女人,聽見有人說話,頭也沒回擡手又是一個耳光,啪
嘭。。。。陸羽掏出槍對天明搶,果然槍聲比話語要有力的多,中年婦女聽見槍聲下的趕緊趴在了地上,其他幾個人也是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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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的幾個手下也聽到了槍聲,以爲這面出事了,趕緊提着槍衝了過來,陸羽太手示意大家不要緊張,不是敵情。就問起了情況。
“怎麼回事?你們幾個人怎麼欺負一個小女孩。”
當事人看見陸羽雖然年輕,但是騎着馬挎着刀,身邊還有手下跟隨,知道是個大官,也不敢怠慢
“大人,您有所不知,這丫頭偷吃我們東西,我們逃難的,本來就沒有多少吃的,她還偷!所以我們纔打她的。”
“是這樣嗎?”陸羽從馬上下來,低下頭問跪在地上的女孩
女孩點了一點頭,表示承認“我真的是餓的不行了,沒辦法才偷的”女孩臉上全是淚水,這時候陸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本以爲是一羣人欺負弱女子,誰知道竟然是抓小偷!可是這個女孩也真是夠可憐了的
“她偷了你們多少東西,我給了”
“大人不用不用,就幾個餅子,不值錢”
“不值錢?要是我不來你們都要把她打死了,說吧多少錢?”那幾個難民一看是軍官,哪裡還敢要錢,嚇得一個個都說不用。
陸羽也沒和他們廢話,塞給他們幾個銀元,讓他們走了,陸羽回過頭看看還跪在地上的女孩,想了想,又從兜裡掏出了一些錢,遞給了那個女孩。
“要是真的餓了,就用這錢買點吃的,別再偷了”說完驅散了看人鬧的人,陸羽領着部隊繼續前進。那女孩手裡攥着錢,看了看陸羽離去的背影,腳步踉蹌的跟了上去。
走了一會,他的一個手下跑了過來對陸羽說
“大隊長,剛纔的那個女孩,一直跟着咱們走了有一會了”陸羽聽到這話,回頭看了看,果然那個女孩遠遠的跟在部隊的後頭,一步一步的跟着。
陸羽心裡有些頭大,心想幫她,怎麼卻沾上我了。再說了一個部隊屁股後頭掛着一個小姑娘這叫什麼事啊!
於是他命令部隊繼續前進,自己騎馬想那個小女孩走了過去。
“你跟着我們幹什麼?快去逃難吧,投靠親戚,朋友也好啊”
“我沒有親人,爸爸媽媽都死了,有一個叔叔,但是他要把我賣給人販子,我逃了出來”小女孩低着頭,緩緩的說着,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可是我們是部隊,不能收留你啊。”
“少爺,我什麼都能幹,洗衣服,做飯,打掃,都行,我吃的很少,花不了您多少錢的。讓我給您作個傭人吧,要不然我真的活不了了。”小女孩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
陸羽心裡突然很疼,他有些痛恨這場戰爭,不知道爲什麼,跪在地上的女孩,突然讓他想起一個人,一個深埋在他心裡的女孩,一個他以爲自己忘記了,卻一直都在他腦海裡的女孩,說不清是什麼原因他突然很想保護這個女孩。
“大人,帶上她吧,她太可憐了”身邊的一個手下向陸羽求道
“你叫什麼名字?”
“楓嵐”
“嗯,這樣吧,我帶上你,到阿登的時候我看看在戰區的醫院裡能不能給你找點事做。起來吧”
“謝謝少爺”
“別叫我什麼少爺,上馬把,我帶着你走”陸羽伸出手,楓嵐有些害羞坐在陸羽的懷裡,騎着馬向阿登走去。可能是楓嵐太累了,竟然在陸羽的懷裡睡着了。髒兮兮的小臉,掛着甜甜的微笑,似乎在做一個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