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習慣性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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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飛馳,伴隨着咣噹咣噹的聲音,車窗外的景色仿若被這聲音嚇住了一般,飛速的倒退,晃眼間,前一秒還看到的景物已經被拋在了後方。

這是一列從j省開往h省的特快列車,承載着列車上數千人的希望,歸途和未來奔赴一千多公里外的h省。

八月的季節,正是一年當中最熱的時候,光是坐着都讓人汗流浹背,封閉的車廂當中,雖然有空調,但依然讓人覺得仿若置身於一個罐頭裡面,空氣的不流通,加上悶熱的溫度,各種食物的味道和某些摳腳大漢的味道混雜在一起,當真是讓人慾仙欲死又死去活來!

凌濤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放在車窗外,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從而不讓自己去關注對面那個一邊猛吃東西還邊摳腳的胖子,這樣都吃得下去,吃貨的世界他表示不懂!

列車上的座位,都是相對的,車廂過道兩邊,一邊是三座,一邊是兩座,凌濤的位置,是兩座這邊靠窗的位置,身邊是一箇中年婦女,懷抱一個半米來長黑色布包,對面就是那個邊吃東西邊摳腳的胖子,斜對面則是一個在這大熱天,而且是悶罐一樣車廂裡頭都還穿着西裝,打着領帶,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成功人士”,用凌濤妹妹的說法,這樣的傢伙不是“經理”就是賣保險的。

列車出發才十多分鐘而已,四人相鄰,卻也沒有任何人挑起話頭聊天,而在這種悶罐一樣的車廂當中,幾乎人人都是昏昏欲睡,也不會有聊天的興致。

凌濤邊上的中年婦女,一直都緊緊抱着懷中的布包,眼神左顧右盼,誰要是多看她兩眼的話,她就會顯得很緊張,仿若那布包裡面藏着鉅款一樣。

凌濤之前打量過身邊的這個中年婦女,看對方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那種剛拿到下力錢坐上列車的人才對。當然,人家布包裡面有什麼東西凌濤是沒有興趣知道的。

想起上車前父母不捨的叮囑,妹妹依依不捨的表情,凌濤也對這第一次遠離家門奔赴遠方而感到一絲彷徨和期待,彷徨是因爲遠離家門的未知未來,期待是因爲十年寒窗之後,終於能去傳說當中的大學深造了,當然,是不是深造需要經歷過才知道……!

凌濤,剛剛踏出高中校門,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h省的z大,一所全國知名學府,而此番乘坐列車,正是前往學校的路上。

一想到自己現在坐的位置,凌濤就忍不住苦笑,原本他自己訂的是一張臥鋪票,而在出發前,卻被妹妹改成了軟座,現在凌濤還記得妹妹當時改票的時候理直氣壯說的話,“哥,你應該在車廂當中坐着,現在是返校季,列車上肯定會遇到女同學的,萬一要是邂逅一兩個美女呢,你就賺大發啦,書裡面都這樣寫的”。

‘美女沒有遇到,中年婦女和摳腳胖子倒是有兩個,被你害苦了,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凌濤心中暗道,但木已成舟,再怎麼樣也只能苦笑了。

想起妹妹,凌濤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別看小自己一歲的妹妹從小就喜歡捉弄自己,但自己真的遠離家門的時候居然會哭,還算有良心,決定回去之後就不計較她讓自己受苦的罪過了。

“這位小兄弟,我能不能和你換一個位置”?

就在凌濤想事情想得入神的時候,身邊的中年女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凌濤被打斷思緒,也不惱怒,看向身邊的中年女人,發現她眼神有些閃爍,尤其怕人看向她懷中的布包,凌濤心想這裡面一定有她很貴重的東西怕被人惦記,這樣的心情凌濤理解,頓時點點頭道:“沒問題,大姐你坐裡面吧”。

“謝謝,謝謝”,中年女人連連感謝,起身站出去,讓凌濤出來,隨後她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之後,凌濤明顯感受到她鬆了一口氣。

“小兄弟,謝謝你啊,看你的樣子,你還是學生吧?真好,誰說現在的學生沒有素質的,小兄弟你就不錯,人長得帥,心眼還好,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

或許是因爲凌濤的善解人意讓這個中年女人對他印象不錯,主動向凌濤說起話來,言語之間讚美之詞一點都不吝嗇。

對於對方的誇獎,凌濤並沒有放在心上,不過還是展現出一個笑容說道:“恩,我正要去學校,大姐這是回家還是去探親”?

出門前父母再三叮囑,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所以凌濤只是說了自己去學校,並沒有說自己剛出高中校門,還沒有出過遠門這樣的話,而是不着痕跡的轉移話題。

“我這是回家呢,哎~,我家那口子,說好的爲我訂機票,到頭來機票沒有訂到,反而是來了張列車坐票,你說這算什麼事這是……”。

女人一旦打開話匣子,尤其是中年婦女,就跟吃了炫邁一樣,根本停不下來,對於對方的嘮叨,凌濤也只是敷衍着回答,和對方實在是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也許是發現了凌濤真的沒有說話的興趣,中年婦女慢慢的閉了嘴,懷抱包裹看向窗外,凌濤暗自鬆了口氣,總算是不用聽對方的狂轟濫炸了,這悶罐一樣的車廂當中聽對方絮絮叨叨的講話,那滋味不下於置身於發狂的蜂巢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在中年婦女誇凌濤有素質的時候,對面吃東西加摳腳的胖子不着痕跡的將腳放進了鞋子當中,但嘴巴卻是沒有停……!

叮咚……,鈴聲響起,凌濤掏出手機一看,原來是某企鵝彈出的一條新聞消息,消息上說,就在今日凌晨六點,華夏南方局部地區發生了一場四點五級地震,目前暫時沒有發現人員傷亡,另外附帶了幾張拍攝的照片,最後說會持續報道。

隨意的看了一眼這個新聞,凌濤也沒有在意,只是覺得那幾張照片有點意思,那是地震中心的照片,有一道蘑菇雲一樣的黑煙升騰起足有數百米高,新聞上解說的是因爲地震造成的山火引發了深林火災,目前已經得到了控制云云。

“哇哦,腎5,沒想到哥們居然是一土豪”,對面吃東西的胖子眼尖,看到凌濤手中的手機頓時誇張的說道,對方倒是沒有什麼惡意,仿若老朋友間的隨意調侃一樣,典型的自來熟。

擡頭看向對方,凌濤笑道:“兄弟你纔是真正的大土豪,不說其他,單是你隨手丟在桌子上的威圖手機,看似不起眼,但最少也得十幾萬軟妹幣了,我這從二手店八百塊淘來的,還比不上你那手機的一個外殼”。

“嘿嘿,兄弟,認識一下,我王軍,你也看到了,我一分鐘不吃就難受,控制不住,z大學生,不過還沒有正式進入校門,這是在去報道的路上”,胖子王軍將手在身上隨便擦了擦,伸向了凌濤,並沒有在手機的話題上多說,而是倒豆子一樣將自己的底倒了出來。

“凌濤,z大學生,看得出來,兄弟你是個有福氣的人”,凌濤和對方握手說道。

明白凌濤的意思是說自己能吃會吃,王軍也不惱,笑道:“沒辦法,我就這一愛好了”。

說完聽到自己的手機響,看一眼丟在桌子上撇嘴說道:“又地震了啊,從零八年後,南方哪一年不震幾次都感覺不正常,這廣大人民都習慣了,還報導這個,誰還關注啊”。

原來,王軍的手機也收到來自某企鵝的新聞消息了。

“話不能那麼說,天災這種東西誰也無法左右,畢竟誰也不想家裡的房子無緣無故的塌了不是,平常百姓關心的不就是這些麼”,凌濤收起手機笑道。

沉默的車廂當中,王軍顯然對於凌濤這個有着共同話題的同齡人談性很大,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他對面那中年女人懷中的布包裡面發出了一陣汪汪汪的聲音。

“歡歡乖,別鬧,很快就到家了,到時候放你出來”,中年女人拍打着懷中的布包帶着緊張語氣說道,安撫一番後汪汪汪的聲音安靜了下去。

她這才擡起頭帶着祈求語氣說道:“我家寵物狗歡歡,養了三年,離不開了,迫不得已帶上來的,希望你們別告訴乘警”。

凌濤心道難怪一副防賊的樣子抱着懷中的布包,原來是將一條狗給抱上車來了,被發現那是要被趕下車的節奏!檢查那麼嚴密都給帶上來了,這大姐手段高明,在心中爲她點個贊!

“沒事,別放出來咬到別人就好了”,王軍也不在乎,隨意回了一句,看向凌濤正準備說什麼,發現被她這樣一打岔,凌濤居然帶上耳機準備聽歌了,頓時撇撇嘴有些無語的看了中年女人一眼,彷彿在說都是你,讓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氣氛一下子又沉默了下來,誰都沒有了說話的興致,凌濤對面“賣保險”的依然裝深沉,無趣的王軍低頭吃東西,中年女人抱着裝寵物的布包輕輕拍打,凌濤閉目聽歌。

這樣的氣氛還沒維持兩分鐘,中年女人懷中的狗狗又開始叫喚了,汪汪汪的聲音顯得有些急促和狂躁。

儘管中年婦女低頭安慰,但效果明顯不好,狗狗根本就沒有消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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