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此去經年

念塵貼着隱身符匆匆的趕到了付府,一到付府附近他就知道,再不快些救餘容她就會消失了。隨後,念塵循着那絲淡淡的香氣找到了餘容,念塵看着躺在浴桶裡的餘容,突然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餘容在神志不清的時候發現她好像看見了那個和尚,不過她隨即又自嘲的笑笑,怎麼可能呢?那個和尚……念塵站在餘容的正後方,恰巧看見了餘容那僵硬的微微勾起的脣角,也是在那時,他理清了自己的思緒,開始想辦法救她。

餘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好好的躺在浴桶裡泡着澡,只是,好奇怪?自己怎麼穿着衣服就進來了?餘容有些後悔,早知道就讓那些丫鬟們幫忙了。餘容也沒多想什麼,擡手拉下搭在圍屏上的布巾。

念塵看着手中的那抹暗紅,垂眸想了一會兒,他想是時候回隱空寺了。

餘容洗完澡,就回到了房裡,見付青雲還是和之前一樣坐在那裡看書,就放輕了腳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付青雲發呆。付青雲在餘容進門的時候就發現她了,在看見她故意放輕腳步後,不禁莞爾。不過就算餘容的行爲再怎麼討喜,付青雲還是覺得給餘容找個老嬤嬤好好的學一下禮儀比較好。

當天晚膳後,付青雲就去和付氏說了這件事,付氏想想也就同意了給餘容找個教禮儀的老嬤嬤,隨後付青雲又想起餘容好像不識字,於是就讓付氏再幫忙找一個女夫子來教餘容讀書識字。幾天後當餘容知道這些的時候有些生氣,爲什麼一定要學這些東西呢?

餘容這麼問過付青雲,可是付青雲沒有回答她,然後她找了個時間去了一趟小院想要問問和尚,可是等她到那裡的時候早就是人去樓空了。只在那顆樹下的石桌上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木匣,木匣子裡除了一個信封以外,還有一串紫檀木做的念珠。

餘容捏着那串念珠不覺生出了幾分冷清的感覺,擡手想要扔了它,不過始終都沒有真的把那串念珠扔出去。這串念珠想必是和尚留給她最後的東西了吧,那她還是勉爲其難的收下吧。

餘容拆開了那封信,隨即她就嘆了口氣然後把那封信重新裝回了信封裡,她覺得付青雲爲她找的那個女夫子還是很有用的,她還是回去好好的學認字吧。過後的幾個月裡,付青雲發現餘容不再抗拒學那些禮儀了,同時往女夫子那裡跑的也蠻勤快的,他看着餘容勤奮的身影愉悅的眯起雙眼,然後低頭去完成之前夫子留下來的課業了,畢竟再過不久他就要去科考了,這可是頭等大事。

至於餘容爲什麼會老老實實的去和那個老嬤嬤學禮儀?那是因爲她曾聽到有些官家小姐說男子都喜歡知書達理的女子。爲了所謂的知書達理,她開始跟着那個嚴厲的老嬤嬤學禮儀,這期間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戒尺,磨破了幾雙鞋,蹭破了多少衣裙,跌倒了多少次,但餘容心裡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想要她心裡的那個人看到她最好的樣子,所以哪怕付青雲讓她不要那麼努力,她也沒有放鬆過一次,她想着她一定要做到最好。

最近的餘容有些魂不守舍的,過幾日付青雲就要北上去科考了,她不知道科考是什麼,但是從周圍的人的態度來看科考一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之前付青雲也說過這是人生中特別重要的事。餘容想着也不曉得她能不能幫的上忙,她想幫付青雲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做,只能在自己的房間裡轉圈圈,最後還是紅憐看不下去纔給餘容提了一個意見,讓她去廟裡祈福就好,餘容本不想去,她覺得去廟裡還不如去拜伏羲大神呢,不過又想到那次把她從婆娑界救出來的就是念塵,念塵也剛剛好就是一個和尚,也許去寺廟是有用的吧,餘容這麼想着,當下就採納了紅憐的建議。

在付青雲出發的時候,餘容就離開了付府去了離這不遠但是聽說比較靈驗的隱空寺,而付氏則是在家裡的佛堂中給付青雲祈福,好像還找了一個木蓮寺的和尚回來做了場法事,以求付青雲能一舉高中。餘容在第一眼見到那個木蓮寺的和尚的時候就覺得渾身不舒服,那個和尚的味道在她聞來和菟絲花一樣說不出來的噁心,不過那些人都說那個和尚有些道行她也就不去糾結那個和尚身上的味道了。

餘容帶着紅憐坐上了去往隱空寺的馬車,沒帶什麼累贅的東西,只是幾件衣物什麼的,所以她這次出門就只有一輛馬車,馬車外還有幾個護院跟着以確保她的安全,餘容隔着小紗窗看着漸漸遠去的付府,覺得四周的空氣都清新了許多,原本心裡那種毛毛的感覺也慢慢消失了。

餘容想這也許是心裡緣故吧,畢竟可以有好長一段時間見不到那個奇怪的付氏了,雖然她現在得叫付氏母親,但是之前敬茶的那一天,付氏沒有讓她改口,那她自是當不知道的。

現在她也知道這於理不合但是她就是不想叫那個付氏爲母親,她有親人才不少那麼一個付氏呢。餘容坐直了身子不再回頭看那座大的有些空曠的宅院,紅憐見自家夫人不再回頭看向窗外,趕忙將小紗窗上的簾子放了下來,夫人這麼金貴的一個人,怎麼能讓那些粗鄙的人看了去?她剛剛就看見一個癩頭麻子一直盯着這邊看呢。

餘容坐在馬車內,隨着車身的晃動而調整自己的姿勢。餘容覺得她快被晃吐了,頭好暈,餘容轉頭打算把紗窗打開,卻看見了一旁老神在在的紅憐 “紅憐,你不覺得難受麼?”紅憐聽見餘容這麼問,愣了一愣坐馬車還不舒服?不過想想也是,現在她們坐的馬車不是府裡最好的,像夫人這樣金貴的人覺得難受也在所難免吧。

紅憐自從被付氏給了餘容後就死心眼得覺得自己夫人在出嫁前一定是個金貴的大小姐,付府裡的那些風言風語她不是沒聽見過,可是她就是覺得自家夫人不是那些爛舌根子所說的什麼野丫頭,而且她也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夫人。

“不覺得,夫人這裡有酸梅子,你含一顆在嘴裡壓壓勁頭吧。”餘容結果紅憐拿出來的青釉荷葉小罐從裡面拿了一顆梅子塞在了嘴裡,頓時覺得一陣激靈,那股子的難受勁被壓下去了不少。

“我先睡會兒,到了就叫我。”餘容覺得有些困頓對紅憐囑咐了一聲就靠在車廂裡的軟墊上睡了過去。紅憐看見餘容閉上了眼睛也就沒去吵她,而是把車廂都檢查了一遍,省的那裡透了風讓餘容染上風寒。隨後紅憐又從一旁的橫櫃裡拿了一條薄毯子輕輕地蓋在了餘容身上。

通往隱空寺的小道上有一輛素淨的馬車駛過,小道兩旁的林子裡有着星星點點的紅光閃現,越來越多,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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