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我好自爲之?”陸小小搞不懂彩月的想法,不過她心裡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說起來,自己在這裡被關起來不知道有多久了,如今外面的局勢也不是很瞭解,還有之前看到的那封信……
因爲那從心裡就不願意相信那封信是景誠寫的,所以這幾天陸小小都有一些消極逃避的心理在裡面,她開始不再考慮逃走的事情,也刻意忽略了自己對景誠的想法,她在這件得過且過,自欺欺人,可是彩月的一句話卻讓陸小小好似一下子清醒過來一樣。
“果然還是不能這個樣子!”陸小小從椅子上一下子站起來,她看着外面的天氣晴空萬里,表情卻沒有一絲的輕鬆。
因爲害怕知道答案而不採取行動,對放到面前的東西視而不見是不可取的,她決定了,一定要儘早離開這個地方,不管那封信是真是假,反正到時候見到了景誠直接問他就好了。
此時的陸小小還不知道,在景誠的心裡也已經對自己產生了間隙,雖然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有心人的安排,不過如果陸小小真的回到了景誠身邊,事情的發展也一定不會像她想象中那樣順利。
陸小小這邊地情況暫不多說,莫璃這裡在陸小小離開後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收到了一封來信,而最讓他感興趣的是寫這封信人的身份。
“景誠……”
伸出手指摩擦着信上尾端落款的姓名,莫璃的脣角微微傾斜着,眼中帶着別人讀不懂的光亮,他嘆了口氣,又把這兩個字唸了一遍:“景誠啊……”
鸞鳳閣。
“少爺,我們來這裡,真的好嗎?”此時是夜半時分,正趕上鸞鳳閣最爲熱鬧的時候,跟在景誠身邊一起出來的是他身邊待了許久的一名暗衛,他看着景誠看也不看地往自己的口中倒酒,表情猶豫,似乎是想要阻止,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勸他。
“不用管我。”知道對方想說些什麼,景誠看也不看地就把他的手揮開,他坐在二樓單獨的雅間之中,聽着外面青樓女子和客人們談笑風生的聲音,一邊機械地往嘴裡倒着烈酒。
這就是陸小小每天生活的環境了嗎?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的事情,如今再一想起來的話,那些曾經不在意的事情卻又像一根一根的尖刺折磨着景誠的內心。
“打擾了,客人,這是你們剛剛追加的女兒紅。”正在暗衛不知道如何阻止景誠的時候,門被輕輕推開,他順着視線一看,沒想到居然又是送酒上來的人。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我不是說了之後不要再送酒上來了嗎?”暗衛先一步把丫頭堵在門口,面目猙獰地對她低吼,小丫頭被嚇了一跳,手裡的酒壺差點都端不住了,她低着頭不敢看暗衛的表情,顫抖着說:“是……是那位大人點的,奴婢只是按時送過來而已,跟我無關啊……”
“你!”
“影三,不要做多餘的事。”在暗衛還想要在說些什麼的時候,一直悶聲喝酒的景誠開口了,他睜着有些迷濛的眼睛看了看前面,然後對那個不停顫抖的小丫頭招了招手,說道:“你,過來。”
看到自己被叫了過去,不知道是因爲什麼的小丫頭簡直都要嚇哭了,她把酒壺放在桌子上,然後怯生生的擡頭看着景誠,問道:“景少……叫奴婢有什麼事嗎?”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陸小小的姑娘?”景誠迷糊間,一時間也忘了陸小小在青樓一向是男扮女裝的樣子,就直接叫了她姑娘,好在那個丫頭因爲緊張根本沒把景誠的話好好聽進去,她只聽了陸小小三個字就點了點頭。
“奴婢以前曾經跟他一起工作過,陸……陸小小是個很勤奮的小廝,雖然來的時間不久,不過大家都很喜歡他,只不過……”
說到這裡,對方的表情有些猶豫,景誠雖說喝的有些微醺,卻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對方不對勁的地方,他把酒杯放下,看着丫頭的眼睛再一次問道:“只不過什麼?只不過怎麼了,你告訴我。”
“我……”景誠明明沒有對她大吼大叫,但那個丫頭就是從這裡面聽到了危險的殺氣,她的手腳冰涼,在桌子下面抖個不停,那個丫頭想趕緊離開,卻看到站在門口的影三,她抖着嘴脣慢慢坐下,然後看到景誠還是一寸不錯地盯着自己的時候,便嚥了咽口水,繼續往下說。
“只不過大概是幾個月前,陸小小她因爲一些原因從鸞鳳閣離開了,大家都在傳她似乎是得罪了什麼人,只不過我姐姐是這青樓中稍微有些地位的管事丫頭,所以我便知道了陸小小他離開鸞鳳閣的內幕,其實是……其實是看上了不該看的人,而且他費勁心思勾引的那個人,還是個男人。”
小丫頭說完這句話之後房間就安靜下來,影三看着景誠越來越黑的臉色在心裡暗道不好,他大步走過來至今拽住那個丫頭的手就要把她往外拽,不然等一會兒景誠想起來處置她的時候這個丫頭可就沒這麼好命了。
卻沒想到在影三馬上就要把她拽出去的時候聽到景誠毫無波瀾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你姐姐叫什麼名字。”
“我,我姐姐……”丫頭看了看影三,又看了看景誠,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心裡只是不斷的在後悔爲什麼自己要到這裡來送酒壺,不過感覺的影三握住自己手腕的手越來越緊,她的臉色也變得更加蒼白,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我姐姐叫做瑞雪!”
“瑞雪……”景誠唸了一聲,然後示意影三放她離開,後者心領神會地鬆開握住丫頭的手,然後看她腳步不穩地從房間逃出去,表情有些擔憂地看着景誠,叫了一聲少爺。
“我沒事。”景誠面無表情的伸手阻止了影三接下來可能要說的話,他的視線停留在空中虛無的一點,臉色沉沉。
很好,陸小小,這就是你所謂的理由,原來從那麼早的時候開始,你就計劃着要找一個有權有勢的人過無比富貴的人生,這樣子的話,我不成全你豈不是顯得我太過小氣!
景誠冷哼一聲,然後麻木的往嘴裡灌着剛送上來的酒,他看起來似乎是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可是隻有景誠自己知道,自己胸口處那個位置,出現了一個空洞,而且如今越撕越大。
“按照這個位置,把人給我帶來,記住,必須是生擒,否則後果不是你們能承受的。”
接過莫璃遞過來的情報,爲首的暗衛神色嚴肅地半跪在地上聽候莫璃的吩咐,他看了看紙條上的內容,然後堅定地對莫璃點點頭,說道:“請王爺放心,屬下一定完成使命。”
“嗯,這句話等你把人帶回來再說也不遲。”莫璃對黑衣人的話不爲所動,他輕蔑地勾起一側的脣角,然後看到對方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便輕笑出聲,說道:“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們呢?好孩子,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等那些暗衛離開之後,莫璃收起了笑容,他走到窗邊再一次把景誠寫給自己地信紙打開,那上面寫着拜託自己務必要嚴守邊疆的內容,莫璃又看了一遍,然後嗤笑一聲把信紙丟進不遠處的火爐裡。
你真是太天真了,哥哥。哪怕字跡模仿的再想,也無法完完全全變成一個人,可是也正因爲這樣,我才能知道你在哪裡不是嗎?
不過說起來,自己最近是不是沒有看到那個傢伙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莫璃擡頭看了看天色,然後饒有興味地自言自語道:“反正時間還早,正好去看看那個不安分的姑娘吧。”
來到陸小小所在地庭院,莫璃才發現哪裡的感覺不太對勁,這裡面似乎太過安靜了一些,莫璃看着一片漆黑的房間,眉頭越皺越深,“這個陸小小,難道在這個時候出去散步了?”
等走到院子的後面,莫璃才發現事情比自己想的要有趣得多,陸小小居然在院子裡挖了一條地道,看樣子似乎已經挖了許久的樣子。
有意思……
看陸小小此時還在裡面一心一意地挖土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莫璃露出一抹感興趣的笑容,他現在旁邊看着陸小小的背影,心裡突然對這個女子產生了興趣。
“已經挖了許久了,要不要歇一歇?”在旁邊靜靜看着陸小小挖了許久,莫璃壞心地突然出聲,然後就看陸小小的動作一下子停住了,幾秒鐘後便看她觸電一樣地甩掉手裡的工具從地道里探出頭來。
陸小小聽到莫璃的聲音時還以爲是自己的幻聽,直到在昏暗的月光下看到莫璃似笑非笑的表情時才一下子清醒過來,她倒吸一口涼氣,然後乾笑着對他打了聲招呼:“王……王爺,你也來這裡賞月的?好……好巧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