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後悔

“等你先把這個練熟了再說吧。”

“那你的意思是,我之後都可以來這邊練習嗎?”

“嗯。”

“那要是我把這裡的竹子都砍光了怎麼辦?”

“你要是心疼,你也可以砍你自己。”

“你!”羽靜再一次無言以對。

不過子意只是說說而已,並沒有如此狠心,在青瓷竹園裡簡單的吃了些東西,休息了一陣之後,子意又教了羽靜一些簡單的招式,羽靜很快便學會了,幾次練習下來,羽靜對於手鐲的使用方法已經駕輕就熟,在夜晚來臨的時候,羽靜戀戀不捨的離開了青瓷。

回到百合幽居之後,羽靜發現雲華竟然在後院裡種起了花,看見她回來了回過頭微微一笑:“回來了,等你很久了,桌上給你帶了點飯菜,還熱呢,快吃吧!”

羽靜難以置信的看着她,開口打趣說:“王嫂,你還真有閒情雅緻啊,前幾天你還擔心我整日愁容滿面的,怎麼現在心情就豁然開朗了!?”

雲華答道:“你還好意思跟我說啊!你都遇到貴人了,哪還需要我這個沒什麼修爲只會爲你瞎操心的王嫂啊!所以我就在這弄這些花花草草的了。”雲華語氣微酸,帶着醋意,羽靜一聽不對勁,忙問:“什麼貴人啊!我怎麼不知道?”

雲華起身回過頭來,走到羽靜的身邊,碰了碰她的肩膀,說:“好了,你就別跟我裝了,我說的貴人啊,是子意師兄,你別跟我說你最近不是去找子意教你法術哦!”

羽靜心霎時一緊:“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

雲華得意的昂起腦袋:“你之前就說過,子意遲早會和你說話的,聽說了排名賽的事情之後,我就去找九里香長老幫你想辦法,可是我每次去找你,你都不在書房裡,而且,子意也不在那裡,所以——你們一定是跑到天山的某個地方去偷偷修煉了,對吧?”

雲華說的頭頭是道,羽靜抿脣不語。

“靜兒,你還真有本事,居然能讓子意教你法術!”見她不否認,雲華立刻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驚叫起來。

羽靜隨意看了她一眼,不以爲意道:“這很奇怪嗎?”

“當然了!子意可是掌門的弟子,況且他基本上也不和弟子比試切磋的,你倒好,竟然能讓他親自教你。”

“你也覺得不可思議是吧!”羽靜聽雲華這麼一說,臉上也開始浮現一絲得意之色,但隨後又是一副愁容,杞人憂天的說道:“不過我總是擔心,你說,他會不會是因爲我長得好看,或者因爲我的身份所以才教我法術的?”

兩人走進屋裡坐了下來,一邊吃着東西又一邊討論着,雲華說:“要是別的弟子,那是有這個可能,不過要是子意的話,那肯定是不可能!”雲華語氣十分篤定。

“爲什麼?”

“子意他平日裡跟誰都沒話說,況且之前也不是沒有女弟子去迷惑他,但是他都不爲所動,古瑤雖然和他走得近,但是我看的出來,他對古瑤,也沒有那種男女之情,至於因爲你的身份嘛——他是天傘流火掌門的弟子,要巴結你這個九陰國的清雅公主幹嘛?”

羽靜覺得雲華說的頗有道理,點點頭表示贊同:“也是。”但隨後又問:“不過你剛剛說之前有女弟子去迷惑他,那是什麼事啊!天傘的弟子還有這樣的!?”

“就是在你來之前發生的事,戰靈大會上子意一展身手,英姿出彩,俘獲了在場不少女弟子的芳心,於是後來那些個女弟子便想和他套近乎了。”

“那子意師兄的態度呢?”羽靜忽然有些期待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當然是不理了,別說開口拒絕人家了,他連話都沒和人家說過一句。”

聽到這裡羽靜的心突然間放了下來,挑挑眉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是嗎?那倒還是挺像他的風格的。”

“不過後來我們都紛紛猜測,那是因爲他毀容的緣故。”

“啊?這跟他毀容有什麼關係啊?”羽靜聞言停下了筷子。

“子意雖然來天傘不久,但是因爲他是掌門的弟子,所以我們對他還是很好奇的,有些弟子打聽到他曾在上山前被奸人所害誤入歧途,然後又被毀了容,所以流火掌門纔會起惻隱之心,將他帶回了天傘,我想,這應該是他不愛和人說話交朋友的原因吧。”

“被人所害?”

“不知道,據說是被朋友背叛了還是什麼,具體的也不太清楚。”

羽靜心裡一沉,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顫了顫,腦海裡回想着雲華所說的那些話,被奸人所害……誤入歧途……被朋友背叛……所以他纔會對人那麼冷漠……所以他纔會被掌門安排去書閣裡修煉……所以他纔會出現在青瓷的竹園裡……永遠都是……一個人嗎?

……

今夜似乎特別寧靜,羽靜也不知道後來雲華還說了什麼,只是在聽到他曾經被人傷害的時候,她的心,就不可抑制的疼了,她躺在牀上難以入眠,腦海裡想着的都是她曾經無知對他說過的話和他所給她的回答……

——長老,你還真是教導有方啊,這還沒拜入師門呢,就得師兄如此冷眼相待,那他日我若是進了天傘門,還不知道我會落得哪般下場呢——

——那你呢!你還沒告訴我你爲什麼也在這,你不是天傘的第一高手嗎——

——那你覺得,我這個第一高手,還用得着上課嗎——

——你說你相信凌月的實力,那我問你,如果當時在裡面的是古瑤,你會出手嗎——

——古瑤根本不用我幫忙,況且,沒有這個如果——

——古瑤是你的朋友,這樣你也能視若無睹,冷眼旁觀嗎——

——我說了,以古瑤的實力,她不用我幫忙——

——那如果是個手無寸鐵的人在裡面,你也會棄之不顧嗎?如果是我在裡面的話,你也會看着我眼睜睜的被火燒死嗎——

——要是你在裡面的話,凌月會救你的——

羽靜想到自己之前的無知傷人的話,此刻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清時羽靜啊清時羽靜!你說你!好端端的去調侃人家幹嗎!而且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給他難堪!這也就算了!你幹嗎又要自以爲是的去教訓他啊!人家袖手旁觀跟你有什麼關係啊!”羽靜從牀上坐了起來,懊惱的責怪着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爲。

此時羽靜的心裡忽然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你說的這些話也沒什麼啊,況且他也沒對你怎麼樣啊?他現在不是還好心的教你法術嗎?這說明他根本就不在意你的話嘛!

羽靜想想覺得有些道理,自言自語道:“對啊!我後悔什麼呢!他都教我法術了,說明他也原諒我了嘛!”想到這裡羽靜的心裡似乎又好受了些。

但是心底最深處的一個聲音又響了起來:說不定他是看你跟他一樣,被衆人所嫌棄,看你可憐跟他曾經相似所以纔出於同情幫你一把的。

“這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糾結了半夜,羽靜最終還是無所適從,最後敵不過深深的睡意,羽靜一頭倒了下去,所有事情都拋之腦後去了……

第二天羽靜來到了青瓷竹園,可是卻到處不見子意的身影,於是她便想着自己現在竹林裡先練着,說不定等一下子意師兄便會出現了。

於是晃了晃手上的手鐲,便開始幻化出玄光施法,忽然之間,羽靜彷彿聽見四周傳來一陣奇怪的‘嗡嗡’聲,似乎是有很多蜜蜂在飛但是又包含着一些嘶嘶聲,這聲音若有若無、忽遠忽近,讓羽靜難以探出來源。

於是她便不予理會,本想繼續施法練習,但是此刻卻忽然聽出了那聲音竟然是從不遠處的懸崖邊上傳過來的,羽靜心裡好奇,本想立刻走過去一探究竟,但是走沒兩步卻停了下來,想起了子意師兄曾經讓她不要去懸崖邊上的,但是想了想,如果自己小心一些的話應該不會掉下去。

所以羽靜又邁開步伐往前走去。

這懸崖邊上坎坷不平,碎石遍地,羽靜小心翼翼的走着,心裡也是極度不安的,但是越靠近那懸崖邊的聲音就越來越清晰,最後她終於確定,那聲音是從懸崖底下傳出來的,這讓她更加好奇了,這懸崖峭壁的,按理來說是不可能有人的,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傳出那麼奇怪的聲音呢!

羽靜愈加往前走,全然沒注意腳下,只一心奔着懸崖邊下的聲音而去,在她靠近懸崖邊的時候,那聲音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一般,忽然停止了。羽靜一愣,小心翼翼的把頭往前伸了伸,想往下看看,但誰知視線裡還未出現什麼東西,突然間腳下一滑——

羽靜‘啊’的一聲整個人向前倒去,就在她即將掉下懸崖的那一刻,身後一隻手的拽住了她,用力的一拉,羽靜猛地一個被那隻手的力量往回拽,一下便回到了懸崖邊上,驚魂未定的她首先看見的便是一個結實的胸膛,擡頭一看,正是子意那張帶着面具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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