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來福這一舉動也是讓大家傻眼了,熟知釣金槍魚的人都知道,釣魚是一個人的事,外人的忽然插手很容易造成脫鉤。
所有人都爲張來福捏了一把汗,同時心裡也在想,這要是脫鉤了被賴上就有意思了,就連張大壯也感覺好兄弟這次衝動。
別人的心思陳小塵並不知道,此時的他正努力着拉竿收線,張來福的大手讓他穩穩的定在原地,簡直可以說如有神助。
鬥了近一個小時,大目金槍魚終於力盡了,被陳小塵拉出了水面。
“臥槽,好大一條大目。”
“這小子運氣真好,這麼大一條大目居然被他釣了上。”
“爲什麼我釣的是鯊魚,他卻能釣到這麼大的金槍魚。”
“這運氣也是太好了吧!”
大目金槍魚一露出水面,周圍就響起了一片酸酸的聲音,只有張來福不用陳小塵出聲就拿起魚槍去刺魚。
倆人合力將金槍魚整了上來,張來福就讓陳小塵一邊休息一下,自己拿刀開始放血去內臟,周圍的人沒一個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陳小塵並沒有休息,而是搭手一起處理金槍魚,看着那尾巴的切口,嚥了咽口水,這魚肉實在是太美了,看着就想咬上一口。
可惜,他真捨不得。
不過,他也從張來福那熟練的手法中學習了一點東西。
“下面還有五條大魚,還可以接着釣。”
就在這時,張大壯的聲音將看熱鬧的人喚醒了,對啊!金槍魚一出現可不止一條的,這下一個個激動了起來,都跑回自己的位置下鉤,都希望下一個釣上金槍魚來的是自己。
這些人家裡也不是多有錢,出海一次一千多,除了愛好,基本都是想博一博,說不定好運釣上來一條好的金槍魚,這就相當於自己兩三個月工資了。
金槍魚流乾血後,陳小塵和張來福就將它推進了冰倉裡面,加上冰塊,這才吐出一口長氣。
陳小塵拿出煙,遞了一根給張來福:“來,張叔,抽菸,謝謝啦!要是沒有你,我就只能剪線了。”
張來福接過煙:“說什麼話呢!就你這一聲叔,再加上你是我帶上來的,我不幫你誰幫你?”
陳小塵心裡一酸:“是我不對,什麼都別說,回去請你吃飯。”
張來福在陳小塵胸口上錘了一拳,笑着道:“這纔對嘛!以後別跟我說謝,不過你這身體還是要加壯一點行,得多吃飯。”
陳小塵被張來福這一拳錘得後退了一步,揉了揉胸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經在增肉了好嗎?這一個多月就重了近十斤。”
“…”
“開飯了。”
倆人剛回到甲板,就見張大壯已經在甲板上支起了一張桌子,上面放着一盆菜和一盆飯,是真的盆,用爛手機舊手機換的那種不鏽鋼臉盆,滿滿的一盆。
一聽開飯,衆人將魚竿往釣孔上一插,一個個就跑了過來,生怕遲了被吃完,有些人早餐都沒吃,早就餓極了。
張大壯說這菜是苦瓜燉五花肉,不要問味道怎麼樣,就是這肉少了點,光見苦瓜不見肉,估計是粘鍋裡了。
“…”
“叮鈴鈴~叮鈴鈴~”
這飯剛吃一會,忽然,鈴聲大響,這是魚竿上的警鈴,回頭望去,就見船頭周圍的四根魚竿,有三根在不停的抖動。
“我淦,上魚了。”
幾個傢伙一扔碗就向自己的魚竿跑去,不過張大壯卻傻眼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道叫誰剪線好。
對這種出租的釣魚船來說,一下上三條魚可不是好事,有時候魚多也是一種麻煩。
李立斌:“我這條魚大,剪你們的線!”
周易信:“我呸,我還說我這條魚大呢,剪你們的。”
胡偉東:“要剪就剪你們的,反正我是不會剪的。”
周易信:“你們不剪,我也不剪!就看看誰的運氣好。”
三人頓時吵了起來,誰都不願意剪自己的魚線,那可都是錢啊,這年代誰會捨身取義啊!
陳小塵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就胡偉東釣的是那條大的黃鰭金槍魚,其它兩條是鯊魚,可他也不能說出來啊,只能美滋滋的站一傍看戲。
“哎~大家有什麼事好商量,留一條,釣上來的那個魚三人平分不就行了嗎。”船長張大壯站出來勸解道。
“什麼,平分?不可能,我釣上來就是我的!憑什麼平分?”
三人都抱着那點僥倖心理,平分是不可能平分的,說不定不會纏在一塊呢。
可惜,天不遂人願,胡偉東那條黃鰭金槍魚一下就絞上了李立斌那條魚線,兩條魚線片刻便斷了。
這下倆人傻眼了,愣愣的瞪着對方,只有還在搏鬥的周易信心裡暗暗竊喜,現在兩個對手同歸於盡了。
“你TM的賠我魚線,賠我魚。”
李立斌一扔魚竿,梗着脖子,雙眼噴火的看着胡偉東。
“讓我賠你?我呸!明明是你的魚線擋着我溜魚了,我TM還沒讓你賠呢!叫你剪線他剪。”
“別吵了,釣了十幾年魚還不懂規矩嗎?在這吵就不覺得丟人嗎?”
倆人擼起衣袖就要開幹,要不是張大壯攔着,還真有可能幹了起來。
這下倆人倒也沒有再吵下去了,只不過時不時的瞪對方一眼,直到周易信釣的鯊魚露臉,這才讓他們感到心裡平衡,這要是上來的是金槍魚,這倆人絕對能幹起來。
人就這樣,我沒有你沒有他沒有,那就能平靜相,相安無事,我沒有他沒有你有,那就不一樣了,絕對會產生心理扭曲的現象。
四人又要求張大壯啓航找新的釣點,苦B的船長又起錨啓航了,這船主做得真憋屈,每一次啓航的成本都在不斷的上升,那油錢都貴了。
航行了一個多小時後,波馬特號隨着駕駛室內探魚器的響聲停了下來。
“張叔,這邊來,往這裡下,我先幫你拋餌。”
船一停下,陳小塵就將張來福硬拽了過來,拿起他的凍餌就往外扔去。
其實陳小塵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點過分,但也沒辦法,總不能說他看見了水下的那條長鰭金槍魚吧?所以他只能來硬的了。
張來福倒沒有生氣,只是將信將疑的將掛好魚餌的魚鉤甩了出去。
釣魚是十分考驗耐性的,倆人就這麼靜了十多分鐘,陳小塵的嘴角露出了一點笑容。
張來福就感覺手裡忽然一重,瞬間一扯魚竿,魚兒上鉤了,魚竿直接被拉至月形。
這邊張大壯連忙通知大家收線,一個個又圍了過來,羨慕的看着正在博鬥的張來福,心裡祈禱是條鯊魚。
陳小塵站在一傍看着張來福的動作和手勢,從觀摩中學習,這讓他知道自己差距,用四個字來形容就是———雲泥之別。
張來福手法非常閒熟,可以用信步閒庭來形容,將魚玩弄於鼓掌之中,並不是他在跟着魚走,而是魚在跟着他的意思走,反客爲主。
二十多分鐘,長鰭金槍魚就被張來福拉到了船邊。
陳小塵都看呆了,這也太快了吧?如果自己來,半個小時能釣上來嗎?搖了搖頭,他表示自己做不到。
張大壯拿着魚槍上前對着它的眼睛就刺了下去,金槍魚一翻身就沒了動靜,一擊致命。
“我淦,長鰭金槍魚,爲什麼?這是爲什麼?”看見長鰭金槍魚,這讓連釣了兩條鯊魚的周易信感覺老天不公平。
長鰭金槍魚被船上的起重吊了上來,張來福拿着刀就開始處理了起來,陳小塵只能在一傍打下手,偷偷師。
“小塵,客氣的話叔就不說了,回去那頓我的。”
處理完金槍魚的張來福拍了拍陳小塵的肩膀,他知道如果不是陳小塵叫他過來,這條魚就不是他的。
原本對於外面傳神了的豆芽菜漁民半信半疑的張來福,現在也讓相信了這少年的本事,在櫻花國跑了七八年釣船的他,也沒聽過誰敢說一定能釣上來金槍魚的,但陳小塵卻有一種迷之自信的樣子。
陳小塵笑了笑,對於對他好的人他會十倍百倍去回報,無疑,最前這個大叔就是其中一個,儘管人心他猜不透,但卻能感覺到是不是真心的。
這條長鰭金槍魚大概兩百斤左右,剛剛聽張來福和張大壯在估價,大概值一萬二左右,去除費用他也能賺八千。
又過了半個小時,魚竿毫無動靜,於是這些人又開始囔囔着叫換位置了。
陳小塵連餌都沒掛就將魚鉤泡在海里,全程看着,就當一個看客,是去是留,他也不發表意見。
於是波馬特號又啓航了,船上七人分爲了三個小團體,一個個體,分別佔據了船頭,兩側和船尾。
陳小塵和張來福佔據了船尾,李立斌和周易信佔據了左側,胡偉東和徐來佔據了右側,船頭留給了船長張大壯。
這一路上,陳小塵算是見識到了金槍魚的希少,這一路上的金槍魚根本沒幾條,倒是那些龍蝦、海蔘、鮑魚、螃蟹讓他看得眼饞。
看到那鮑魚和海蔘,陳小塵就想到了一個詞———水肺捕撈,這是他從手機視頻上看到的,帶着個氧氣瓶,下去二三十分鐘纔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