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數字讓侯局愣了下，他剛纔站在一旁看了會兒，感覺已經猜到這位新校長在打什麼心思了。 厚德顯然是想借助那些老校友的力量來度過這次危機，這一點從曹幼儀昨晚連登門，請那些人幫他們找人就能看得出。
因爲這事兒，熟睡中的侯局也從牀上爬了起來，之後還讓人去找來了名單上的一名少年，秘密安排他進行了檢測，結果顯示那個農家出身的少年並沒有成爲符師的資質。
侯局鬆了口氣的同時不由也有些好奇，馬陸究竟想幹麼。
留給厚德的時間明顯不夠他們再招到新生了，侯局將自己代入馬陸的位置，思來想去只想到一種可能，就是先把人給報上去，過了教育局的檢查。
等有時間了再尋到真正符合要求的生源，改名換姓，讓假的變成真的。
而想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首先需要本地勢力的幫助。
厚德現在雖然已經日薄西山，但是之前的老校友還有不少，尤其最近這十來年，致力於給各行各業輸送人才，就連他的教育局裡都有厚德的畢業生。
這些人要是鐵了心幫厚德，聯合在一起，還是能把這事兒給辦成的。
至於那名單上的人多半都是障眼法，厚德放出來掩人耳目，轉移視線的，讓其他人誤以爲他們真的是有什麼線索，在努力招生。
這也是爲什麼侯局今天要親自帶人來檢查的緣故，豐子聞，他信不過。
不過現在聽馬陸一口氣打算報上來十個人，他又有點拿不準對方是什麼路數了。
厚德的底細他已經摸得很清了，知道他們手頭上現在算上新來的那個叫秋桐的女孩兒，也就三個生源。
多報兩個應付檢查可以理解，一口氣多報七個，是打算後面也再補七人進來嗎，這麼多人他們補得過來嗎？
侯局還在出神，曹幼儀已經拿著一份剛寫著名單，交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厚德今年的新生，請侯局長過目。”
侯局這纔回過神來，接過那份名單大略掃了眼，姓名，年紀，性別，這些看起來都沒什麼問題。
至於籍貫，名單上的十個人，有九個都是平城本地的，雖然符師學校因爲對周邊比較瞭解，本地的招生也會比較多，但九成都是本地生源的還是比較少見。
不過這倒是也不違規，真正讓侯局感到驚訝的是後面符師資質那一欄，竟然也都填好了。
五個戊等，三個丁等，一個丙等，竟然還有一個乙等。
“乙等？你們還招來了個乙等的學生。”
“沒錯。”曹幼儀向一個身材矮小，面黃肌瘦，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的小瘦猴招手，“曹佳佳你過來。”
如果不是因爲性別欄寫著女，侯局還以爲眼前這人是個小子，而且她的身上還有股子餿味兒。
侯局後退兩步，用衣袖掩住口鼻，“曹佳佳，這是你曹家的人，可我記得你家不就你和你哥兩人嗎？”
“曹佳佳是我的乾妹妹，”曹幼儀淡淡道，“今天上午剛認下的。”
“乾妹妹，看她這樣子，之前該不會是個乞丐吧？”有教育局的官員嘀咕道。
曹佳佳在街邊乞討，極善察言觀色，眼見對面幾人來者不善，就下意識的一縮頭，想跪下給人認錯。
但下一刻曹幼儀的聲音又在她的耳邊響起，“站直了，你現在是符師了，還是我厚德學校的學生，不許再跪，就算大總統站在你面前也不行。”
曹佳佳聞言趕忙又把腰桿挺直。
“這太荒謬了！”
有教育局的官員一臉難以置信之色，“你們從大街上隨便拉來個小乞丐過來就敢當學生，資質那一欄還敢填乙等，當我們教育局不存在嗎？！” 侯局卻是不怒反喜，他盯著馬陸的眼睛，“馬校長，這個曹佳佳，當真是乙等?”
“是啊，真的不能再真了，侯局長要是不信可以去檢測站再查一遍。”馬陸道。
“好。”侯局等的就是這句話，“不過檢測站就不用再去了，咱們就在這兒測吧。”
說完他將手伸進懷裡，套出一個信封來。
這是他爲厚德準備的殺手鐗，不管對面究竟再打什麼算盤，無非就是拖延時間，去檢查站也得要時間。
而侯局一點時間都不打算再給馬路了。
他打開那個牛皮信封，信封裡是三張黃紙，黃紙上以硃砂勾畫出繁複而神秘的符文。
“這是資質符，能揭示出一人是否有成爲符師的資質。”
侯局說話的時候也在觀察著對面馬陸臉上的表情，只是讓他失望的是馬陸並沒有什麼流露出任何慌張之色，反而饒有興趣道，“哦，這東西怎麼用？”
“使用者只需將此符捏在手中，存神觀想即可。”
“這麼簡單，那佳佳你去拿著吧。”
曹佳佳聞言走了上去，從侯局手裡拿了張資質符，之後又弱弱道，“存神觀想是什麼意思？”
“所謂存神觀想，就是集中神念，觀想體內之景象。”曹幼儀教導道。
“什麼是體內之景象？”曹佳佳再問。
“符師體內皆有神靈棲居，五臟六腑，三部八景，你想觀想什麼都可以。”
“那我想剛纔吃下去的餅子可以嗎？”
“也行。”曹幼儀言簡意賅。
於是曹佳佳手握資質符，盤腿坐在了地上。
見她開始觀想，在場諸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就連曹幼儀這個萬年冰山臉臉上都浮現出一抹緊張之色。
只有馬陸從頭到尾都很輕鬆，因爲結果早就已經註定了。
過了一會兒，曹佳佳手裡的符籙忽然無風自燃起來，嚇得她睜開了眼睛，連忙將手上燒到一半的資質符拋掉。
一旁的豐子聞瞪大了眼睛，“神符自燃，你的身體裡果然也棲居有神靈！你，你真有能成爲符師的資質啊！”
侯局的眼中精光暴射，轉頭問身邊另一名下屬，“多長時間？”
那下屬也呆住了，被他這一問才連忙又看了眼手錶。
“一，一分四十七秒，唔，我看的晚了點，可能時間還能再短點，反正兩分鐘之內是肯定的了，的確是乙等資質！”
侯局不信邪，又點了兩人，都是厚德剛剛選出的新生，名單上他們一個丁等，一個戊等，用剩下的符紙測過後果然也是和名單上的資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