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採臣聽得直搖頭:“這怪人唱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話,聽不懂啊,陸公子我看你似乎能聽懂的樣子?”
陸飛饒有興致地打着節拍,心道原來這個劇情不是小說,而是電影版本,怪不得這些主角都長得如此……既然寧採臣神似張國榮,這燕赤霞相貌和午馬頗有幾分面相,那麼聶小倩豈不是就是年輕版本的女神王祖賢了?
“管他什麼語言能不能聽懂,這歌很帶勁不是麼,好聽就行了!”
“那倒也是哦,這燕赤霞相貌粗狂,唱歌也確實別有一番男子氣概。”
一曲未終,只見寺廟門口的壁檐上當空射來一柄劍,月色下寒光冷冽,一道身影緊跟其後,劍到人到,穿一身黑紅相間的長跑,上衣外還套着軟皮甲,看似三四十歲,卻是嘴角光潔無毛。
“大半夜的唱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燕赤霞,你原來躲在這破廟來了,今晚你我定要分出勝負。”
“夏侯亭,你跟我比了七年,輸了七年,怎麼沒完沒了了?”燕赤霞酒興歌舞被打斷,脾氣也上來了,橫眉豎眼罵道:“老夫見你醉於武學,幾次三番地放你一馬,你卻不知好歹,糾纏不休。”
“呸,誰要你放過了?有本事便殺了我,否則我便追你一輩子,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必須跟我分個生死勝負。”
“你這又是何苦?”
“廢話少說,拿命來吧。”夏侯亭話音落下,用腳尖挑起插在地上的長劍,身形倏地竄了上去,長劍握在手裡直刺向燕赤霞的心窩。
燕赤霞無奈之下,背後一定,闊劍有靈性般地跳了出來,格擋住後反手一劍削去。倆人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跟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似的,又是拼殺起來。
閣樓上,陸飛與寧採臣靠在窗戶邊看大戲,他目光似有似無地掃了一眼門板的間隙,只見底層的被吸光精元的乾屍已經爬到了架子上,從一處地板破洞中伸出爪子抓向寧採臣的腳裸。
這些乾屍都是夜宿蘭若寺被小倩等幾個女鬼勾引後,被千年樹精吸光精元后以怨靈集聚在體內形成的怨屍,戰鬥力渣渣,莫說陸飛這等半步聖尊的存在,即便是普通人也能拿東西弄死它們。
陸飛的腳底冒出一層層薄薄的光暈,籠罩下去,只見那些乾屍如被蒸騰一般,接觸到光暈的瞬間就融化成一股股淡綠色的泡沫汁液,冒着讓人作嘔的氣味。
“什麼味道這麼難聞?”寧採臣回身瞅了一眼,鼻子使勁地嗅嗅,走到破洞處一看,那氣味直衝他鼻端,沒把他噁心吐了。
“這寺廟好些年沒人住,也沒人打掃,當然會有些死老鼠什麼的。”
“哦,那剛纔怎麼沒聞到的,奇怪了。”寧採臣回過頭來,窗外叮叮噹噹的拼殺之聲已然沒了,只見燕赤霞和夏侯亭二人各自大吼一聲從壁牆跳了出去,施展輕功一走一追,去的不知所向。
二人見熱鬧沒了,頓時興致索然地回到了閣樓房間裡,逮着那剩餘不多的肉感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聊了會兒寧採臣稍有睏意,便告辭回到旁邊房間睡覺。
陸飛等他走後,也回到了隔壁房間裡,從帝神界中拿出MP3,帶上耳機仰躺在竹蓆上哼着歌兒打着節拍,裡面播放的正是人間道和倩女幽魂的主題曲。
許久,陣陣陰風吹來,窗戶咯吱咯吱地響了幾聲,一股沐浴着玫瑰花香的味道飄散進房間裡,隨着味道的還有幾不可聞的悠揚琴聲,吸引着人想要出去尋找這香味和琴聲從何處而來。
陸飛推開門的瞬間,就看到隔壁的寧採臣也是走出屋子外,倆人大眼瞪小眼一番,哈哈一笑。
“陸公子,你聞到一股香味沒有,還有琴聲。”
“是啊,所以我想出去看看。”
“那正合我意,同走同走。”
陸飛故意露出愁眉:“這外面黑燈瞎火的,野狼出沒就不說了,還有可能鬧鬼呢。”
寧採臣一聽,腿又抖起來了,趕緊回到了房裡:“正是,你不說我差點兒忘了。”啪嗒一聲乾脆利落地關上門。
……說好的去找女主角呢,這主角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嚇一嚇就慫了。
陸飛搖搖頭,下了閣樓後漫步走出蘭若寺,穿梭在林間雜道中,那些野狼的眼睛在黑夜裡如同綠燈籠般,徘徊在草叢裡不敢上前。這種有靈性的生物,雖然多次捕獵像眼前這般的人類,這次卻有一種極危險的感覺讓它們望而卻步。
“還不滾!”陸飛扭頭朝着那羣野狼扎堆的雜草叢中一橫,散發出一絲殺氣,只聽得嗚嗷嗚嗷一陣恐懼叫喚,羣狼被嚇得奔潰散逃。
穿過林間小道,便是一個大湖,岸邊一條木橋連着湖中的木質閣樓,燈火朦朧,湖水在月色下波光嶙峋,岸邊綠樹成蔭在風中起伏,景色美輪美奐。
走的近了,那琴聲戛然而止,在湖中閣樓的前庭上有一道寬敞的小廳,面對着湖泊,輕紗遮掩裡隱隱約約透出一道窈窕的身影,長髮垂腰,靠在琴邊。
這裡已是蘭若寺的後山,剛纔走過的那一片屬於亂葬崗。陸飛並沒有動用神通,而是信步走上木橋,來到那水榭亭閣的門庭處,解開紗幔,定睛一瞧。
美!饒是他見過諸多女仙,也從未見過如此這般的妙齡女郎,哦不,女鬼。那雙眸子似的眼裡帶着一股對塵世的幽怨,肌膚若雪,身段婀娜,亭玉姿容,貝齒粉脣。那眼神兒一飄,就如要把人的魂兒給勾去一般,清清冷冷的氣質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憐惜感。
“小女子見過公子。”聶小倩盈盈一拜,勾起嘴角笑了笑,蒼白的臉頰旁散落着些許秀髮,一聲白色素紗,肌體朦朧若現,秀色無雙。
“未請教小姐芳名。”
“聶小倩。”
果然是她,陸飛仔細端量了她一番,發現此女不但神似王祖賢,更有一種林黛玉的病態美。雖然他沒見過林黛玉,但眼前女鬼可比林黛玉更添豔麗之味。
“我叫陸飛,既然小姐彈琴引我前來,怎麼能沒有茶水呢?”
聶小倩低眉一笑,風情萬種:“公子說笑了,我就這爲你倒來香茶。”
她說着,聘婷起身從陸飛身邊輕步走過,如瀑青絲垂到腰間,在風中飛舞,忽然“哎呀”一聲跌倒在地,好巧不巧地伏在了陸飛身上,把他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