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上希若即得意又欣慰的姿態,加上鬱茗楓那欣喜的表情。
那一刻,她就後悔了。
羽,對不起,沒有聽你的話,我以爲,你不在了,我已經學會什麼都不去理會,可是現在…我卻仍然被別人輕易激怒,把自己推向這風口浪尖的方向…
…公主依舊沒學會好好保護自己,所以,輕易的泄露傾心掩藏的光芒,把自己攤在陽光底下,成爲萬衆矚目的獵物。
只是…
現在後悔已經來不極了,現在的她,就像在一片迷霧的森林裡,森林的後面,是萬尺的海底,沒退路,而前進的方向,迷茫未知,所以,她只能慢慢摸索。
羽,如果你在,就好了。
同樣以全票通過海選,千貝茗拿着小提琴退出舞臺。
臺後,少年已經揭下銀白色的面具,那俊美得彷彿模糊掉性別的臉上,輪廓分明,白皙的肌膚,像剝了殼的雞蛋,剔透無比,修長的身材,彷彿傲立枝頭上的花朵。
“千貝茗,你真讓我意外。”修長的手指輕撫上她的臉頰,少年的眼睛裡折射出一抹捉摸不定的光。
“你要意外的事,還有很多。”輕輕側過臉,閃躲着他的觸碰,她撥了撥剛剛因爲拉琴時,而凌亂的黑紫色長卷發,然後擡起眼眸,挑釁的看他,語氣有一絲抗拒的說道,“但。。。那並不代表你能夠對我動手動腳!”
他笑着收回手,身體卻朝她靠近,直到,兩人的距離只剩下一釐米的距離,他們對視着,“我發現,發掘你的全部,簡直比探險還要刺激多了。”
“你還沒學會教訓麼?”她嘲諷一笑,意有所指的看着他的手。
那根黑色羽毛,仍舊在他修長潔白的手腕上刺目的綻放,在她看來,卻像嗜血的惡魔一樣,那麼觸目驚心。
慕熙臣擡起手,無所謂的一眨眼,“如果這是代價,我覺得很值得,況且,這根羽毛也不醜,相反的,我覺得挺有親切感的,畢竟,現在的我,叫千哲羽,剛好。”
他離得她很近,溫熱的呼吸輕盈的噴在她的臉上,伴隨着他身上散發出的一股奇特的清香,那是香草夾着曼陀羅,還有一絲薄荷的香味。
如此曖昧的氛圍,讓千貝茗突然覺得,自己的臉夾,溫度竟開始慢慢升高,左邊胸口的地方,跳動的速度,也在加快。
她有一絲不舒服,更多的卻是震驚。
有多久,她的心,沒有這樣蒼白而有力的跳動過了?
曾經,自己都差點以爲,她的心早已停止了跳動,因爲,這世上,沒有了再讓它跳動的理由,所以,她一度以爲,自己已經死了,而身體只是一具麻木,沒有知覺的傀儡而已。
而今,現實告訴她,她仍然活得好好的,只是,她一直活在自己的幻覺裡,把自己關在那個少年爲她淨化過的玻璃城堡裡,那是他給她的公主城堡,而玻璃城堡又是那麼的純潔,一絲塵埃都不曾沾染過。
因此,她逃避現實,拒絕面對玻璃城堡外的事實,活的如此木然,讓自己變得對一切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從來沒有人去幫她打破,媽媽是,小舅舅是。
所以,當有人去戳破她的假面,那些被藏起來的現實便如潮水般,滔滔不絕的向她涌來,幾乎將她淹沒。
於是,她的眼裡,便是那壓制不住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