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崢靜靜的躺在醫務室那張窄小的皮質病牀上,耳邊不時的傳來隊醫們低聲的談話聲。
耳邊談論全是自己不熟悉的股票債券什麼的。
……2000年還買股票還真是有勇氣,雖然姚崢不怎麼買股票,但這段長達幾年的股票低谷期姚崢還是知道的。
其實早在球場邊他就清醒了,只是實在不好意思清醒過來。
像那時候只知道臉很疼腦袋裡嗡嗡直響,眼睛怎麼也睜不開,整張臉都已經麻木了就好像被個一個大型的家畜用蹄子狠狠的踢了一腳。
整張臉就像被火燒了一樣,有兩道清涼的液體緩緩的流過面頰滴到了地上。
真是太丟人那……。
在歐洲和那麼多的強隊交手都沒出現過的事情,卻在國內一次練習賽上出現了。
這要是讓普約爾那瓦羅那些原隊友知道,他們得歡樂一晚上,要是讓那些直接競爭對手知道,估計得慶祝一星期!
原身剛學守門的時候就被悶到臉上一次。
好在那時候球速不快臉上到沒什麼感覺,就那樣還被隊友好一陣嘲笑。
現在自己這個樣子要是起來還不得被他們樂死,就是死也不能讓身後的球迷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所以就是被人擡上擔架的時候姚崢整個頭部都埋在了那塊白色的破布下面,雖然那塊破布磨得臉很疼很疼。
醫務室那塊破門被吱呀的推開,觀察了好半天李金峰扭頭問了旁邊的那位隊醫。
“他怎麼樣了,有沒有問題。”
“初步檢查了一下骨頭上沒問題,面部肌肉挫傷,估計休息一天就沒什麼問題了。”
旁邊的隊醫生怕李金峰還不相信又用那隻帶着膠皮手套的來回指指點點的姚崢面部的大小傷痕。
本來剛上好藥膏面部又被他只破手來回劃拉,姚崢實在是忍受不住了厭惡拍開那隻讓人討厭的手指從牀上努力的爬了起來。
……敲你嗎,你比歐洲那些隊醫還毒,人家一般都是一星期,到你這裡就變成一天了!
“教練我沒事,只是哪麼多人看着有點丟人所以當時沒起來。”
這時候必須的跟主教練解釋清楚,好不容易爭取過來比賽就這樣演砸了,姚崢到現在心裡都比較懊惱。
“沒事就好,剛纔那一下可真把我嚇一跳。”看着姚崢那張糊滿藥膏的小臉還擺出一副懊惱的不甘心的表情李金峰咧着嘴輕輕的一笑拍了拍姚崢的肩膀。
“不要想別的好好的養傷,頭上還有那點難受要不去醫院看看。”
“不用,不用一會我自己就能回去。”開玩笑這點小傷就去醫院那得給教練留下多麼壞的印象啊。
就是小時候淘氣腦袋磕到樓前工地施工水泥管上給弄出個一寸長的血口子,都是被爸爸用菸灰給堵住的,雖然晚上媽媽回來又用碘酒從新擦了一遍順便又罵了爸爸一頓,可咱那時候也沒去過醫院啊。
李金峰又簡單的和姚崢聊了一會,臨走時候還特意的囑咐姚崢好好的休息。
本來姚崢還想在醫務室多躺會看看能不能讓臉在消消腫,可是那該死的鄭軍竟然偷偷的跑過來說的探望病情,可是他那來回邁着四方步腳告訴姚崢這貨是來看笑話的。與其讓他跟別人一塊跟看大熊貓一樣還不如回宿舍讓他自己研究呢。
借了一條毛巾小心的把頭包好,人家醫生都說了儘量不要被風吹着。
然後悄悄跟鄭軍跑回了宿舍。
和姚崢一樣鄭軍也不是河南人,他老家是山東的。
從小就開始接觸體育父親是他們縣裡體委一個科長,鄭軍本來最早是在他們縣裡的體校打籃球的,後來隨着足球項目的發展壯大他爸就讓他改踢足球了。
開始時候他很不滿意對足球有一種牴觸,位置從前鋒換到後衛直到換到守門員這個位置纔有一點點興趣。
因爲所有位置只有守門員才能用手拿球,多少也跟他以前的籃球能摸到邊。
按照他的說法要是不換踢足球現在估計他都得在NBA打球。
說這話的時候姚崢在旁邊直咧嘴:你也不看看你的身高,就敢這樣吹。
真要到NBA還不得被人家美國球迷拿棍子給你打回海里去。
就是這樣姚崢也跟人家沒法比,鄭軍真是紮紮實實從少年隊到青年隊又到了現在的甲B二隊。
三個階段人家是一步一個坑走了過來的。
不像姚崢半路出家直接被招到二隊的,基本功,力量,身體都遠遠輸於科班出身的鄭軍。
聽他的意思能來這裡家裡花了不少錢託了不少關係才把他弄到藥業來的。
來藥業已經兩年了,家裡都和俱樂部說好了今年夏天準備租借到一家乙級球會說不定還能弄個正選門將噹噹呢。
在中國的球員市場上只要能上場比賽,能露上臉就有機會讓別家看上你。
說白了一句話就是一切都是爲了錢,他家裡爲了讓他學足球零七零八少說花了都有小十萬了,要是不能打上比賽家裡就得砸鍋賣鐵還人家錢。
所以現在一切都是爲了能上場做準備,哪怕是乙級比賽只要能到一線隊,能上場那家裡的所有的欠款馬上就都不是問題了。
當時姚崢問他要是在球隊打上比賽一個月會給多少,鄭軍也不是太清楚只是說大約能有個幾萬吧。
事情過去了好幾天預想中的主教練也沒在找過他,每天又過上了單調的生活,跟着球隊跑跑步然後做些守門員教練安排的訓練科目。
每次都能遠遠看着主教練的身影,每次姚崢就是沒有勇氣走過去。
一句話,就是拉不下臉面。
……擰巴。
突然從珠穆拉瑪峰最高峰下來,重新開始攀爬。
已經征服了,現在開始爬小土山,提不起興趣!
他也實在是不知道跟教練說些什麼,倒是守門員教練每天下午都會督促他和他一起去健身房進行力量練習。
回來以後洗洗澡,然後就和鄭軍趴在他們這個小黑屋裡看電視,有時候互相吹吹牛什麼的。
至於出去玩耍他們可沒這麼大的膽量,那只是幾位一線隊大佬區別於別人的權利。
作爲他們這些小隊員就連星期天的假期都沒有,就他們掙的那點錢都不夠俱樂部罰的。
人家別的一線隊員還能打個牌耍點小錢,他們卻是連看的資格都沒有。
俱樂部倒是給出了外出的時間10點必須歸隊,可是姚崢他們每天本來訓練的時間就長,運動量也大。
每次回來洗澡後都想在躺會,那都的快七點鐘了。
在要出去玩,可是那該死的基地裡廠區的出口就得走半個小時,一去一回哪有不遲到的道理。
人家大哥們都有特殊照顧,都有小車,屁股一冒煙人家就到地方了,晚點只要是沒超過12點一般教練都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
姚崢他們這些小球員可沒有特殊的權利,哥倆平時沒事也只能在基地轉一圈。
他們現在所處的基地佔地面積很大,集團公司特地批下來一大片空地來建設辦公大樓,球員的宿舍和一線隊的公寓。
緊挨辦公樓的還有一棟賓館專門招待別家俱樂部的工作人員和球員的家屬。
除此之外就剩下3塊大小不一足球場地,兩塊標準足球場,一塊訓練場地。
每塊場地都用鐵絲網給圈住,那是防止熱情的球迷專門設置的。
開始附近的球迷總是爬牆進來的,後來慢慢的跟基地管理人員熟悉了也能時不時的溜進來幾個。
對此情況俱樂部領導也沒有太過理會,真是要跟球迷較真被記者抓住不放隊俱樂部的面子也不好。
在說也都是自己俱樂部的球迷也不會做出對不起球隊的事情。
晚上的球場給人一種陰森感覺,那四周用鐵絲,網內的球場就好像被無數隻眼睛注視着一樣。
姚崢第一次跟鄭軍來過以後就發誓晚上在也不去球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