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列做好早飯,把自己媳婦兒從牀上扒拉出來,讓人剛去洗漱,門就被敲響了。
孟女士和陳柏踏着晨光進院子,手裡還提着東西,顯然是老兩口平時存下來的東西。
陳柏:“確定了?”
“嗯。”陳列接過她爹手裡的茶葉和酒,“要送酒嗎?姑婆那邊就她一個人。”
“你知道什麼?酒肯定是要送的,泡成藥酒再喝就成。”女性不喝酒,但如果是強身健體的藥酒,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孟女士:“蘇醫生喝酒的,你們沒看出來吧?沒事兒時候,她偶爾會喝兩口。”
就是不在孩子們面前喝,要麼就是喝了,也不讓大家知道。
她爲什麼知道呢?
還是因爲蘇醫生談起來泡藥酒的事兒,把白酒種類說得頭頭是道,甚至口感都說出來了。
都這樣了,還能是沒喝過酒的人?
陳列想起媳婦兒囤的酒,準備等會兒跟蘇青湖提一嘴。
“對了,門口那車是找誰借的?”陳柏一邊進客廳,一邊問,“看起來是退下來的車,你戰友搞來的?”
孟女士:“我們開車來的,其實不用再借車。”
兩個孩子,四個大人,擠一擠也就可以了。
陳列把茶葉和酒放到客廳桌子上,回身說,“這車我本來是弄來給小蘇開的,有了車,她上下班也比較方便。”
“昨天,查到了姑婆,就想着姑婆平時要下鄉義診,有輛車會更方便,就跟小蘇商量了一下,這次這輛車就送給姑婆。”陳列看了一眼額髮帶着水汽的蘇青湖,“她也同意了。”
這意思就是,送車給蘇立林是他的決定。
陳柏笑了笑,“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想好說辭,才能讓她收下。”
今天這個日子特殊,算是真正的見家長,禮太重,蘇立林這位國手不一定收,尤其蘇青湖還是她唯一的親人。
孟女士倒是沒有丈夫那麼多想法,“說辭還用想嗎?就說是爲了讓她下鄉義診方便唄。這輛車要是能讓她節省時間,那就是大造化,也是病人的大造化。你這樣說,她肯定就收了!”
“咱們之前療養,我可是摸透了,這小蘇姑婆就是個大無私的醫生。”孟女士,“心裡裝着的都是病人!以前還說叫小蘇也帶她出去走走,你看她有騰出時間來嗎?幾乎不是在開會交流醫術就是去義診的路上,你說對吧,小蘇?”
蘇青湖眼睛彎彎,用力點點頭,然後給孟女士比了個大拇指。
孟女士“嘿”一聲笑了,然後擺手,“快快快,你去擦點面霜再出來!”
蘇青湖含笑點頭,跟陳柏和孟女士說了兩句,然後衝陳列眨眨眼,自顧自去梳妝檯了。
等蘇青湖一走,孟女士壓低聲音問,“你還有錢買車?”
再怎麼是退下來的車,也得給錢啊。
陳列:“我找領導預支的。”
陳柏:“……”
孟女士:“……”
就算車來個特批價,也便宜不到哪兒去吧?
幾萬塊,光是從津貼和獎金里扣,得還多久?
孟女士都不敢算,“你歸隊之後給我來個電話或者信,給我說個賬號,我匯錢給你。”
不管咋說,能匯多少匯多少吧!
陳列:“不用,我——”
“我和我哥還有一千塊呢。”二蛋悄悄湊過來,“等年底說不定我們就有兩千塊了,到時候全給爸爸還債。”
大蛋:“嗯。”
陳列:“我……”
話還沒說完,蘇青湖出來了,“媽,別擔心,大蛋二蛋都有這麼多了,我跟他們比起來,只多不少。”
陳柏和孟女士猛地頓住。
說小話兒呢, 咋就被抓住了?小孩子不說了,就連兒媳婦都聽到了!
她不夠小聲嗎?
當然不是她不夠小聲,而是二蛋足夠高調。
從他說的話,蘇青湖就能猜個**不離十了。
“我不用你們還債。”陳列仰頭嘆氣,“我說的預支,是付完一部分錢之後,剩下的部分才預支的,並不多。”
蘇青湖點頭,“嗯嗯。”
孟女士:“欠別人錢也不好吧?咱能早點還就早點還?”
陳柏:“我贊成不要欠錢。”
陳列:“只欠了一個月的工資。”
“……”孟女士看着兒子,眼裡明顯的是不信任。
陳列:“……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