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魏武昌所想的,組織內確實已經有不少人在覬覦他的產業了。
魏武昌的產業每天的流水有數千萬人民幣,每月的利潤也高達數千萬人民幣,這可是相當豐厚的一筆財產。
不要說黑道講義氣這種屁話。現在的黑道也是隻認錢不認人。
財帛動人心這句話在許多地方都是適用的,尤其在這個功利的年代。
在一個昏暗的房間內,一個瘦小的中年男人和一個強壯高大的青年男子正在討論者關於魏武昌的事情。準確的來說,他們是在討論關於魏武昌的產業問題。
“魏武昌的產業一年至少賺這個數。”瘦小到顯得有些乾癟的男人伸出了一隻手,張開了五個手指。
強壯的如同雄獅一樣的青年男人微微皺眉:“你是說5000萬?”
“錯,是5個億!”瘦小而乾癟的男人糾正了青年男子的說法。
“王志強,你知道五個億是什麼概念嗎。”乾癟瘦小的中年男人眼中閃爍着一團光火。語氣中充滿着一種莫名的興奮。
名叫王志強的青年男人點了點頭說道:“5億人民幣是嗎?大概等於一個雷洛吧。最近我剛好看了追龍,又補看了《雷洛傳》。”
“裡面的雷洛探長不就是貪了五個億嗎。號稱比李嘉誠還要富裕。”
聽到了五個億這個數量,王志強這個年輕人立刻想到了自己最近看到一部電影。就是關於從前香港那邊鉅貪雷洛的洗白電影。
而看了追龍之後,王志強還補了追龍之前另外兩部專門寫雷洛探長的故事的電影,名字就叫雷洛傳。
如果說追龍只是打擦邊球的話,那麼這兩部描寫雷洛自身故事的電影,那它就是徹頭徹尾的在洗白這個當年把港島搞無法無天,把警察都變成黑幫投資的超級罪犯。
雷洛探長當年最囂張的時候,把整個港島皇家警察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道堂口。所有的黑幫都必須向他上供。什麼什麼安,什麼什麼勝都是笑話,全都是皇家警察用來撈錢的打手。
整個港島的皇家警察都變成了黑幫最大的老大。那纔是真正暗無天日的日子。
不過即便是雷諾做了這麼多的事情,這麼多的壞事。但是他這個人卻沒有如一般故事中一樣,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最後並沒有得到一個什麼很壞的結局。
反而是在廉政風暴前夕,帶着一家老小和所有的錢款直接跑路,最後逍逍遙遙的活在國外一直到善終。
活到老死這件事就先不說,當他還活着的時候還三不五時都能上報紙。不少新聞媒體都把他捧成了傳奇人物。
簡直可笑!這傢伙當年可是把港島變成一個大黑窩,大毒窩,大雞窩的超級混蛋。所有人都知道他犯罪了,貪污了,把當年的港島搞得烏煙瘴氣。
而到老了他還能在港島報紙上指點江山,評說風流人物。港島電影人還能拍攝關於洗白他的電影。把他塑造成一個帶有悲情色彩的梟雄人物。讓人對他心生敬仰之情。
所謂是非顛倒,黑白不分,莫過如此了。
“你說的雷洛探長是香港的那個大貪污犯吧。王志強,我和你說了很多遍了,沒事多看點書,少看點這些沒用的電影。雷洛探長當年貪污的時候港幣可值錢了。70年代的五個億和現在的五個億可不是同一個級別的概念。”
乾癟的中年男人教訓起了王志強:“不過你電影竟然看完了,那麼說說感想有什麼,觀後感。從電影裡面學到了吸收了什麼東西?”
乾癟的中年男人這麼說着,讓王志強有一些愁眉苦臉了。但是他又不好反駁什麼,因爲這個中年男人是自己的叔叔。
每次王志強看點東西,不論是看書也好,看電影也好,還是做什麼事情也好,他的叔叔總是喜歡去問他:學到了什麼,吸收了什麼。
就連自己聽郭德綱的相聲,自己的叔叔也要問:這東西有沒有教育意義?
王志強心想,這世上哪來那麼多的教育意義啊?不就是圖個樂,看看熱鬧唄。
對於王志強來說,看雷洛傳也好看,追龍也好,他只是當普通的電影來看,他可不覺得這裡面還有什麼教育意義,難道教人怎麼經營黑幫和販毒嗎?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乾癟的中年男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你看雷洛傳也好看,追龍也好,這裡面的教育意義是明擺着的。”
“哦,這電影也有教育意義的嘛?”王志強還真沒有看出這電影裡面有什麼教育意義。
“你要通過電影和電影外面的東西,去感受拍這部電影背後的含義。你看那個雷諾,做了這麼多壞事。把港島搞得烏煙瘴氣,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港島的毒品生意和雞窩生意都是半合法半公開化。他做了這麼多壞事,說是斷子絕孫,或者是生兒子沒**什麼的都算是輕的了。但是人家不僅活得好好的,還能讓港島的電影人給他拍洗白電影,你知道這是爲什麼?”
王志強搖了搖頭。
“這就叫做有錢人,有權人就是可以爲所欲爲。”乾癟的中年男人說的話異乎尋常的現實和殘酷。他直指了這個社會的本質。
“哪怕他們喪盡天良,爲非作歹,但是百年後卻依舊有人給他們洗地擦屁股,甚至讓他們流芳百世,還有無數人崇拜他們。這就是錢權勢的妙用。”
乾癟中年男人細心的教導着自己的侄子王志強。
“大丈夫在世,身不得九鼎食,死亦要九鼎烹。想要在這個社會上混出名堂來,讓人家記得住你,那麼就要做一些非常人之事。有能耐的,有官方身份的,在白道上呼風喚雨。有能耐但是沒背景沒身份,但又想要走捷徑成功的,就只有像你我叔侄兩人一樣撈偏門。”
乾癟的男人拍了拍王志強的肩膀:“我們進聖戰組織,可不是爲了那什麼所謂的聖戰。打生打死不過是爲了多爭一口吃的。你現在出門開賓利,開奔馳。在安徽省的省城有一套大房子。女人看見你能倒貼上來,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容易。十年前你在家裡種地的時候,可想過有今日的局面?”
面對中年男人的詢問,王志強搖了搖頭。要是種地的話,那麼現在自己還在土裡刨食,苦哈哈的過日子呢。哪有今日的風光?
“你我叔侄二人,求的便是過好日子有錢有勢。現在組織在省城歸我管,或者說整個徽省的組織成員,名義上都是我來管轄的。我們有今時今日的這一切,就是因爲能踩的住下面,擺得平上面。但是想要更進一步卻難了,而且我也不想更進一步。當土皇帝比向上爬來的更好。但是想要過更好的日子,我們卻又要有更多的錢和權。”
中年男人有着自己的想法,而他的這些想法很有可能是聖戰組織內不少中層人員的想法。
這個組織並不是鐵板一塊的,反而因爲組織龐大出現了大公司病的一些徵兆。
離心離德,各有各的小算盤每個人都想要往自己的碗裡多扒口吃的,這在大公司內並不少見。這樣的公司或者是組織,能夠維持下去不垮臺,那完全是得益於每年不斷增長的利潤。
時至今日,聖戰組織每年內部的GDP增長率都高於8%。而這樣的高速增長,纔是保證組織統一完好的結構形態的重要關鍵。維持組織前進的重要因素。
倘若某一天高速增長的勢頭停止,甚至說是開始下降,那麼這個組織將會受到空前的威脅,甚至是崩潰。無數人會跳出來,要麼離開這個組織,甚至是出來踩兩腳,訴說這個組織的種種不好。
像魏武昌人和王志強叔侄兩這樣的人在組織內部可不少。
魏武昌依靠的組織關係做實業,賺取的利潤,要上交組織一部分。而王志強叔侄倆,這是組織在徽省的領導者。
不過徽省不同於淮海或者是江浙兩省。組織的重心並不在這裡。整個組織在徽省的成員並不多,一共只有一千多名。
而且安徽省的經濟並不是特別發達。組織的發展是需要錢的。這年頭的人都很現實。
沒有人談論詩歌,理想和熱血。就連初中生都只要錢,過年回家要是不給還在讀初中的晚輩發壓歲錢的話。你看他們會不會熱情的搭理你。
這就是現在的現實,金錢至上。
聖戰組織的高層也許有很多宏偉的理想。但是在偉大的理想都是靠人來實現的。靠人就需要給人錢。就像是在首都燕郊上班的後勤技術信息部,你不發工資誰給你幹活?
爲了賺錢,組織也是扶持了很多產業出來的。從夜總會ktv這些傳統黑道就會涉足的灰色產業,再到經營飯店酒廠房地產等等白道產業。
還有類似當年想要詐騙張桐房產的王長春。這些人都是組織撈錢的手段。組織越大需要的錢就越多。
在安徽這邊比不上淮海,能夠做的產業並不多。組織重心在淮海,以後聖戰的爆發地也會在淮海。
而全國其他的地方則是爲組織輸血的地方。就比如說在安徽省省城,王志強叔侄倆就負責管理這邊的產業。
組織在這裡有一些夜總會,KTV和酒吧的生意。這些生意不能說不賺錢。但是因爲這些產業都是組織當年自己弄起來的。利潤大部分都要上交給組織,爲組織的聖戰計劃以及發工資等等必備項目輸血。
王志強叔侄兩人按照規定來說,每年只能在管理省城這些產業的時候拿固定工資。兩人加起來大概能拿兩百多萬。
不過既然組織的重心不在安徽,那麼也就是說天高皇帝遠。王志強叔侄倆藉着職務之便,可是從組織的產業上挖了不少血填進自家的庫房。
如果要說的話,王志強叔侄倆大概能算是聖戰組織內的蛀蟲。聖戰組織用一些灰色產業吸着社會的血,而王自強叔侄倆則吸着聖戰組織的血。
不過說到底聖戰組織畢竟是個非法組織。要是被上面的人知道王志強叔侄倆用皮包公司來給組織產業內的KTV夜總會和酒吧供應各種高價酒水賺取非法的利潤差價。王志強叔侄倆恐怕會要倒血黴。
王志強叔侄倆所開的皮包公司每一瓶酒的價格都比市場批發價高出5%。就這個皮包公司一年都能給王志強叔侄倆帶來一兩千萬的利潤。這可比只拿組織發的工資強多了。是他們本職工作工資的十多倍了。
只靠公司發的那點工資,自己叔侄倆人能夠那麼瀟灑?開豪車住別墅,包養幾個情人,隨便買一個包就花兩三萬。揮金如土也不過如此。
不過人的貪慾總是沒有止境的。奔馳開膩了換賓利,賓利不想開了那就換蘭博基尼。包養的女大學生不想玩兒了就換網紅,網紅也不想玩兒了就要換明星。所以錢總是不夠花的。
“現在是個好機會。”中年男人對着自己的侄子王志強這麼說道。
“魏武昌這些年把黃山經營的滴水不漏,這次好不容易露出了把柄。我們要是能把他的產業掌握在手裡,那就什麼都不怕了。這麼多年來,組織也沒有真的能夠插手魏武昌的產業,每年魏武昌只是交納3000多萬的利潤而已。”
“我們只要插手進去穩住,組織也沒有那麼快能夠把手伸進來。我對不上面還是有一些辦法的。”中年男人說到這裡有一點自信。
也是了,如果他沒有辦法的話,又怎麼敢每年從公司的產業上吸血呢?
“只要我們能拿住魏武昌的產業,就算每年向組織上繳一個億甚至兩個億的利潤那又如何呢?還有兩三個億的利潤落在我們的口袋裡。有錢,這纔是我們安身立命的根本。”
不過聽着叔叔這麼說,王志強心裡多少還是有一點不安:“我們這樣做暫時沒事,但是有一天事發了,組織上可是饒不過我們的。”
“我的傻侄子,我早就準備好了,你以爲這些年你叔叔我是白過的嗎。我已經和境外的一些人有了關係和連接。當真事不可爲的時候我們就直接出去,聖戰組織的手可不一定能夠伸到國外去,這世上可不是他一家獨大的。你現在需要連夜趕往黃山,在組織內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就把魏武昌的事情搞定。我已經和上面的元老打了招呼,他會支持我們的。”中年男人笑了笑。
王志強點了點頭但還有最後一個疑惑:“但是魏武昌不配合我們怎麼辦?我可打不過他。他可是我們徽省第一的雙花紅棍。”
“沒關係,我已經把徽省內最強的十個高手給你找齊了,他們會在黃山和你集合。魏武昌能打又如何?他能一個人幹得過十個?而且不要忘了,魏武昌可不是毫無破綻的傢伙,如果有必要就把他的家人捏在手裡,逼他乖乖就範。”
王志強叔侄倆在密室中已經商議好對付爲武昌的辦法了。
而在黃山張桐已經打開大衆點評看看,周圍哪一家的黃山燒餅鋪賣的最好吃了。這可是自己來黃山最重要的大事啊。來了黃山還能不吃當地特產?那不是白來了嗎?!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