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樣。”希爾伯特斬釘截鐵的回答。
佩特抿了抿嘴:“我知道,你是覺得,和我合作會帶來更多的危險,利益嘛……如果我不能拿的比較多,幹嘛要捲進來呢?
對吧?
完全可以等着德里福斯和你鬥到最後,損失慘重以後再出手。
畢竟,我還是有那麼一點理由的……尊貴的西雅塔主對我的懲罰也不會太過嚴厲。”
希爾伯特悠然的換了個姿勢:“佩特法師,你所說的這一切,前提都是我離開黒迷之塔的地盤。
如果我出門只會到魯特大法師那裡,德里福斯又能做什麼呢?
他要是真的有那個膽子……呵~”
佩特當然聽得懂吉爾伯特的嘲諷:德里福斯現在的這些小動作,也只是讓吉爾伯特煩躁而已。
他要是真的坐得住不出門,對西雅之塔那邊的事務一點興趣都沒有,那德里福斯能做到的其實也不多。
頂多藉着各種傀儡一樣的手衝擊一下吉爾伯特這個位於黑迷之域邊緣的領地,但他絕對不敢自己出面,更不會讓那些傀儡進攻魯特的主塔所在。
魯特對最近的事一直保持沉默,可不是他放棄了吉爾伯特,而是還沒到那個讓他不得不出面的地步。
而衝擊他的主塔,卻足夠他徹底翻臉,追擊那些傀儡法師的幕後黑手了。
雖然德里福斯的那些傀儡不會說出實情,但像是佩特這樣的,知道一點他的秘密的人,絕對會揭他的短,做他的證。
佩特忍不住握了下拳:她好像有點託大了。
但,以她對吉爾伯特的瞭解,這位七環法師應該對變強有一種非常急迫的心態啊!
那麼多年因爲精神震盪而不得不只在初階法師階段徘徊,明明能力非凡,卻只能躲在角落的小魔法塔裡一動不動,只能靠敢於同歸於盡的瘋狂才能在那些中高階法師面前得到一點忌憚之心。
要不是他命好,被魯特那種底線高又護短的大法師收在門下,吉爾伯特早就被人用換人頭的方式幹掉了。
以吉爾伯特表現出來的高傲偏激性格……就算他有表演的成分,佩特也能確定,他頂多誇大了一點,但本性的確如此,怎麼都不該在唾手可得的資源面前如此鎮定。
的確,他肯定只能得到一小部分,甚至,可能十分之一都不到,可佩特不覺得吉爾伯特沒聽懂她話裡的深意:吉爾伯特一定可以得到足夠他晉升到九環的資源。
當然,其他的,吉爾伯特就不能想了。
但是,在魯特因爲黒迷之塔剛剛成爲西雅之塔的一份子,對原西雅之塔的、名聲還挺響亮的九環大法師動手這件事還有點猶豫的情況下,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難不成,吉爾伯特覺得自己有資格分的更多?
沒有她佩特擋在前面,就算吉爾伯特製造出了殺傷力夠強的鍊金奇物,他估計也沒有釋放的機會!
除非,吉爾伯特是真的對那些資源不感興趣。
怎麼可能?
佩特微微眯了下眼睛,對臉上表情有點僵硬的吉爾伯特露出了一個嫵媚的笑容:這傢伙估計是不敢確定她的來意的真實程度。
是她太急了。
當然,也是她沒想到,面對如此大的誘惑,還有外界來自德里福斯的壓力,吉爾伯特竟然還能謹慎的思考。
算了,佩特臉上露出了更加真誠的笑容,是她小瞧了對方,那……
她搖曳生姿的站起來:“我知道,你是不敢相信我的誠意,懷疑我和德里福斯之間……是不是有問題。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也可以慢慢思考。
不過,最好不要太晚。
如果德里福斯,找到了別的聯盟的話,我可能,就不會插手了。”
看着佩特施施然離開的背影,希爾伯特伸出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他的臉好僵。
這女法師說來說去,一句正經的都沒有。
光提他的義務,不提他的權利,更不提會給他什麼保障……明顯是準備隨時一腳把他踹開。
希爾覺得,站在這裡的是吉爾伯特,都不會輕易吐口。
他就更不用提了。
佩特所說的所有好處,對他來說都沒有意義……就算德里福斯所有的資源都給他,希爾伯特也不想要啊!
他只希望自己手裡的資源,看起來越窘迫越好。
八級遙遙無期,纔是希爾伯特的夢想。
而且,比起找敵人成分更大的佩特合作,希爾伯特有更好的人選。
——
“吉爾伯特找我?”窩在魯特的書房沙發裡吃甜點的愛斯琳愕然擡頭。
對她來說,西雅之塔有無數個缺點,‘愛斯琳’的存在更是讓她步步危機,但也不是一點安慰都沒有……一個有足夠的材料,一個有足夠的食物配方。
在偶然發現‘愛斯琳’腦海裡,有爲了完成她那個完美的女主人形象而準備的各種技能以後,愛斯琳最關注的就是食譜。
命在旦夕,隨時都可能會消失的她,即使還是忍不住看兩眼漂亮小哥,但更關注的還是美味佳餚。
食物纔是人生最完美的安撫劑……尤其是,怎麼掙扎都只有死路一條,只能躺平等待的人生。
明明是同一個人,憑什麼‘愛斯琳’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
而她卻連對那些食物的印象都很虛假,就像完全沒吃過一樣。
幸好‘愛斯琳’對她的一些無傷大雅的要求都很爽快,所以,愛斯琳直接找上了自家老師……雖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希望魯特也能吃到,但更主要的是,她自己又不會改造傀儡。
只有魯特大法師,才能把那些只會製作粗淺食物的家居傀儡改造到能學會這些食譜。
所以,雖然只能在魯特身邊無所事事,愛斯琳也還能坐得住。
尤其是在魯特在做一些比較私密的事情不得不迴避她的時候,愛斯琳全都靠一口一個小蛋糕才能控制住自己跟上去的衝動。
幸好,‘愛斯琳’對於她這種感情波動已經有點免疫了,根本懶得醒。
不過,愛斯琳也不敢確定她是不是真的沒醒,但她不想去追究,反正她倆都在裝傻。
反正她們彼此都心知肚明,要是能削弱對方的靈魂強度,誰都不會收手。
現在這種互相制衡的狀態,到底能持續到什麼時候,更是誰也猜不出。
愛斯琳很清楚,無論魯特的學生裡還有多少傻子看不出她現在身份有異,都不可能是吉爾伯特。
那傢伙找她絕對不是爲了什麼好事兒。
不過,吉爾伯特那幾支蠟燭,的確幫了她大忙,愛斯琳也不是不感激的。
雖然對方可能更多的是爲了讓魯特高興,但受了恩惠的畢竟是她。
所以,即使嘀嘀咕咕,即使坐在一邊看着的魯特一臉寵溺又無奈的笑容,愛斯琳還是有了動作。
她拍拍手,撈起一個乾淨的毛巾擦乾淨,在茶几下方的格子裡翻出一個精美的小盒,從茶几上的點心盤裡隨意抓了幾個擺了進去:“那,老師,我去給吉爾伯特送點小點心。
您有什麼需要我轉達的嗎?”
“德里福斯,沒那個讓我卻步的價值。”魯特平靜的說,“告訴吉爾伯特,有麻煩了,就直接往我這邊走。
我相信他的逃跑能力。”
光靠着那隻飛鷹,就能讓吉爾伯特快速地抵達這座主塔了……魯特自然有他的辦法來配合那隻傀儡飛鷹,並且已經提醒了吉爾伯特該怎麼做。
他一直沒有表態,可不代表他什麼準備都沒做。
愛斯琳將點心盒胡亂的扣上,嘴角微微向下撇了一下:“嘖,也是,他現在可不能再玩同歸於盡的把戲了。”
“別,吵架。”
在愛斯琳走到露臺邊緣,準備起飛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魯特輕柔地囑咐。
她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的回頭:“這話是說給我的,還是說給他的?”
“你倆。”魯特重重地嘆了口氣,“吉爾伯特到底在想什麼?
爲什麼找的不是奧利瓦?”
“大概是覺得,奧利瓦是屬於科伊爾的?”無情地嘲笑了一句,愛斯琳拎着那個點心盒飛上了天空。
——
希爾伯特看着在自己窗外輕敲的紅衣女人,心情有點複雜。
他有點後悔找她了,更後悔剛剛給她開了權限。
“要不,你轉身回去?”隔着落地窗,希爾伯特發出了一聲呻吟。
“你有病?”愛斯琳不滿的冷哼。
不,希爾只是有點懷疑她最近的精神狀態是不是已經不可救藥,纔會在大紅色的長袍外穿着亮紫色的外袍。
他眼睛都要瞎了。
“趕緊開窗!”愛斯琳舉起了手裡的點心盒,“給你送點人吃的東西。”
希爾伯特重重地吸了一口氣,心情沉重地打開了窗:“是什麼樣的審美,讓你穿成這副模樣?”
“氣死羅塞羅的審美。”飛進來的愛斯琳直接踩在他的書桌上,懶洋洋的開口。
“你不是蠻喜歡他的臉?”希爾伯特好奇地問。
“可他,不讓我看別人的臉啊!這裡的美人兒那麼多,我幹嘛只看他一個?”愛斯琳坦然地微笑,慢吞吞地坐上了書桌後面那張舒適的,一看就屬於吉爾伯特的躺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