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福斯的鬱悶無人關心。
除了那位冷眼旁觀的女法師,其他幾個雖然心裡面也百轉千回,但還是站在了他身邊和他討論該用什麼樣的方法繼續攻打。
雖然這位吉爾伯特·海納爾森的腦回路讓人措手不及,但至少這一次,他們可以有個地方集中炮火。
兩層魔法塔的高度也有15米,圓環內的中空部份正好可以放大招。
就是這一次,他們估計得都用點力氣了。
像剛剛那樣全靠德里福斯的魔法弩的打法絕對不行……他們這次的襲擊雖然人人都在看,但卻不能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
太陽升起的時候,無論他們多麼不甘心,都只能選擇放棄。
然而,對於德里福斯而言,這卻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畢竟,黒迷之塔這邊是不可能不向西雅大法師提出抗議的。
那位這次可以裝傻,卻絕對不可能允許德里福斯再把她當一次瞎子。
除非黒迷之塔這羣人真的變成了可以內鬥的自己人……那時候的一個九環法師和他的學生有什麼遭遇,當然也不再值得她在意。
可那時候的西雅之塔裡,難道他德里福斯還能有什麼地位?
其實德里福斯很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夠這麼肆意妄爲,就是因爲西雅之塔的上層們需要他這麼一個鮮明的存在。
他和黒迷之塔這羣人,其實都是擺在臺子上的觀賞物。
一旦沒人想看了,自然就可以丟回倉庫去。
可到了那個時候,如果他德里福斯沒法讓自己變得強大到讓所有人都退避,他的下場必然……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多少人的!
可那個時候的他,是確定自己可以憑藉着防禦之塔那些東西,走到最後,也走到最高。
如果不是,有這個海納爾森的話。
德里福斯是絕對不可能放棄這場襲擊的……尤其是,當他發現吉爾伯特·海納爾森的血脈,對這些奇物的影響有多大的時候。
他更清楚,旁觀今天這場戰鬥的那些人,肯定都想明白了他非要吉爾伯特死的真正原因。
如果他這次沒能徹底成功,那,以後就更沒有可能了。
他的敵人們,是絕對不會讓可以直接制衡他的大殺招的盾牌消失的!
只有今天,他必須成功。
德里福斯緊緊握住了手,最後從戒指裡翻出了一顆閃閃發亮的鑽石。
鑽石上的無數切面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他身後的幾位八環法師都忍不住遮住了眼睛……明明只是月光的反射,卻讓他們看得頭昏眼暈。
“這是……什麼?”卡德納斯語氣古怪的問了一句,“我怎麼覺得,有點心煩意亂?”
“呵~這是防禦之塔最頂級的秘密。”德里福斯冷笑了一聲,“他們研究出來的,對付西雅之塔頂尖戰力的最強奇物。
我也只是弄到了這麼一個。
其他的,全都跟着防禦之塔一起炸成渣了。
包括,那位唯一會製作這種奇物的海納爾森大法師,嘖!
沒辦法,我手裡的殺傷性奇物基本上都是出自這位之手,最後肯定也和巨弩一樣……與其幾樣都發揮不出殺傷力,不如干脆用這種概念性的東西。
呵~
雖然我不知道這種奇物的真實原理……但不過就是暫時犧牲一下自己的力量而已。
只要收起來,我的力量還是會回來的。”
聽到他有點慌亂的,更像是在說服他自己的胡言亂語的法師們,這才發現德里福斯身上的能量很明顯被消去了一層……現在的他,看起來,和八環法師沒什麼區別。
所以,德里福斯這是在警告他們,他這只是暫時性降級?
不過,防禦之塔這到底是什麼奇物?
發現這幾個人愣在塔頂的螳螂……黑衣大法師們,不得不在衝到一半的時候,又找地方藏了起來。
但因爲他們的速度很快,所以,他們距離那座灰色的魔法塔,其實也只差半個雲頭。
雖然有點尷尬,而且,那個一直在望天的女法師,估計是發現他們的動靜了。
不過反正那位也在裝傻,想要趁機偷襲的幾個黑衣大法師也就當自己還沒有暴露。
他們也知道,羅塞羅和那個‘愛斯琳’肯定在他們身後,隨時隨地會出手。
但,他們的目標也不過是德里福斯手指上的儲物戒指,搶到了就會開溜,也就不在乎會不會得罪那位羅塞羅大法師了。
反正大頭還是屬於羅塞羅的,除非他連德里福斯都壓不住……可要是他真那麼沒用,那就更不可能對他們幾個做什麼了。
都是魔鬼公爵,誰怕誰啊!
格萊西雅也不可能爲了這點小事給她的男寵撐腰。
雖然給自己做好了各種心理建設,但其實這幾個也有點膽怯……畢竟,豐戈不同意的事情,一般都有點玄。
他們幾個要不是這些年有點窮得過於明顯:金幣上的慾望氣息是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消失的。
否則魔鬼們幹嘛總拿着各種寶藏去各個世界設陷阱?
玩一場盛大的寶藏遊戲,最後回到他們懷抱的金幣山,自然又充滿了讓他們成長的能量。
然而現在這個該死的世界,待得越久的魔鬼越窮。
寶藏遊戲對那羣只想吃飽的貧民毫無價值。
而魔法塔的法師們,要是真的那麼容易上這種當……估計也沒那麼容易成爲法師。
就連貴族們,都已經很少會上這種當了。
資源匱乏、文明缺失又沒啥統一秩序的世界就是這麼沒有價值。
然而此刻,本來有點忐忑的黑衣大法師們突然面面相覷,用眼睛彼此示意,最後一起伸手給他們加了一層隔音屏障……大家雖然是一起來賺外快的同僚,但肯定誰也信不着誰,在這種時候,即使浪費能量,也得每個人都來一層護盾。
然後再各自仔細檢查過一遍以後,才把腦袋湊在一起討論起來:
‘那是啥玩意兒?’
“你看不懂?”
“那麼明顯,你們裝什麼?”
“可……那玩意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防禦之塔的那個外來者是TMD混亂?不是說是個法系生物嗎?”
“精靈還是混亂呢!不是也有法師!”
“那TM是一回事兒嗎?”
“你們吵什麼?我們還繼續做嘛!”
“做個鬼!窮鬼也比死鬼強!”
——
“唔……”‘愛斯琳’微微張着嘴,一臉詫異的問,“你們對德里福斯,竟然這麼好?
連混沌之鑽都讓他拿着?”
“不,我不知道他有這玩意兒!”羅塞羅的眼睛眨得很拼命,“再說,防禦之塔是豐戈的手下去處理的。
他在搞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愛斯琳’對羅塞羅迅速而果斷的推卸責任沒什麼感覺,連這點都不擅長的魔鬼,早就回去當蠕蟲了。
她真正無法置信的是,豐戈怎麼會被瞞過去?
不,德里福斯這種傢伙都能收到自己包裡,豐戈肯定只是裝傻,不是真傻。
所以,爲什麼裝傻?
唔……能讓豐戈在混亂生物這方面裝傻的只有阿斯摩蒂爾斯的命令。
和,格萊西雅有關嗎?
還是,和她‘愛斯琳’有關係呢……
“我們什麼時候動手?”羅塞羅突然發問,“估計豐戈那幾個手下,不會再動手了。”
雖然防禦之塔當初弄來的那個星界來客更可能是精靈系的存在……如果是惡魔,那座魔法塔肯定會翻天。
高階惡魔遇到秩序陣營法師的第一反應絕對不是和他們聊天,而是直接開戰。
尤其防禦之塔,還明顯偏向於中立守序。
說實話,羅塞羅都很佩服那羣在這樣的世界裡,還能讓自己保持高底線的法師。
黑迷之塔雖然也有一部分人還不錯,但整體還是偏邪惡陣營的。
包括魯特的學生們。
否則的話,‘愛斯琳’也不可能成爲魯特的首席。
她是非常明顯的邪惡陣營。
當然,在這個世界,很少有人會去分辨陣營這回事兒,畢竟,好人基本都死沒了。
但這樣的世界,如果出現在惡魔眼裡,那就是一眼魔鬼。
他們肯定不會忍耐,必然直接開戰……死在法師手裡,還能回到無底深淵:這種出來晃盪的惡魔,必然早就會準備好復活儀式。
要是被魔鬼抓到,那肯定是徹底完蛋。
但,像是羅塞羅他們還可以考慮這些東西,豐戈的手下卻絕對不敢。
當年豐戈接掌情報機構的時候,所有和無底深淵有聯繫的傢伙,全都被一掃而空。
‘也許可能沾點邊’這種過去慣用的方法,在那一次,也一樣沒有活路,即使是魔鬼公爵。
如果說地獄只是因爲阿斯摩蒂爾斯的警惕心,而遭遇過兩次大清洗的話,那豐戈的情報機構,基本上每千年就會來一次自清行動。
那種徹底的程度,真的比被瘋狗時刻盯着還要可怕。
所以,豐戈手下的魔鬼,什麼都敢貪,唯一不敢碰的,就是和無底深淵扯上關係。
在不確定防禦之塔那個混沌之鑽的來歷之前,這幾個黑衣,肯定不會再動手。
那可真的是要沒命的。
“讓德里福斯試試手。”‘愛斯琳’皺起了眉,“我需要知道,這個混沌之鑽的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