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朋特一臉同情的拍了拍自己哥哥的肩膀。
幸好，因爲她實力不夠，水平不足，沒啥和喬斯溝通的機會。
她就知道，能讓他們家那位脾氣友好性情溫和的老師那麼鄭重提醒的傢伙，絕對沒譜兒。
畢竟，能讓希爾老師願意接觸的人，要麼有底線，要麼有理智。
總歸不是傻逼。
但，有可能是瘋逼。
隆美爾就不是啥正常人。
拉塞爾無奈的看着喬斯：“能夠快點把黎明之塔建起來，當然是一件好事。
你自己做決定就好，我只是幫忙的。”
利落的將自己的位置退到更後面的拉塞爾，並沒打算就此放棄對黎明之塔建造過程的跟蹤。
拉塞爾向來現實。
雖然因爲喬斯的反應讓拉塞爾對這些神明信徒有了更深的瞭解，並且在心裡確定了以後還是得敬而遠之的態度，但這不能阻止他打算從黎明之塔的建造之中學習一點技巧的念頭。
如果真的按照喬斯所說的那樣，不死族很擅長統籌與協調，那他更得跟着學一些。
拉塞爾在這段時間的觀察裡發現了一件事：雖然不死族看起來亂七八糟，對誰都七個不服八個不忿，上不敬神明下不畏強權，但他們卻很有秩序。
一開始發現這點的時候，拉塞爾真心覺得荒謬。
奇幻世界的秩序，其實都是緣於人心的敬畏感。
因爲懼怕於強者的力量，所以他們願意遵守那些瑣碎的規則。
但一旦他們擁有了可以打破那個規則的力量，他們就會迅速變成破壞者。
所以，不死族的這種秩序感，其實讓很多觀察者都無法理解。
更別提只見識過貴族與魔法塔那種有點偏頗的規矩的拉塞爾。
他是真的看不懂。
幸好，拉塞爾從來不是那種想不通卻非得挖掘出對方的秘密的人。
他很快就將自己的重點轉移到了其他的方向……學習不死族的統籌方法。
拉塞爾是個想法很多的人。
如果不是因爲希爾的存在改變了他的未來走向，他很可能就會成爲魯特大法師那樣的人……雖然命運之子的性格各不相同，但一般都會受他們卑微時期最強者的影響。
魯特，在這個世界的強者中，又算得上比較‘好’的類型了。
至少，對不影響自己的謀劃自己的學生的人，他還是挺公正的。
拉塞爾這樣的孩子，即使再安分，他的野心也不會小。
即使因爲變了節奏的命運讓他暫時放棄了那些野心，但年輕的法師也仍然抓緊了每個能增長他力量的機會。
包括這些‘控制人’的方法。
希爾其實還蠻喜歡他那種鬥志昂揚的小模樣……有野心從來就不是壞事兒。
卡朋特就對此完全沒有興趣。
將幻境當成了未來選擇的她，只喜歡觀察人，不喜歡管理人。
兄妹倆不滿的只是喬斯的說話態度，做事風格，但這不影響他們之後的相處。
只是，成爲摯友的可能下降了而已。
——
‘雪雲峰’看了看平板，微微嘆了口氣：“喬斯去找少爺了，聊得挺開心。
少爺好像沒那麼暴躁了。”
“其實，我偶爾也覺得，讓他因爲這些事情，放棄自己的中二之心，也沒什麼不好。”‘完美光頭’指揮着他的工程車，將一塊塊巨大的石磚送到洞口，交給那些圍着大洞努力施法的土系法師。
然後，毫不稀奇的捱了一個巨大的白眼。
雖然牧師們已經將那些毒素淨化掉了，但毒藥對大地之力的損害卻無法挽回……包括周圍的土地。
這裡就像是法術能量的空白之地。
倒也不至於完全施不了法術，但消耗的能量遠遠超過從外面轉移正常的石磚再一層層鋪下去。
不死族總能找到最節省的辦法……但一想到這些事情本來根本不用他們做，即使拿到了補貼，法師們仍然很煩躁。
‘完美光頭’只能尷尬的笑了兩聲，拽着他的工程車再次往遠處的山峰走去。
無聊的‘雪雲峰’又跟在了他的身後：“那孩子就算想要變得成熟，也不應該是被逼無奈。
至少，不能是因爲我們這裡的事情而被逼無奈。
雖然我們都在該長大的時候長大了，但，看到願意堅持做一個大小孩的人，誰不羨慕呢？
那是想做就能做的嗎？
隨便他去吧……反正不能和我有關係。”‘完美光頭’搖了搖頭：“少爺那麼生氣，哪可能是因爲遊戲裡這點兒破事。”
他冷笑了兩聲：“他肯定也想到了，這些事情，對我們這種人來說是一件突如其來的災難，但對他的家族來說，絕對不是什麼秘密。
說不定孟家那大師剛開始打主意，少爺家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了。
但……沒有人提醒他。”
“少爺已經畢業了，接手了屬於自己的家業，當然不可能還像過去那樣被照顧的無微不至。”‘雪雲峰’不置可否地說，“雖然他們家這做法是狠了點，但用這麼簡單的方式就能教訓一下自家不懂事的小兒子，也不算錯。
少爺，生氣的也不是這個。”
‘完美光頭’冰冷的笑了一聲。
那些算計雖然麻煩，‘少爺’也不是對付不了，頂多嚇一跳。
讓他真的如此暴躁的，還是因爲他的家族眼看着孟家折騰‘寸縷’和‘難風’這件事兒。
當然，‘少爺’家，可能覺得孟家這樣做的主要原因和他們家沒啥關係，而對方次要的目標雖然是‘少爺’，但又不是什麼迫在眉睫的大事兒。
‘少爺’自己不也是被對方針對的人嗎？
甚至，這還可以說是對‘少爺’朋友的考驗……但，憑什麼你想考驗就考驗呢？
‘寸縷’和‘難風’是獨立的人啊！
即使同樣被埋在鼓裡的‘少爺’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朋友的事情，但這樣的結果，卻必然讓他失去自己的朋友。
誰還沒點自尊呢？
‘少爺’其實是想到了這些才那麼煩躁的……‘百香果’這種人的背叛根本傷不了他。
但這些話，黑色玫瑰的人，反而不好說。
畢竟，‘少爺’自己是真的啥也不知道。
“難風，可能會接受少爺家的補償。”‘完美光頭’拉着車子悶頭走了一會兒，才又慢吞吞的開了口。
“很正常，很合理。”‘雪雲峰’笑了一聲，“各人有各人的命運。
走着走着就散了的人，多的是。
你和我，不是最明白這點的嗎？”
不是因爲立場的不同，不是因爲態度的交惡，但就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兒破事兒，人，就會四分五裂。
能夠不影響聯盟中各家族的表面關係，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完美光頭’搖了搖頭：“都是，什麼事兒啊！”
“我覺得你今天的態度特別悲觀。”‘雪雲峰’篤悠悠地說，“如果是正常的你，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都只會揮揮手，說句有什麼大不了的，時間能解決一切。
就像過去帶着家族成員從外面狼狽回到傲天盟的你。
但今天……我差點以爲你的號是筱溜溜上的。
還想着，時空遊戲什麼時候可以讓家屬代上號了呢！”
“你這種人……”‘完美光頭’一臉的不快樂，“明明猜到發生什麼事了，還非得踩我兩腳。”
“那我就直接問了……”‘雪雲峰’嚴肅認真地問，“一隻鹿，到底是男是女？”
“這是什麼問題？”‘完美光頭’嚇了一跳，“小鹿哪裡像男的？”
“真是，女的？”‘雪雲峰’反而是更驚訝的那個，“她對男性的掌控度讓我覺得她是同類，而不是異性。”
“午夜她們不是也很懂？”‘完美光頭’撇了撇嘴。
“裝什麼傻啊？”‘雪雲峰’諷刺的說，“午夜她們只是知道男人喜歡什麼，會被什麼樣的女人勾了魂。
可一隻鹿，卻是抓住了男人的本性，尤其是劣根性。
瞭解男人和本就是男人，那是兩個感覺，我不信你不知道。”
他瞄了‘完美光頭’一眼：“而且，以你和筱溜溜對她的熟悉程度來說，她應該和你認識蠻久了，甚至可能是現實中的師徒。
那些被她和平分手的傢伙，可有好幾個並不是真的放棄了。
但在你倆的交際圈裡，竟然沒把那姑娘找出來，這太不可思議了啊，光頭。
你們公司的人又不是什麼藏在深閨不出門的，工地上又到處都是監控。”
‘雪雲峰’望着‘完美光頭’的眼睛裡寫滿了好奇……很明顯，他也試圖扒過皮，就是失敗了。
‘完美光頭’輕飄飄的嘆了口氣：“反正，你肯定見過她。
別的，我就不能說了。”
‘雪雲峰’感覺得到這話裡的古怪，但他又l真的琢磨不出來，只能選擇暫時擱置：“你覺得，她會怎麼做？”
“小鹿不喜歡寸縷，有點討厭老年散打王。”‘完美光頭’平靜的說，“而且，她有點缺錢。”
‘雪雲峰’忍不住笑了：“你是打算說但是嗎？”
‘完美光頭’若無其事的說：“不過，她不會背叛我和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