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勸慰之下,鳳凰總算止住抽噎,抹了抹眼淚,又趁着趴在我肩頭的工夫,悄悄把鼻涕往我肩膀上蹭了個乾淨,然後才擡起那張楚楚動人的小臉兒,可憐吧唧的望着我。
這小模樣我見猶憐,又豈會責備於她,只是鼻涕這東西也是液體,其實可以被海水衝淨,爲何非要蹭我衣服上這件事,我雖然不好過問,卻也很是鬱悶。
要知道,鼻涕如海水易,蹭身上想洗乾淨難。
思來想去好一會兒,我不禁一聲嘆息:罷了罷了,權當是瓊漿玉液了。
這樣一想,我心情頓時舒暢不少。
而後去往娜迦族地的路上,鳳凰依舊黏黏膩膩的黏在我身邊,不過確實換了個方位,從我的左肩膀位置,換到了右肩膀位置。
我十分懷疑,她如此舉動,會不會是嫌棄我左肩頭位置有她新鮮出爐的鼻涕?
真是的,自己的鼻涕自己都嫌棄,卻不忘蹭到我肩膀上,天理何在?
......
不知爲何,領路那位娜迦族戰士回眸望向鳳凰的目光中滿是敬畏,這種眼神我只在一種地方見到過——冒險家基地,創世之神像前,那些沐浴神恩的冒險家身上。
這貨該不會把鳳凰當做神來膜拜了吧?
突然想到蔚藍星球某些部落,似乎也有膜拜部落中某些打獵技巧高明,且力大無窮,本事卓絕的獵手爲神明的現象。
該不會娜迦族也是如此吧?
但給我的感覺,娜迦族卻並非這樣一個種族,絲西娜長老講,娜迦族也和陸地種族一樣,崇尚強者,並奉強者爲尊。
雖然力量無疑是決定實力強弱的一個必要因素,但並不是全部因素,真要認真說的話,無畏公會裡就有好幾個綜合實力比鳳凰只強不弱的存在,而與鳳凰勢均力敵的也有不少,其中就包括芭芭拉。
別看芭芭拉不是冒險家,並沒有地下城賜予的天賦,但她天生就有不凡的種族天賦,目前這種種族天賦尚且不明,但肯定與她的敏捷度與利爪強韌度有關,不然你見過哪個普通人能憑藉指甲的威力就把精鋼護具撓穿的嗎?
如果說指甲的威力就是芭芭拉的最強攻擊力的話,那麼身法的靈敏就是芭芭拉的最強保命技,也正是因爲這項保命技,芭芭拉纔有資格與鳳凰分庭抗禮。
一個雖然拳頭勢大力沉,但偏偏打不着對方,一個忌憚對方,不敢輕易出爪,但速度極快,能夠保證在拳影中苟活。
於是乎,一個打不着,一個不敢打,兩人能以這種尷尬的模式,僵持到天荒地老。
......
據說魚的記憶只有七秒。
這明顯是胡說八道。
但海怪的記憶力貌似不咋地,前腳剛有一隻海怪被我開膛破肚,還沒出十米呢,第二隻海怪就張着大嘴,朝我們衝來。
這一次,我沒再衝動,而是對着鳳凰使了個眼色,後者瞭然於心,小拳頭握起,對準衝來的海怪腦袋就是一拳。
力灌入頂,數秒之後,透體而出,海怪的身體正下方,一陣劇烈的水波顫動,而後蓬的一聲悶響,一顆碩大完好的猙獰頭顱,憑空炸開。
藍的綠的紫的黑的,如推倒的顏料鋪子似的,在深海中綻放,伴隨着水波的旋轉,很快便混雜一團,成了一顆美麗的綵球。
鳳凰嫌棄的甩到沾在手背上的藍色血液,噘着嘴來到我跟前,揪起我衣角,在手背上蹭了蹭,察覺到我複雜的目光,而後甜甜一笑,剎那間深海失色。
而站在不遠處的娜迦族戰士,再一次被鳳凰的驚豔一拳震驚了。
這隻海怪少說也有四十米長,碩大的身軀,堅韌的皮膚,銳利的牙齒,可以說,它的存在,是許多娜迦族冒險家的噩夢,然而便是這樣一隻噩夢,竟然還經不起少女的一拳......
這女孩兒不是人類吧,她一定是什麼洪荒巨獸僞裝的,對,一定是這樣!
娜迦族戰士不斷給自己催眠,想要藉此糾正已經歪曲了的認知。
......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充滿了欺詐。
就拿鳳凰來說,嬌滴滴一個小女孩兒,誰能想得到,她的拳頭竟然會有這般力道。
再說娜迦族地,我一直以爲這會是一處海底國家,在海水的籠罩下,整個國家都將佈滿海草,海藻,並有游魚嬉戲,蝦蟹穿梭其中,最多不會有超過三分之一的土地被籠罩在氣泡之中。
然而,事實卻令我大跌眼鏡。
近乎全部娜迦族地,都被氣泡籠罩。
每一個在這裡生活的娜迦族人,都浸泡在特製的盛水容器中,行動方式都是漂浮前進。
這也忒夢幻了吧!
而且......爲嘛這樣費事?直接撤去氣泡不就好了?
一霎時,我對娜迦族人,尤其是美杜莎女皇的腦子產生了質疑——該不是海神血統天生影響智商吧,不過那段時間接觸下來,美杜莎女皇的腦子不像是有問題的樣子啊!而且貌似製造氣泡領域的並非美杜莎女皇,也並非她的先祖,而是某位擁有遠見卓識的娜迦皇族後裔。
嗯——
我頓時陷入到困擾之中。
“大人,我們到了”完成記錄的娜迦族戰士,回過身來對我道。
“哦”我茫然的點點頭,與衆人一道,穿過氣泡。
沒出幾米,我快步來到漂浮在半米多高的娜迦族戰士身邊,低聲問道:“有個事兒向你請教一下。”
“請說。”
“爲什麼幾乎整個族地都要被氣泡籠罩?”我不解道:“如果只是訓練在陸地上生活的話,像之前的落腳點一樣難道不好嗎?”
娜迦族戰士搖搖頭,道:“這個事兒我也不清楚,先祖就是你這樣設置的,您如果有什麼實在想不明白的,可以等會兒去問陛下。”
皮球一腳提到美杜莎女皇那兒,這位娜迦族戰士竟然毫無愧疚之意,甚至還爲自己甩鍋的技巧而沾沾自喜。
這樣讓女皇陛下知道了,還不得把他掛旗杆上暴曬三天啊。
我惡意滿滿的想着,並繼續跟隨娜迦族戰士,向皇宮方向進發。
這一路上,我可謂是同時感受到了來自娜迦族地人民的熱情與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