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漓擰緊眉頭,正準備繼續追問的時候,何軒臉色瞬間煞白。
“爺,您來了。”
喬念漓只當何軒在誆騙自己,環胸冷笑着說,“不要想着溜走,今天不把事情交代明白,我是不會放你離開的。”
何軒哭喪着臉,“喬小姐,我家裡上有老下沒小,至今沒娶媳婦兒,你就放我一馬。”
還沒等喬念漓說話,何軒直接溜之大吉。
“膽子這麼小麼?”
喬念漓哼了一聲,捉摸着自己是否需要從其他地方入手了。
“何軒膽子小,不要嚇他了。”
低沉的男聲帶着一絲戲謔,喬念漓僵了身子,緩緩轉身,“我可以假裝沒看到你麼?”
這簡直太尷尬了。
“好。”
顧璟琛走到她面前,擡手摸了下她的頭髮,黑眸滿是繾綣。
“可惜,我不能當做沒看到你。”
喬念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索性直接開口。
“老實交代吧,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到底怎麼樣?”
男人的笑頓了一下,欲轉移話題。
“最近在公司還習慣麼?”
有些拙劣的藉口讓喬念漓的神色更加嚴肅。
她板着臉,直接扳過男人的下巴。
“顧璟琛,我希望你可以把我當成跟你並肩作戰的夥伴,而不是隻會躲在你身後讓你給我遮風擋雨的小女人。”
女人身子單薄,氣場卻強勢。
顧璟琛笑了一下,擡手輕輕撫摸着她頭頂柔軟的髮絲。
“念漓,我身體很好,否則也不會站在這裡跟你說話了。”
見他執意如此,喬念漓咬着脣,心中不詳的感覺愈發濃烈。
“好,不說算了!”
她氣的跺腳,轉身離開。
回到總裁辦公室,男人疲倦的坐在椅子上。
最近身體情況愈發下滑,開個跨國會議便耗盡了力氣。
何軒見顧璟琛虛弱的樣子,心疼的眼圈發紅。
“爺,我一直在催工廠那邊研發新藥,你一定要堅持住。”
顧璟琛卻絲毫不在意,擡頭看向他,“你把我名下的財產清算出來,若是哪日我不在了,你便轉到念漓的名下。”
“爺!你怎麼能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何軒跟了顧璟琛多年,聽到這話眼淚刷一下就掉了下來。
“聽我的,去吧。”
顧璟琛闔上眼睛,“我有些累,要休息一會兒。”
何軒擡手擦了擦眼淚,小心翼翼的關門轉身離開。
出來,正好撞上喬念漓。
雖然辦公室隔音效果很好,可何軒還是沒來由的心虛。
喬念漓知道從他的口中也問不出什麼來,細細的打量了一番,便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喬念漓這才露出慌張的表情。
剛剛何軒出來,眼角還有些溼潤。
難道,顧璟琛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
想到這類,她直接給顧璟琛的私人醫生打過去了電話。
“你好,我有事要跟你說,你現在方便麼?”
半個小時之後,兩個人在樓下的咖啡廳見面。
醫生有些無奈,揉着太陽穴,“喬小姐,顧先生特意讓我爲他的病情保密,你這樣的行爲我很爲難。”
“我是顧璟琛的妻子,不屬於外人,更何況您並沒有過多猶豫便答應了跟我見面,想必也是顧璟琛的病情不樂觀了吧。”
喬念漓語氣平靜的看着她,這倒讓醫生很意外。
他見過很多病人危在旦夕,妻子哭天抹淚的樣子。
“喬小姐難道不擔心?”
他擡眸,問道。
“擔心,但是哭泣悲傷並沒有任何用處。”
喬念漓直接提出自己的疑問,“顧氏已經將周魏然手下的特效藥廠收購了,沒有理由控制不住顧璟琛的病情。”
“的確。”
醫生苦笑一聲,“可顧先生並不是簡單的心臟病,藥廠的專家一直在研發新藥,可這樣也跟不上顧先生病情嚴重的速度。”
喬念漓眼前一黑,差點就暈了過去。
“喬小姐不要擔心。”醫生嘆了口氣,“顧先生病情快速的惡化是因爲他工作太過於勞累和經常受到刺激的原因,若是能得到很好的療養,說不定會控制住。”
“但是……我們勸不動他。”
“我可以。”
喬念漓斬釘截鐵的說,“我會好好照顧他的起居,剩下的就麻煩你們了。”
她站起身,鄭重其事的對醫生鞠了個躬。
醫生連忙起身,“你別,這是我的工作,我自然會盡心的。”
仔細的詢問平日裡飲食都需要注意什麼,喬念漓一一記了下來。
從咖啡店出來,她便徑直去了超市。
她很久沒有給顧璟琛做過飯了,這次一定要給他多做一些好吃的。
一路上,她已經將今晚做什麼菜都想好了。
等到她大包小包的拎菜回家,便聽到了客廳裡傳來的聲音。
緊接着映入眼簾的一幕,讓她心頭冰冷。
顧璟琛與溫柔雅二人坐在餐桌前,溫柔雅面前擺放着一堆專業儀器,滿臉嚴肅認真的給他檢查者身體。
而顧璟琛雖沒有不耐煩,卻也十分配合。
“顧先生,你不舒服的時候都會有什麼感覺,例如心跳加快,胸口悶?”
溫柔雅擰眉耐心的詢問着,這與她以往嬌氣的樣子大相徑庭。
“還好,偶爾會覺得疲憊。”
顧璟琛願意配合溫柔雅,也算是多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他真的很想陪喬念漓一起白頭到老。
而溫柔雅也算這方面的專家。
“那我先簡單給你檢查一下,至於其他的指標,我會帶你去我朋友的私人醫院測量。”
“好。”
溫柔雅餘光看到喬念漓回來,不動聲色的將手搭在顧璟琛的手腕上。
見他反感,溫柔雅連忙解釋說,“別動,我給你診脈。”
說着,笑了笑,“這是我跟一位中醫老師父學的,顧先生要相信我。”
旁邊的李媽揪着掃把,神情緊張。
她也算是顧家的老人了,對顧璟琛的關心並不比他身邊的人少。
兩個人如此專注,也沒有注意到喬念漓回來了。
難道,顧璟琛把自己的病情告訴了溫柔雅,而自己,卻一直被蒙在了鼓裡?
他寧可告訴溫柔雅,都不願意告訴自己嗎?
這個認知,讓她心裡十分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