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語,你這個賤女人!”淺歡用力的搖晃着她,一次一次將她的後背抵在牀沿上。
想要推開眼前的瘋女人,可淺語使不出什麼力氣,況且失去理智的人力氣非常大,她根本就推不開淺歡。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子無力的軟了下來最後蜷縮在牀上痛的發抖。
似乎察覺到她不對勁,淺歡立刻鬆開了自己的手,退後幾步與淺語保持距離,譏諷的開口,“淺語,你在我面前裝是沒用的,什麼時候不要臉到這個程度了,只會求取同情心。”
“你在做什麼!”
宮明夜一把推開淺歡,連忙扶着淺語,神色慌張:“你怎麼樣了,傷到哪裡。”
“我疼,傷口疼。”
淺語疼的冷汗直流,淺歡還真不是一般的狠,居然用那麼大的勁。
宮明夜按了呼叫器,“一分鐘之內給我到病房,立刻!”
“先趴着,暫時不要躺着,疼的厲害嗎?我先給看看傷口。”
說畢,宮明夜自然撩開淺語衣服,動作輕柔,生怕碰疼了她。傷口受到二次創傷,擦傷出血,“先忍一忍,傷口再次出血。”
雪白紗布上的鮮紅是那般刺眼,炫的他沒辦法張眼。
漆黑的瞳孔流出駭人精芒,寒氣逼人,眼底蓄滿了怒火,瞳孔一轉,落在一臉不可思議的淺歡身上,如肖刀扎她心,要讓她償還。
他居然對淺語那麼溫柔。
爲了她,恨不得將自己生扒剝皮了。
“明夜,你這是什麼眼神?我懷疑我傷害她嗎?”
篤定的目光,一點也不打算給她機會解釋。
“淺歡,你的任性適可而止,躺在這裡的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你們身上流着同樣的血。”
他這是一口咬定了就是她。
他的肯定刺激了淺歡,“我什麼也沒對她做!我有那麼傻嗎?你還在這裡,只有我來看她,當着你的面我就害她,我是傻子不成。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冤枉我,這對我不公平。”
淺歡委屈的紅了眼睛,“明夜,就算你不相信我會對姐姐好,至少你該清楚我對你的愛,我能傻到在你眼皮子底下傷害她嗎?你這樣對我,知道我有多絕望嗎?距離上一次這麼多天我們一直冷戰,知道你受傷,我不顧一切,拋了臉面主動來找你,你居然這樣對我……”
淺歡委屈的淚根本止不住,隔着段距離都能看到一顆顆掉下來,轉眼間,地上已溼了一團。
宮明夜舒展的眉頭漸漸擰起來,扭成了川字。
他來的時候的確沒有看到淺歡對淺語動手,只是和她面對着,手半伸開,分不清是傷害她收回,還是要扶她。
而淺語的疼,的確是再次撕裂。
“明夜,你不懷疑淺語居然跑來懷疑我,我沒有1;148471591054062那麼傻,不會當着你的面傷害她,而她卻一直想得到你,傷口再次裂開而已,只要幅度大些她就可以辦到,你爲了她居然這麼傷我,我有多難受你知道嗎?”
越哭越大聲,淺歡根本都控制不了自己,淚水越來越多,瘦弱的身體抱成一團,全身顫抖,更能清楚的聽到清晰抽咽聲。
宮明夜的眉擰的又緊了幾分。
氣氛一度沉默。
就在淺語以爲宮明夜一定會相信淺歡,沒想到開口的內容確實是讓她震驚。
“出去,從現在到她出院,不要出現在這個病房。”
“什麼?”
淺歡不相信這是真的,可明夜的眼神卻是那麼真實,她崩潰的很,“這麼說,你是相信她,而不相信我,讓我走?”
“出去!”宮明夜再命令,神情憤怒不容拒絕。
“明夜,你真的已經不愛我了!”
哭着摔上門出去,跑出去一大截都還能聽到她的哭聲,這寂靜的空間顯得格外突兀。
醫護人員匆忙進來對淺語傷口做了緊張處理,結果和宮明夜說的一樣,二次撐裂,讓一定要注意休息,避免再劇烈動作。
“我看你是不想要自己身體了。”
耳畔響起他嘲諷的聲音。
淺語看過去,盡是譏笑,她很不爽:“我現在這樣都是被誰害的,先是要替你擋子彈,接着住院,這也就算了,麻煩你能不能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問題,不要讓她一次次找上門找我麻煩行不行,多少條命也不夠這樣謀害的。”
“現在纔講事實有什麼意義?”
他以爲她什麼也不會說,就當是默認淺歡說的了,現在直接講是因爲淺歡倒是讓他意外。
剛纔的事但凡多少看在眼裡的都知道怎麼回事,雖然他不瞭解面前這個女人,按她現在的想法來看,她不屑於做那些事。
淺歡不知道,他們兩個已經離婚了。
就算淺語心裡有想法,也絕對不會展現出來,她不笨,早就看透了不可能,纔不會有任何動作。
“沒意義,雖然因爲你的原因我差點再次出問題,不過好在你還沒有被愛情衝昏頭腦,知道正常判斷。”
“……”
這女人當他是什麼?
內心默默嘆息,他輕聲道:“好好休息。”
“宮明夜,有件事我必須要和你談談。”淺語神色嚴肅。
“說。”
她這樣準沒好事。
“我想要一個清靜和熟悉的環境,我要回淺水灣,不能繼續呆在醫院永遠也得不到太平。”
淺水灣。
從來沒有一刻覺得淺水灣這麼舒適安心過。
坐在自己牀上,她再也不想動分毫,不知不覺,淺水灣已經被她視爲家,她唯一的家。
“看你精神的很嘛,大晚上折騰回來都沒有睏意。”
這種清冷中帶着嘲諷的聲音,除了宮明夜不會再有第二個。
他的表情總是那麼欠扁。
“對,我精神好的很,本來就是小傷,只要回來保證藥到病除。”
俗話說的好,心情好了一切都好。
“這個道理你反正是不會懂的。”
對於宮明夜這種從小就含着金湯匙的人,哪裡知道有時候真是心情差到爆,嚴重需要一件高興的事證明自己的那種感覺。
“那你現在心情好了吧?”
莫名其妙,宮明夜居然問她心情好了沒?
破天荒啊!
“好了!“
淺語小心的瞄着他,總覺得這關心的話絕對不應該從他嘴裡出來,擦擦眼睛,她又確認了一遍,如畫師精心雕刻,一刀刀完美呈現出來的完美輪廓的臉並沒有別的情緒。
真的只是關心她?
“哦。”
一直抱胸的雙手放下,他邁着長腿走進來坐到房間的休息沙發上,閉眼揉眼睛,面露疲態。
“我很累,去給我倒杯水上來。”
什麼?!
“宮明夜,你是不是過份了,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受傷的人,你讓我下樓倒水?”
故意的!
絕對是故意的!!
你說真的累我相信,可是居然在那句話之後,宮明夜,你真是……淺語氣的不行:“你好手好腳的不能去是不是,我這還受着傷呢!”
“不是已經好了嗎?”
……
行!
說出院的時候什麼也不反對,以爲同意呢,沒想到在這裡憋着。
“等着!”
宮明夜一定是看到她從醫院回來一直都咬牙撐着不叫一句疼,淺語忍着小步移動,她可怕了再次撕裂,在醫院被淺歡害的撕裂那個瞬間,真是疼的她想死。現在想想,子彈擦過她身子時,她用的是怎樣的毅力才扛過來。
淺語下樓,自己喝了些,再接好還是用了好一會兒。
拿上樓,他自然不滿。
“不就中個塑料子彈嘛,還是路過,打個水還這麼慢,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豆腐做的。”
“是!!對不起,下次我會努力的讓自己飛奔起來的。”
天知道,在極其憤怒的情況下笑着說這些話,她是有多麼,多麼的痛苦。
簡直比當時受傷還痛苦。
宮明夜將頭一側。
“那你這水還要嗎?”淺語耐着性子再問。
“不要。”宮明夜無溫度的瞬回。
咕嚕咕嚕。
兩大口,淺語將一大杯水全部喝下肚。
MD,氣死她了,真是!
正在喝水的淺語並不知道,宮明夜銳利的眼神也在此刻掃在她身上。
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有趣。
這段時間她總會給他看到不一樣的她。
“好了,把這杯子拿下去放了,然後給我衝杯咖啡進來。”
當宮明夜茶杯裡還有一大半的茶水就要讓她去倒,然後再給她命令的時候,淺語徹底的暴走邊緣。
她是個受傷的人好嗎?
而且還是因爲救他好嗎?
這宮明夜真的太過份,提前出院怎麼了,就因爲她態度堅持就要回家被他這麼折磨啊?
當她傻嗎?!
不逼她出絕招真的會要人命的!
“好……”
轉身,往門口走去。
唉呀。
淺語摔在走廊上了,而且摔的非常嚴重,至少是她的腿先着地,本想意外摔倒躲掉被折磨的,人算不如天算,心裡想着摔跤姿勢,沒有發現茶杯裡的水漏了些出來,她正好踩上。
撲通一聲,她重重摔下去。
重要的是,除了背,她的腳踝傳來陣痛,微移痛一下都疼的想罵娘,完蛋,她居然還扭傷了腳。
淺語對自己這人品真絕望了。
這次是真的完了,就算自己想要起身也起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