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尼姆市的街頭。
一隻六眼飛魚從天空中飛落,兩人一蛇從飛魚背後跳了下來,隨後那飛魚飛上天空,消失在月色裡。
“呼,總算回來了,說起來我算是餓了一個月吧,找個地方大吃一頓吧。”
“嗯……不去黑暗廚房。”
溫文在天幕巨鯨上,和總會來人交談一會兒之後,就被人用六眼飛魚送了下來。
不過他們只負責送到尼姆市,溫文要想回華府大區需要自己買機票。
其實對於溫文來說,在哪裡做偵探都一樣,畢竟語言相通,而且金鷹大區對於他來說還更新奇一些。
不過收容所的根基在華府大區,所以溫文也不想在其他大區待太久的時間。
溫文定製的飛機,估計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工,到時候美加大區的人會送貨上門,這不需要溫文自己費心。
大吃一頓之後,溫文就用獵人協會的權限,搞了兩張免費機票,準備返回華府大區。
……
門夏省,溪虹市,荒木縣。
一個拿着公文包的男子,臉色煞白,身體不停的哆嗦着。
他名叫衛祭先,是別省的一個協助者,雖然不是超能者,但也有幾手常人沒有的本事。
長時間的獵魔工作,對普通人的精神壓力太大,所以每個協助者在工作一段時間之後,都會有一段假期。
他家住在鄉下,由於他車到站的時間比較晚,太陽已經落山,只剩下一趟回他家的客車。
等車的只有他和另外一個乘客,奇怪的是當他上車的時候,另外一人還沒有來得及上車,客車就發車了,而此時車上只剩下了一個座位。
這輛車行駛的很平穩,沒讓衛祭先感受到一絲的顛簸。
起初衛祭先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他一路趕來已經很累了,只想先在車上睡一會兒。
但他剛剛入睡,就打過來一個電話,那是他的隊長,告訴他的假期延長了十多天,不需要着急回去工作。
放下電話的時候,衛祭先覺得自己有些發冷,而且剛纔醒來的時候,好像所有的乘客都在看他……
再細細觀察下去,這車上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打鼾,甚至於……
沒人呼吸!
這是一輛鬼車!
坐在衛祭先旁邊的一箇中年婦女,悄悄趴在衛祭先的耳旁說:“大兄弟,你上錯車了,這輛車上都不是人……”
“那……那怎麼辦?”
衛祭先哆嗦着說,他看起來很害怕,可手裡已經拿上了一把最近新發下來的捉鬼利器,童子尿高壓水槍。
這東西是最近從協會高層下發下來的,對付普通小鬼基本一槍一個,雖然他拿這一車鬼沒辦法,但臨死拉兩個墊背還是可以的。
不過爲什麼他家鄉會出現這麼一輛鬼車?
這地方的獵人協會是在玩忽職守嗎?
那些躲在隱蔽地方的小鬼,沒人發現就不處理也就罷了。
這種大搖大擺去客運站接客的鬼車,竟然還能運行簡直就是離譜,而且車上竟然有這麼多的乘客,怎麼可能不被發現。
大嬸小聲說:“要不這樣吧,我帶你從窗戶跳下去,不然一會兒那些東西反應過來,你……”
“好的,快一些。”
衛祭先知道這大嬸也沒安好心,可能是想要把他帶出車自己享用,可衛祭先的欣喜不是假裝的,一旦出了這輛車,他需要對付的鬼魂就只是這大嬸一個了。
那大嬸抓住衛祭先的肩膀,直接就從車窗之中跳了出來。
鬼魂的力量,讓衛祭先平穩的落地,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那大嬸果然如同衛祭先所料,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對衛祭先說:“這下子,就沒有人跟我搶你了。”
大嬸的臉色變的青白,身上散發出森森鬼氣,而衛祭先也握住了童子尿手槍,隨時可以噴這大嬸一臉。
就在這時,一陣含糊不清的哭聲出現,打斷了即將動手的一人一鬼。
兩人回頭一看,就看見一個穿着紅衣,扎着馬尾辮的長髮女子,背對着兩人坐在路燈下。
衛祭先心中一凜,作爲一些協助者,他就算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個新出現的女人,絕對有問題。
大嬸煞氣森森的走向這年輕女子,這個紅衣小女鬼是想要和她搶男人?
她趙大媽活着的時候,就不是喜歡與人分享東西的性格,想當初有個女人想和她搶老公,直接就被她在大街上折辱了一番。
而這女人身上只有稀薄的鬼氣,她趙大媽幾巴掌就可以將她打到魂飛魄散。
“起來,然後給老孃滾。”
“我……眼睛,不見了……鼻子,手……”
趙大媽眉毛一挑,這個小女鬼要玩這一招嗎,接下來是不是還要轉過來嚇她一跳?
這都是弱小怨魂慣用的把戲,它們力量很弱,所以要將活人嚇到精神失常纔可能得手,可這對她這種積年老鬼哪有什麼效用?
她一巴掌按在了紅衣女子的肩膀上,一按就塌了下去,就好像那衣服裡是一團鬆散的線團一般。
“這感覺好像不太對,我應該是能碰到她鬼軀的。”
疑惑的趙大媽繞到紅衣女子身前,看到那紅衣女子的正面之後,猛然瞪大眼睛,只覺一股寒氣直衝頭頂,鬼軀都有些不穩。
她在這女子的正面,又看到那馬尾辮!
不止是馬尾辮,這個蹲在地上的女人身上,只有長長的頭髮,和一團血粼粼的聲帶,其餘什麼都沒有!
那一身紅衣,是用頭髮撐起來的!
而且這東西身上鬼氣,不是來自於她自己,而是來自她身前一個已經不成人形的鬼魂。
女子身上無數頭髮在那鬼魂的身上穿梭着,一一的搜尋鬼軀身上的各個部件,一邊尋找她還在一邊嘟囔着:
“我的腳去哪兒了,我的心臟……我的耳朵……”
趙大媽急忙想要從這裡逃走,卻發現自己已然動彈不得,所有能力發揮不出一分。
“找完他……再找你。”那一團聲帶含糊着對趙大媽說。
衛祭先緩緩的後退,退出十來米後拔腿就跑。
那一團東西絕對不是鬼魂,也不是什麼簡單的怪物,至少他所在城市的獵人協會,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詭異的東西。
鬼車沒有嚇到他,趙大媽沒有嚇到他,但那團頭發和聲帶,卻讓身經百戰的他毛骨悚然。
一路跑到另一個村子的村口,衛祭先才終於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