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冰冷的狗糧拍在我臉上

櫃門一下子彈開了,在場的小巫師們也屏住了呼吸,湯姆也有些好奇:赫敏最害怕的東西是什麼?麥格教授拿着零分的考卷衝出來和她說她掛科了?

櫃門開後,這個問題有了答案。

一個人影無力的從櫃子裡跌落出來,帶起了一蓬塵土。

在塵土飛揚中,赫敏認出了這個人影,是湯姆·約德爾。

此時的湯姆身上佈滿了細沙,就像剛從沙地裡挖出來一樣,黃色的細沙覆蓋在他身體表面,如同一片黃色的蛋殼。黃沙噗噗落下,湯姆就好像從蛋殼裡破殼而出一樣。只不過此時的破殼帶來的是凋零與死亡。

湯姆如同一個在遺蹟中沉眠千年的人偶,身上佈滿了沙礫。他的皮膚不再光澤,頭髮也變得枯黃。不過似乎他還留有最後一絲生命力,他手掌顫抖了兩下,從袖口裡拿出了一朵枯萎的白薔薇,塞進了赫敏的手裡。

“赫敏……赫敏……”

赫敏已經看呆了,她感覺自己的脊椎骨似乎被人抽走了,她直接癱坐在地上,將自己的手伸向湯姆那毫無生機的面龐。這時,一個看起來像是日記本的小本子從湯姆的身上掉了下來,吸引了赫敏的注意。

她忍不住將本子拿了起來,打開翻看裡面的內容——果然是湯姆的日記。

“30.07.91,今天遇見了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她遞給了我一袋很好吃的小蛋糕”

“31.07.91,那個女孩居然在我釣魚時嚇我,好在魚沒有跑掉,她還被那條魚蟄了一下——活該,不過她笑起來可真好看。”

“01.08.91,和她一起去逛了對角巷,陪她買了課本、校服、魔杖,我還抽中了大獎……”

赫敏看着手中的日記本,美好的回憶如潮水般涌來,再看到湯姆乾癟的面孔,一切的美好都化作了悲傷……直到湯姆在遠處輕輕咳嗽了一聲,她才如夢初醒般的意識到這是虛假的幻象。

赫敏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就中瞭如此低劣的把戲,居然被一個冒牌貨給騙了,明明真正的湯姆一分鐘前還站在她旁邊,結果在看見他的“屍體”時,自己居然還是亂了陣腳。

“滑稽滑稽!”

伴隨着一記鞭子一樣的脆響,地上乾癟的屍體像是被泡在水裡的幹木耳一樣,一下子豐潤了起來,肌膚又恢復了光澤,身上的沙漠長袍也迅速變化,變成了一身蘇格蘭傳統服飾:下身是一條長度及膝的黑底紅塊的方格呢裙,上半身穿着一件色調與之相配的背心和一件花呢夾克,腳上則是一雙長筒針織厚襪。裙子用皮質寬腰帶繫牢,腰帶下面懸掛一個大腰包。

“湯姆”一下子跳了起來,大家這纔看到他背上居然揹着一柄長弓,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風笛,腰間還彆着一把闊劍。

在衆目睽睽之下,“湯姆”用風笛吹奏起了歡快的樂曲,同時還跳了一支凱利舞。

大家先是一愣,然後爆發出了一陣大笑,湯姆看着自己那滑稽的模樣,只能強顏歡笑。好在博格特被這陣笑聲弄糊塗了,飛快的躲進了衣櫃裡,結束了湯姆的尷尬。

赫敏有一路小跑了回來,臉上微微發燙,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好像在全班面前似乎暴露了什麼。不過身邊的同學似乎沒看出什麼端倪,連盧平教授都只是淡淡的表示:畏懼屍體是非常正常的表現。

剛剛博格特變成的湯姆,因爲脫水而變得乾癟、脫形,周身還裹着細沙,也就只有赫敏才能在近距離辨清他的身份,其他同學站在遠處,只能看個大概,大家都沒有多想,只是覺得赫敏最後變出來的服飾和舞蹈很有意思。

或許諸多人裡,唯一看破端倪的只有兩個半:湯姆、蘇·李,那半個是比其他小巫師離得更近一點的盧平教授。

蘇·李眯起了眼睛:剛剛那個人影,有點像湯姆啊,而且最後起來跳舞的,也是湯姆·約德爾,所以赫敏害怕的其實不是屍體,而是湯姆·約德爾的屍體?她在心中有了一個有九成把握的猜想。

這樣一想,蘇·李瞬間覺得自己臉上彷彿被拍了一大袋狗糧,冰冷的狗糧砸在臉上,讓自己一下子就吃了個八分飽。

大家都在哈哈大笑,非常快活,湯姆心裡卻有點愧疚,在赫敏站穩後,他趁其他人不注意,在袍子下方牽住了赫敏的手。

“不用怕,我一直都在,”他輕輕的說道。巫師袍寬大的袖口很好的遮掩住了兩人的小動作,沒有人發現這兩人的手已經握在了一起,“而且別忘了,可以變身鳳凰的我是不死的。”

湯姆安慰着赫敏,赫敏低着頭,嗯了一聲,把湯姆的手握的更緊了。不過聽着湯姆的話,她的心頭卻閃過一絲疑惑:難道他真的能做到不死不滅嗎?難道鳳凰的復活是沒有代價的嗎?

“你剛剛好像在看一個本子,那個本子裡寫了什麼啊?”湯姆在邊上問了一個自己比較關心的問題。

“啊?”赫敏驚慌的擡起頭,但又迅速鎮定下來,“一本日記,你的日記。”

湯姆:!

“正經人誰寫日記啊……我從來不寫日記的……”湯姆無力的吐槽到,不過他也對日記的內容更加的好奇,“那日記裡寫了什麼?”

赫敏白了他一眼,“反正都是些臆想出來的東西,不說也罷。”

湯姆卻不肯放過,用食指不停的撓着赫敏的手心。

“你就和我說說嘛~”他開啓了騷擾模式。

赫敏不勝其煩,氣鼓鼓的盯着旁邊的男友,最終壓低了聲音說道:“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上面全是你欺負我的內容,我當時一看就氣清醒了,恨不得把那隻博格特打一頓!”

湯姆:……

這時,盧平教授也準備好叫下一個人上場了。他的目光在人羣中晃來晃去,最終鎖定在一個人身上。剛剛的場景,盧平也看在眼裡,於是他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要知道,盧平曾經也是掠奪者四人組之一,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雖然成年後他把這份情感很巧妙的隱藏了起來,但他的本質還是那個愛玩愛鬧的少年。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約德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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