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具體證據證明他謀殺鄧布利多,而被魔法部解除懸賞通緝,到被校董會委任爲霍格沃茨校長,斯內普在全程都表現得相當平淡,彷彿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事。
當他重新返回霍格沃茨,無視海格殺人般的目光,穿過城堡的橡木大門直接前往校長辦公室。在短暫的路程中,斯內普能夠感受到昔日同僚們仇恨的目光,儘管他們都很小心地將心裡的憤怒與仇恨隱藏起來,但斯內普知道昔日的同僚並不歡迎他,甚至想殺死他爲鄧布利多報仇。
然而,可笑的是,他也只是按鄧布利多的吩咐去做。
“如你所願,我回來了,成了最不受歡迎的人!”
走進校長辦公室後,斯內普來到昔日的校長肖像前,用略帶譏諷的口吻說。
“霍格沃茨學校已經徹底落到伏地魔的手裡了,”沉眠中的老人睜開眼睛,看向面前的接任者,平靜地說:“我希望你能夠履行昔日的誓言,盡全部的力量去保護霍格沃茨的學生。”
“這並不容易。”斯內普抖動嘴脣,輕聲說:“黑魔王要求我開除所有麻瓜出身的學生,你知道我沒有多少選擇的權力。”
鄧布利多沉默片刻後,微笑着說:“這算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不是嗎?就像薩拉查·斯萊特林一樣,他們都對麻瓜巫師帶有偏見,想將他們趕出霍格沃茨。”
“情況比你預想的還要更加糟糕。”
斯內普無法理解鄧布利多的從容,從長袍口袋裡掏出一份幾天前的報紙:“也許,你可能不太清楚,如今的魔法部多了個麻瓜巫師登記委員會,他們正將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師送進阿茲卡班。”
校長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斯內普也結束了跟鄧布利多肖像的對話。
“假的?”斯內普顯得很驚愕。
“我需要你在合適的時候,將真的寶劍送到哈利的手裡。”鄧布利多承認了格蘭芬多寶劍很重要。
“這一點都不好笑,”斯內普對鄧布利多的敷衍非常不滿,“你什麼都不肯告訴我。”
斯內普皺起眉頭,但還是湊近鄧布利多的肖像,把它往外拉。
斯內普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忽然冷笑出聲,“據我所知,那傢伙可不是那樣的人。”
對鄧布利多來說,艾伯特是個意外之喜。
“還有另一件事。”斯內普看着幾乎摔門而出的麥格教授,“黑魔法防禦教授與麻瓜研究教授的空位,我已經找到合適的人選了。”
“據我所知,黑魔王還打算讓亞克斯利抹掉85年至今的麻瓜出身登記記錄。”斯內普直接把那份報紙給甩在桌上,那聲音讓很多假裝睡覺偷聽的肖像都睜開了眼睛。
“我想你應該看過報紙,知道最近魔法部成立了麻瓜出身委員會的事了吧。”斯內普沒去看昔日的同僚,繼續說:“根據魔法部最新制定的法律,他們認爲麻瓜出身的巫師盜竊了巫師的魔法……”
“有些事已經不是我盡全部的力量就能夠辦到的問題了。”
“這點也在我的預料之中。”鄧布利多點頭吩咐道:“挪開我的肖像畫。”
鄧布利多的肖像輕飄飄地來了這樣一句,讓斯內普感到無比惱火。
“它有什麼用途?”斯內普從裡面拿出仿造的格蘭芬多的寶劍,“難道你指望波特用它殺死神秘人。”
“如果他們知道我只是按你的吩咐去做,不知道會有什麼感想。”斯內普譏諷道。
然而,麥格教授已經離開了。
斯內普懶得跟鄧布利多爭辯,只要鄧布利多有辦法解決那些問題,他有自信讓霍格沃茨在他的控制下平穩過渡,而不至於讓霍格沃茨任由食死徒擺佈。
“我不可能把我所有的秘密都裝在一個籃子裡,特別是一個許多時間都掛在伏地魔胳膊上的籃子。”鄧布利多搖頭道,“而且,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這……”
滿臉陰沉的麥格教授推門走了進來,冷漠地看向坐在校長辦公室座位上的殺人犯,抖動嘴脣詢問道:“校長,你找我有什麼事?”
如今,有了艾伯特作爲計劃的託底保障,連學校的院長們都紛紛選擇幫助那些麻瓜出身的學生,那些孩子的處境要比預想的好很多,鄧布利多並不擔心他們會被扔進阿茲卡班。
“哦,真像他們會做的事情。”
對艾伯特的付出與努力,鄧布利多還是相當認可的,只是有些事並非按照他的意志而轉移。
“這實在太荒唐了!”麥格教授尖叫的打斷道。
“黑魔王要那把格蘭芬多的寶劍。”斯內普忽然說。
“格蘭芬多的寶劍很重要?”斯內普下意識問道。
“這是魔法部的命令,如果你對此有意見,我建議你去向魔法部抗議。”斯內普冷漠地說:“我想說的是,霍格沃茨將從下學期開始,不再接受麻瓜出身的學生,而那些在霍格沃茨就讀的麻瓜出身的學生也將遭到開除。”
“這是魔法部的要求,我可不希望有傲羅來霍格沃茨抓走那些麻瓜出身的犯人!”
“這些事,你無需擔心,安德森先生已經提前預測到了。”鄧布利多微笑着看着斯內普,輕聲安撫道,“至於85年至今麻瓜出身登記記錄,早就被艾伯特與斯克林傑從魔法部給移除了,就算食死徒想要對他們不利,也不太可能找到那份名單。”
“這點你不用擔心。”鄧布利多平靜地說,“霍格沃茨的麻瓜家庭出生的學生,你只要對外聲稱說是,根據魔法部的要求開除麻瓜出身的學生就行了,至於那羣可憐的孩子,安德森先生會給他們提供幫助的。”
“那把劍是假的,你可以把它拿去給伏地魔。”鄧布利多說。
“艾伯特·安德森?”
斯內普也沒在意對方的失禮,擡起魔杖關上辦公室的門後,將視線重新挪向鄧布利多的肖像。
“你做得很出色,我還指望你繼續取得伏地魔的信任,時間越長越好。”鄧布利多說。
“其他事想必你也已經有解決的辦法了?”斯內普微挑眉梢看着肖像裡的老人。
果然,人死之後,對很多事都變得漠視了。
肖像打開後,露出藏在後面的洞,裡面居然藏着一把格蘭芬多的寶劍。
“不要帶着偏見,安德森先生一直都在默默地幫助他們,也正因爲有了他的幫助,很多事情纔不至於走向另一極端,不至於拐向太糟糕的結局。”
“我敢說伏地魔沒見過真正的格蘭芬多寶劍,沒法辨認出來,因爲這把寶劍仿製得非常逼真。”鄧布利多解釋道:“事實上,除了妖精外,多數巫師都無法辨認出只有妖精造的武器才具備的特性。所以,你不需要擔心伏地魔會認出它是冒牌貨。”
說着,他將一封信甩到桌上。
“那安德森呢?你甚至讓他幫你處理給波特的遺囑。”斯內普對此感到費解與惱火,指責道,“你顯然更信任他。”
斯內普冷漠的語氣中帶着些許的自嘲,他其實也不太在意麻瓜巫師的處境,說到底那些都跟他沒半毛錢的關係,但斯內普仍然願意遵守與鄧布利多之間的約定,儘可能保護霍格沃茨的學生,可眼下有些事已經超出了他的控制,就算他想幫忙也無能爲力。
麥格教授咬着嘴脣握緊拳頭,但她顯然也知道繼續爭辯沒有任何意義,至少這些事也完全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我並沒有告訴安德森先生太多東西,很多事都是他自己搞清楚的,別忘了,他是個預言大師,腦子還比多數人聰明,所以我沒太多的選擇,只能相信他。安德森先生也證明自己是可信的,而且有些時候我和他都別無選擇。”
“是的。”
“那傢伙可不是一個會按照別人命令去做的人。”斯內普提醒道。
“我從沒命令過他,我們只是……合作關係。”
“看來,跟安德森合作過的人下場都不太好。”斯內普嘲諷道。
“那都是我們自己的選擇,不管是我,還是斯克林傑。”鄧布利多搖頭道,“跟安德森先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