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媽媽越發的消瘦起來,臉頰原本還有些肉的地方也漸漸凹了下去,程晨心痛的坐在一旁,幫着程媽媽按摩着,每每在媽媽醒的時候,程晨都是一幅沒關係,沒事的摸樣,儘可能的去說些話語安慰着,可是每一次程媽媽都只能聽到一半便又瞌睡起來,最近這些日子醒來的時間越來越短了,程晨低着頭鼻尖發酸的繼續按摩着媽媽的手臂處,“程晨……”
“啊,媽,醒了,要喝水嗎?”程晨轉過身抹去眼角的淚水關心的問,程媽媽用點頭代替了語言,但是程晨不知道此時的程媽媽眼光一直跟隨着自己,似乎要將她的身影映在瞳孔裡一般,“來,小心點。”程晨端着溫度適合的水杯走到程媽媽的身邊,扶起她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喂着。
“程晨,原諒你爸爸吧。”程媽媽突然開口道,程晨心中一驚,從爸爸媽媽離婚以來,媽媽一直都沒有跟自己提過爸爸,現在……“孩子,媽媽知道這副身體還能堅持多久,你叔叔媽媽不擔心,媽媽只有你這麼一個孩子,你過的好了,媽媽才能安心的離開,我知道你心裡是有你爸爸的,我在的時候,你不去他那就算了,有媽媽給你做後盾,可是……媽媽要是不在了,你怎麼辦,你唯一的親人不就只剩他了,孩子……”
“媽。”程晨哽咽的打斷程媽媽的話,她難受,她心疼,她從來都沒有去想象有一天最愛自己的人離開後,會是什麼樣的生活,“你不會離開我的,你答應過我要創造奇蹟。”
程媽媽努力擡起手臂摸着程晨的臉頰,“傻孩子……就算沒有這次,媽媽也會離開這個世界的。”
“我不管,別的我都不要,我只要你再多陪我幾年。”
程媽媽輕嘆了一聲,摸着程晨的頭髮,“別太執着了,我看那個夏明譯人不錯。”
“我知道,媽,我明天帶他正式來拜訪吧。”程晨說完這句話後,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辦,爲什麼在聽到媽媽對夏明譯的評價後,自己會說
那麼一句話,而現在……要怎麼辦。
王叔叔停了工作,每天都在家裡陪着程媽媽,程晨下班前接到一通電話,當站在那個人面前的時候,程晨滿眼的是冷漠,程新軍細細觀察着程晨的臉,眉眼間和自己多麼相似,“你……”
“有什麼快說,我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浪費。”程晨搶先開口。
程新軍笑了笑,“我聽說你去了韓國。”
“不是聽說,是事實。”
“這幾年過得好嗎?”
“託您的服,沒病沒災,小麻煩不斷的過着,安穩的很。”程晨略帶嘲諷的語氣讓對面的中年男人神情頓住。
“程晨,爸爸……”
“程新軍先生,您把身份搞清楚了我們再說話。”程晨掛着淡淡的笑說完後站起身就要走。
就在這個時候,程新軍再次開口,“程晨,你媽媽,她好嗎?”
程晨側臉的神情瞬間僵硬,死死盯住地面,“跟你沒關係。”簡單的五個字,將彼此兩個人之間劃分的一清二楚,程新軍看着那個離開的決絕的背影,心中的悲苦慢慢溢出,而更多的是懊悔。
可是他還是起身走出門,趕在程晨上車之前喊着,“你奶奶想見你。”
“我的答案你根本就不需要聽就應該知道。”程晨看着面帶期許的男人淡淡開口。
程新軍追着程晨的腳步,“程晨,是爸爸做錯了,你奶奶她真的很想你,你去看看她好不好,算是我求你。”
興許是聽到最後一句話,程晨已經拉開車門的手頓住,嘴脣輕動,轉過身看着程新軍,“你不用求我,或者你應該在說出這句話之前,想想我當初求你的那一刻,你是怎麼做的。”
坐車回到公司後,程晨一路上都難以平復自己內心的感受,如果在程新軍說最後一句話之前自己不會有什麼觸動,僅僅是那麼一句話,程晨回想起了那一天,自己跪在地上求着那位如天一般的父
親,別拋棄,換來的卻是你活該三個字,程晨漸漸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在抑制不住的發抖,後來,如果不是媽媽,現在也許就沒有程晨了。
夏明譯從專用電梯下來,恰好碰到從員工電梯出來的女人,兩人四目相對,一瞬間程晨莫開眼光,輕點頭,朝辦公室走去,夏明譯擡起腳步,“晚上有時間嗎?”
“沒有。”程晨毫不猶豫的拒絕,卻被夏明譯拉住手腕,嘆了一口氣望着男人的眼睛,“明譯,我媽媽的身體越來越差,就算你有什麼事情,能不能讓我熬過這一關後再說。”
夏明譯聽到程晨的話,心中很是心疼,爲什麼一定要這麼要強呢,手指滑下,卻與程晨的手指緊扣,“我說過,我會一直陪着你。”
“謝謝。”許久後程晨掰開他的手指回答,“我不喜歡第三者這個身份。”
站在原地,夏明譯的指尖還留有程晨掌心的溫度,心中默唸: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李依一手端高腳紅酒杯,饒有興致的看着杯子裡的液體,從身邊走過一人直接坐在對面,“李小姐,這是老大讓我帶給你的東西。”
“是什麼?”
“老大說李小姐看完後該明白自己要怎麼做了。”男人說完站起身,“對了,老大還有一句話讓小的帶給您。”
“什麼話。”
“儘快收尾。”
手中的動作一頓,周圍又恢復了安靜,李依一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夾,打開一看,又是照片……可是,卻在下一瞬間瞳孔凝注,照片裡的孫思瓊走在一個英俊的男人身邊,兩個人都是愉悅的樣子,而這個男人卻不是夏明譯,李依一突然想起肖偉在耳邊說的一句話:你聽到的並不一定是事實,而你收集到的資料也並不全是可信的,該清醒了。
原來,如此……
李依一雙手緊緊捏住信夾一側,拿起電話嬌柔的說,“李總,上次你說的話,我考慮了,那天我有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