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眼還是那片熟悉的的白茫,但我知道所有的東西都已經不同了,不自覺將手放在小腹處撫摸着,原來這裡曾經孕育過一個小生命,不過卻被我自己搞丟了。眼角冰冷的液體淌下,是在祭奠着我的什麼呢?親人?愛人?
“你醒了?”
身邊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轉頭看去,許晨穿着白大褂看着我。
“祁墨爲你解了催眠術,秦枳現在在趕來的路上。”他煩躁地抓抓頭瞪了我一眼,“我說薛南星。你把祁墨搞成這個樣子算什麼?連名分都不給他?”
不去看他埋怨的目光,也沒去想秦枳到底知道了多少,現在的我疲憊得連睜眼都嫌麻煩,催眠術……原來我又走上了一條我母親走過的路。
“秦枳,我想是顧祁墨叫你過來的吧?”
許晨看着眼前這個男人,撇撇嘴,南星以前的眼光怎麼這麼差?這人跟祁墨比差遠了!眼睛五分,鼻子五分,嘴巴七分,皮膚八分,拼起來也就算個能看得入眼的,馬馬虎虎吧。到底是在顧祁墨身邊呆久了,早就免疫了,秦枳算得上帥的卻被他貶得泛泛之輩。
“那又怎麼樣?顧祁墨搶了我愛人這麼長時間終於良心發現了麼?”
“哧!”許晨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的愛人要沒有祁墨早就死了!再說……他們可是訂了婚的,祁墨的未婚妻什麼時候變成你的愛人了?真夠自戀的!”
看到秦枳吃癟的沒話說的樣子他就開心,也算爲祁墨出了一口氣!
“南星,你怎麼樣?”
在聽到秦枳的那百年不變溫和的聲音時,我的淚不知爲什麼就這樣落下來,看向面前站着的人,被淚水遮擋的模糊面容卻也再也找不回當年青澀模樣。
“南星,別哭!”
帶着他體溫的手指在我臉上輕撫着,卻讓我忍不住內心悲痛嚎啕大哭:
“阿枳……對不起!”
看着眼前那個臉色蒼白明顯身形消瘦的女孩大哭着喊着自己的名字,說着對不起的時候,他輕嘆了一口氣說:“對不起什麼呢?我從來不怪你,只怪我自己沒能留住你,沒能保護你。”
阿枳還是那個阿枳,那個從來不忍心責怪自己的秦枳,可是薛南星卻已不是那個秦枳所愛的薛南星了。時光荏苒,那個在陽光下親密依偎互相訴說愛意的那雙人已經回不去了!
該怪誰呢?兩年的蹉跎讓他們改變太多,我是該怪顧祁墨兩年前對自己使了催眠術讓自己活下來?亦或是怪當年秦枳沒能在身邊好好守護着我?說到底還是怪命運……
“先生您的咖啡。”
空姐溫柔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顧祁墨接過帶着灼熱溫度的咖啡道了謝,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在口腔裡瀰漫,他苦笑着看向窗外那凌亂的薄雲,南星應該醒了吧?兩年前的事也該全部想起來了,他也該放手了……失去記憶在他身邊呆的兩年原本就是自己偷來的,現在該是歸還的時候了,秦枳也會好好對她的吧?畢竟……他們曾經那麼相愛!而像跳樑小醜的他也到了謝幕的時候了!在她沒有恨上自己擅自做主洗去他記憶之前他就像個很沒用的逃兵,不敢去面對她醒來時眼裡的恨意,所以他丟盔棄甲逃離她的視線,他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