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補全道韻，神遊太虛
破碎時空。
李長青盤膝坐在重塑的小天地內。
“想要通過吞併破碎的時空，達到重塑天地的意義，首先，我需要一塊完整的天地，哪怕再小，都得是完整的。”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一塊天地哪怕是再渺小，只有其中的部分是完全的，世界運轉是規律的。
那這片時空，就是天地。
反之，哪怕這片天地再大，只要無法自行運轉，只要其中的規則和組成不夠完善，那它就算堪比乾坤，也算不上完整天地。
而現在，李長青看着自己掌控中，這一方的天地。
只有一條溪流，以及微小的天空，大地。
這樣的世界，自然算不上天地。
“天地有山川湖海，這是銘刻在軒轅劍兩側的銘文之一。”
“現在我的這處世界，天地有了，溪流也算是川，也有了。”
“那就還差湖海，高山。”
其實一片天地的要求並不高。
生命，雖然看似十分重要，但其中並不屬於一片天地中必要的元素。
你總不能說，火星、金星、冥王星不算天地吧。
天地的含義其實很寬泛，單純就是可以自行運轉，且規律的系統。
下一瞬，李長青意志陡然離開他身處的小世界。
瞬間，破碎世界對他體內天地產生共鳴，那股令人恨不得把心臟吐出來的混亂感再度襲來。
但今日不同於往日。
他的精神力從中位二星，已經提升到了中位四星，足足翻倍還有餘。
動用精神力，強行穩固住內天地，將所有不適統統壓制。
山川湖海。
其中的山，並不單純代表着高山。
實際上，山所代指的是大地。
高山，平原，丘陵，都是山。
天和地並非具體的物質，而是一種規定上下的束縛。
就如同藍星的天地。
其中，地代表着整個藍星，而天則代指宇宙空間以內的所有蒼穹。
很快，李長青就發現了他的目標。
破碎的世界內，一座無比詭異地倒懸山，中間斷裂，懸浮在虛無之間。
上寬，下窄。
李長青一眼就看出，其中根本的問題，還是天地。
天在下，地在上。
山必然傾倒。
鏘！
劍鳴清越，純陽劍內的分神再度進入道韻空間。
化作人王之相。
李長青雙手向上，推動了腦袋上那並不存在的冠冕。
一縷清氣從頭頂天靈之中激射。
精神打破樊籠，再度顯露本我之態。
太上境。
道韻天地，人王與太上共存。
鏘！
現實世界內，李長青背後純陽劍錚錚而鳴。
道韻天地中，人王拔劍，斬殺山川。
“斷！”
無邊劍氣縱橫，改天換地的人王氣魄下。
天地斷裂，山峰破碎。
瞬間。
李長青精神力被消耗大半。
但他絲毫不慌，體內金丹徐徐轉動，大量氣血瞬間涌上幹宮。
陰陽顛倒，龍虎坎離。
氣血化作磅礴的精神力，再度滿溢靈臺。
而隨着體內天地運轉，自然助力，李長青體內的氣血以遠超尋常武者的恢復速度，肉眼可見的再度浮現。
直到現在，內天地的優越性，配合上幹宮顛倒陰陽的絕世神通。
其中崢嶸才堪堪浮現。
無論是精神力，還是氣血突然大量消耗，李長青都可以迅速以另一方能量通過幹宮轉化，從而保證內天地的運轉，實現超高速恢復。
只要不是使用神通這種遠超當前境界的力量，李長青在戰鬥中，始終可以保持在巔峰狀態。
轟！
人王劍落，倒懸山從中斷裂。
中央，一截不過兩三米的微型倒懸山被他一劍斬斷。
李長青化作太上，早已看準世界，左手一揮。
掌控中，天地完整的小世界應聲而來，與此處破碎的世界格格不入。
“進！”
太上一指，倒懸峰瞬間被強行容納。
剛一進入李長青掌中的小天地，規則的天地立馬與倒懸峰產生衝突。
不過一米高的天地，被這座倒懸山猛地撐開。
“哼！”
李長青冷哼一聲，外界天地過於強大，我自然無法鎮壓。
但你這一座小土堆，也敢放肆？
“頂！”
不需要任何技巧，就是單純的精神力壓制。
以太上境規劃天地，只要精神力夠強，就能隨意施爲。
瞬間，微型的倒懸山被李長青輕易鎮壓，隨即雙手演化太極。
“天爲上，地爲下。”
“轉！”
人王之劍，已經切斷了倒懸山和外界破碎世界的聯繫，在小世界中。
李長青就是天意。
倒懸之山被李長青輕易復位。
小世界再度變得完整。
空間也被這座山巒所擴大，大地延伸，天穹伸展。
從一方大小，擴大了足足三倍。
化作一個直徑三米的完美球體。
天地完善，又與李長青體內天地共鳴。
【道韻雛形（天人合一）：40%】
李長青與天地的感應再度增強，他有種預感，只要等自己完善整個世界。
將此方小世界變成一個完整的天地，道韻就能被補全。
說不定，還會徹底褪去雛形的名號。
隨着道韻境界提升，李長青從始至終都在動用精神。
【意志+3】
強大的力量涌入靈臺，彷彿烈焰淬真金，不斷煉化着他的意志。
去除雜質，溫養精神。
讓他的陰神逐步朝完美的方向逼近。
漸漸的，靈臺處。
李長青意志的根根髮絲也開始明晰，根根分明。
體內看不見的地方，原本混沌一片的精神力，突然分開，化作了五團隱約有些形狀的物體。
五臟！
李長青心神一凝，陰神正在不停完善，或許等五臟六腑全部由精神力具象的那一天。
自己的陰神就能獲得神話中，練氣士的元神特性。
獨自離體，神遊太虛。
【陰神：39%】
最終，進度條被卡在了39%，距離中位五星，不過一步之遙。
現實世界，李長青睜開雙眼。
此刻，臥室內一片漆黑。
擡手一看。
“居然凌晨了？”
道韻天地內的世界過得極快，一不留神便是白駒過隙。
“休息，明天繼續！”
現在李長青終究是一個碳基生物，精神力的確可以不休息，但肉體不行。
他的大腦尚且需要停止活動，來排出代謝廢物。
躺在牀上，不消五秒。
他便已然沉入夢鄉，靈臺內，意志盤膝而坐，不見不聞，無想無思。
……
時間匆匆而過。
袖裡幹坤大，壺中日月長。
修行不知歲月，擡眼已是幾度春秋。
這五天，李長青的活動範圍沒有出過臥室一步。
他壓下了自己的口腹之慾，肉體徹底與天地相合，在天意碑中，重塑天地。
“山川湖海，天地長風。”
破碎的世界內，李長青屹立於天地當中。
他掌中那一方天地，此刻已然膨脹成了一個直徑爲十米的完美球體。
天地好似兩個巨大的鍋蓋，將世界團團包圍。
其中，一座高山聳立，開墾出巨大豁口。
最初李長青重塑的溪流，便從高山頂部滑落，形成一條微型長河。
浩浩蕩蕩。
從山巔直衝平原，在瀑布下形成一攤直徑足有五六米的巨大湖泊。
不過十米直徑的天地，相較於此方無盡時空。
猶如一顆米粒，一束微光。
毫不起眼。
但這確實此方破碎世界中，唯一綻放的希望。
現在小，不要緊。
李長青看的是未來，如今他中位四星境，只能塑造此方的微型天地。
可李長青相信，隨着自己的精神力實力不斷提升。
直徑十米的天地會變成百米，千米，萬米。
總有一天，他會徹底重塑天意碑中的破碎世界。
李長青極度懷疑，等到了那個時候。
這裡會化作一片，獨屬於他的洞天。
獨屬於自己的世界。
如此美好的前景，又怎能讓人不渴望繼續前行？
對於藍星人來說，種地是最快樂的事。
那還有什麼，比那一片真正的世界用來種地，更快樂的？
使用晃晃腦袋，這些事還太遠了。
他的意志進入天地之內，體內天地與此地共鳴。
李長青內視己身。
【陰神：39%】
自從五天前抵達四星門檻後，他的陰神就再沒有突破那最後的1%。
但靈臺處，自己意志體內的五臟六腑卻在逐漸完善。
中位五星，應該是一個巨大的分水嶺。
李長青可以預見，等待意志體的五臟六腑徹底演化完畢。
一定會發生某種質變。
而現在，他掌中的天地也出現了瓶頸。
李長青退出天地，他目光鎖定面前的小世界，下一瞬，陡然切斷了自己精神與其中的聯繫。
剎那間。
瀑布消弭，長河停止了流淌。
滾滾流水就這樣，詭異地靜止在高山之上。
湖泊也沒了動靜。
徹底化作毫無聲息的鏡面。
李長青眉頭一挑，他又將精神力連接。
果不其然，此方小世界剛剛和他的內天地形成共鳴。
譁——
流水奔涌，世界再度恢復了原狀。
“沒有辦法自行運轉嗎？”李長青發現了不對勁。
在此之前，他每次進入天意碑，都會下意識讓體內天地，與面前的小世界共鳴。
從沒有覺察過，此方世界的運轉居然依託於自己內天地的共鳴。
“有問題。”
按理說，天地有了山川湖海，規則被自己重塑後，應該是能夠自由運轉的纔對。
可爲什麼，一旦脫離自己，就會凝滯？
李長青雙目閉合。
他的精神迅速入體。
既然想不出，那就找不同。
找找看，他體內的天地與面前的小世界，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血管內，血液奔騰。
這是小世界的流水，運轉天地力量的近道之處，沒問題。
細胞雄壯，每一個都蘊含着強大的力量。
這是小世界的天地，蘊藏力量的堅實後盾，最基礎的結構、邊界，也沒問題。
五臟六腑，這是小世界的山川湖海，雖然現在小世界不完整，但整體的機構依舊沒有問題。
那還缺了什麼？
李長青百思不得其解。
沒問題啊。
他有些無奈，思考間長嘆一口氣。
呼——
！！！
突然，李長青瞳孔一凝。
這是！
他的身體陡然一轉，迅速進入了小世界中。
以造物主的姿態，俯瞰大地。
雖然這裡已經有山川，有湖海，有天地，但太安靜了。
終於，李長青發現了不對勁。
“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這片天地。
沒有風！
風，代表着流動，代表着運轉。
而沒有風，說明。
這片天地是死的！
可是……
問題在哪兒？
尋根溯源，李長青按住自己的胸口。
“我呼吸是因爲我要交換體內的氧氣與廢氣，氣體交換最後通過血液，而血液循環來源於心臟。”
“心臟！”
是了。
李長青恍然，人體之所以能夠運轉，是因爲心跳不斷跳動，泵發出血液，爲人體各個細胞交換氧氣和營養物質，進行新陳代謝。
天地也是一樣。
“我的天地，沒有心臟！”
“沒有心臟，就沒有氣息流轉，沒有氣息流轉的天地就是死地。”
李長青發現了關竅，可問題是，天地的心臟應該是什麼？
幾乎快要遺忘的大學知識開始涌上李長青大腦。
“天地暫且認爲是一顆星球，星球的生命來源於自轉、磁場，失去自轉，一顆星球也就變成了死星。”
但問題又來了。
天地的自轉該如何表達？
道韻的天地，和物理上的星球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李長青腦中開始回放藍星的形成。
隕石，灼熱的球體，星球磁場。
最後統統歸納到一處。
星球最本初的力量來源。
“太陽！”
腦中靈光乍現，李長青驀然擡頭。
果然看見。
在天穹扭曲的極端，大地破碎的深處。
一顆散發着微光的灼熱球體，在隱約閃爍。
“太陽是力量的來源，晝夜交替是星球自轉的變現。”
“換而言之。”
李長青終於發現了，無論是他自己，還是眼前的小世界內。
都沒有太陽，沒有月亮。
沒有日月，就沒有晝夜交替，就沒有陰陽流轉。
“怪不得我已經能化作太上，可道韻依舊只是雛形。”
“原來我缺了至關重要的東西。”
“沒有日月的世界，是不會流轉的，變化纔是世界的主旋律！”
那何爲日月？
當然不是太陽和月亮。
否則，星空中那些處在恆星光芒不再，自身又沒有衛星環繞的星球，豈不是被開除天地籍了嗎？
日月，是陰陽。
日爲陽。
月爲陰。
陰陽流轉間，方顯天地本色。
李長青恍然大悟，氣血與精神的平衡點原來在這裡！
念及此處
靈臺處，意志化作的本我雙手結成道印，無邊陰寒自生。
丹田內，熾熱金丹徐徐旋轉，散發出的至陽氣血涌入四肢百骸，就像那大日般滋養萬物。
陰陽相繼，龍虎坎離。
最關鍵的還有。
日月當空！
轟！
體內天地驟變。
精神力化作一輪冰寒明月，於李長青天靈處坐鎮。
丹田中，金丹表面的華光愈發耀眼，最終在李長青的全力驅動下。
化作最本質的太陽。
太陰太陽，此刻，一直沒有找到漏洞的內天地，終於徹底完善。
【道韻（天人合一）：15%】
【意志+10】
道韻，不再有雛形二字。
從此之後。
李長青便是真正的，武道宗師！
磅礴的精神力瞬間涌入李長青靈臺。
意志盤膝而坐。
在龐大的精神力灌注下，虛無的意志，體內五臟六腑不斷顯化。
面前的小世界。
氣血爲陽，精神爲陰。
太陰太陽。
現！
一輪大日，一輪明月，臨空而成。
天地開始了運轉。
晝起夜落。
終於自成洞天。
再不需要李長青以體內天地爲共鳴，推動其緩緩運轉。
山川湖海煥發生機。
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微風拂面。
天地也有了呼吸。
天地成，太上現。
李長青的意識化作無邊天意，徹底入主這片他自己創造的世界。
二者交相共鳴。
嗡——
終於，最後的關隘被李長青所突破。
陰神體內，五臟六腑徹底顯現。
【陰神：45%】
中位五星，突破！
就在陰神徹底凝聚的一剎那。
李長青身體一抖。
下一秒，他整個意識脫離了眼前的天意碑。
李長青看見了。
盤膝的身體靜靜坐在臥室中。
他的意識微微一動。
下一瞬，眼前的視野瘋狂被拔高。
他看見了腳下流淌的長河，看見了遠處瑰麗的山巒。
他擡起頭。
黃昏時分，日月當空。
而他獨自一人，矗立於天地之間。
沒有速度的限制，沒有時空的掣肘。
心念所至，來去自如。
這是遠超光速的移動！
彷彿身體表面被褪去一層鐵衣。
李長青站在空中，周身閃爍着琉璃光彩。
如果世間有文字能夠書寫他此前的狀況，那隻會，也只能有一個詞。
完美！
真正的完美無瑕！
哪怕是用那足以觀察原子核內部的電子顯微鏡來觀察李長青的皮膚。
也只能看見絕對的光滑。
沒有細胞，沒有原子。
只有完美玲瓏的形態。
“這是……”
眼前的一幕，徹底顛覆了李長青的念頭。
他的視線三百六十度毫無死角，只要念頭一動。
哪裡都可去得。
終於，他這才發現了自己的狀態不對。
就算是化作太上。
我也不能飛啊。
擡起手，他看見了自己玲瓏剔透，完全不似物質的身體。
低下頭，他看見了臥室內依舊盤膝的肉體。
靈臺內，卻空無一物。
“這是……我的陰神？”
陰神出竅！
神遊太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