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中心城,犯罪率確實不高,治安狀況在全美都是排得上號的,但前提是不能統計失蹤案,或者說不能輕易將失蹤人口定性爲因犯罪死亡,否則犯罪率會驟然上升。
移民社區是失蹤案的重災區,就如席勒和康斯坦丁現在所在的這個社區,這裡警力稀薄,無人關注,大多數人都是租房生活,人口流動較大,還有很多從事犯罪業的人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某個房子裡的人突然不見了,誰也不會感覺到驚訝。
這是連環殺手天然的獵場。
不是誰都有那種能耐,一邊頂着警察的大肆搜捕,一邊滿足自己內心變態的癖好,大部分人其實只能做好其中一件事,所以自然會有很多不願意和警察周旋的連環殺手來到這樣的城市。
或者說,被那羣德藝雙馨的同行卷得不得不來這種城市。
畢竟這個世界上能一邊和蝙蝠俠鬥智鬥勇,一邊完成藝術創作的大有人在,搶不過這種人的風頭,當然就只能退居三線城市勉強餬口。
席勒在社區裡轉了兩圈就盯準了一幢房子,這家的住戶應該殺了不少人,不過應該不是那種只爲了滿足精神慾望而殺人的殺手,看起來好像是在做些血液或器官生意。
席勒並不是很願意去殺個器官販子,但是想在這種城市找一個藝術家,還是有點難的,只能看看這傢伙能不能給自己一點驚喜了。
席勒沒有翻牆,他所在的這面牆壁的牆根底下有一個下水道口,從鏽跡的磨損部分可以觀察出,下水道口上面的欄杆經常被打開。
並且邊緣殘留了一些人體組織,不算很多,但是很新鮮,有人大概每隔兩天就在這裡倒下一些東西,應該是被絞碎了的肉。
根據這些組織的變質情況來看,今天應該是那個人過來傾倒垃圾的日子。
他非常的膽大妄爲,可能也是因爲這個城市確實沒有什麼像樣的超級英雄,閃電俠沒有超人那麼全面,也不夠細心,他跑得太快,幾乎不可能去留心一個偏僻的社區,最尾部的下水道口沾了什麼組織,自然就沒必要去遠處拋屍。
席勒稍微等了一會,直到太陽西斜了一些,氣溫也開始下降的時候,終於有個拎着桶的男人轉過彎來。
他根本什麼都沒看清就被撂倒了,然後就被打昏了過去,席勒幫他把桶裡的東西倒進了下水道里,在他身上找到了房子的鑰匙,果不其然,他就是這棟房子的住戶。
席勒把人拖進了房子裡,但是他知道,如果這人就這麼死在了他家裡,那恐怕直到腐爛發出巨大異味之前都不會有人發現,哪怕現在氣溫挺高,也得需要個幾天,席勒可等不了那麼久。
他在房子裡轉了轉,非常不出所料的是有個地下室,地下室的鑰匙也掛在鑰匙串上,席勒沒費什麼勁,就打開了門。
不過這個男人確實給了席勒一個驚喜,他其實不是個器官販子,而是個器官收藏家。
這個男人可能有些醫學背景,對於人類的內臟有迷戀,所以在他家地下開了一個內臟博物館,整個地下室除了工作區全都擺着密密麻麻的架子,裡面都是被泡在溶液中的器官,粗略估算也得有上百個人的了。
席勒看了一下標籤,這個男人幹這事兒已經快30年了,因爲不挑食,沒有什麼特殊偏好,純粹的隨機殺人,所以一直沒被發現。
席勒去工作區看了看,拋屍的手法倒也簡單,有用的部分留下,沒用的部分打碎,頭髮骨頭之類難纏的部分都用化學品溶掉,一股腦的倒進下水道里就行了。
也就是中心城執法水平不高,才這麼多年沒被發現,但其實對能力不高的普通人來說,這種相對比較簡單的拋屍方法反而是風險最低的,那種花裡胡哨的太容易失手了。
席勒想了想,覺得一起牽涉到數百人的案件應該足夠引起中心城警方的重視了,一旦中心城警方發現,這情況自己可能處理不了,必然求助於閃電俠,就可以把他引出來了。
看來這個人是不能殺了,不但不能殺,還得讓他鬧出點動靜,才能讓警方發現這起案子。
席勒把這個男人綁了起來,回到了康斯坦丁逮小偷的那個房子,看起來他已經解決了問題,並拿回了錢包。
看到席勒走過來,康斯坦丁晃了晃手裡的錢包說:“搞定了,我揍了他一頓。”
“跟我來。”席勒說。
他們兩個回到房子再看到被綁住的男人的時候,康斯坦丁還有點疑惑,因爲這傢伙雖然看上去還算強壯,但實在沒什麼特別的,就是那種很普通的中年美國人。
直到康斯坦丁看到地下室的壯觀景象,他纔對這個男人另眼相看,要論變態,果然還是得你們美國人。
席勒簡單地講述了一下他的計劃,康斯坦丁覺得沒問題,當然如何讓這個男人鬧出點動靜,自然還是要靠魔法。
康斯坦丁上去擺了個法陣,當他把繩子解開之後,男人就像個喪屍一樣衝了出去。
沒過多久,刺耳的警笛聲在社區的邊緣響起,大部分窗戶的窗簾都被拉開了一個小縫,很多人都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兩輛警車停在了男人房子的門前,警察破門而入,進去了大概十幾分鍾,然後飛一般的逃出了房子。
很顯然他們叫了支援,第二批的警車可不是兩輛了,似乎整個中心城的警力都來到了這個社區,各類專業人員從警車上走下來。
令康斯坦丁和席勒有些驚喜的是,並不需要警察們去求助於閃電俠,巴里·艾倫竟然就是警務系統的一份子。
他看上去不是個警察,而像是那種維護犯罪現場的技術人員,席勒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他應該是物證分析科的幹員。
但是可惜,他比較年輕,看起來沒什麼外勤經驗,一直被人支使着跑腿,到後來甚至淪落去拉警戒線了。
不過正因爲他遠離了漩渦的中心,康斯坦丁才找了個機會,把他叫了過去。
這個時候的巴里也認識康斯坦丁,所以纔會願意跟他過來,但是他可不認識席勒,看到康斯坦丁帶了個陌生人,他馬上警惕了起來。
好在席勒沒有奇裝異服,看上去像個學者而不是超級罪犯,巴里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留下了。
他們去旁邊的咖啡店喝咖啡——這在美國警界很常見,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兩個核心成員在忙,其他人倚着警車喝咖啡吃甜甜圈。
因爲巴里不是什麼核心成員,他只是聽說有案子,但是並不知道嚴重性,聽說康斯坦丁有重要的事和他講,他也就心安理得的離開了案發現場。
康斯坦丁以最簡略的語言跟巴里講述了一下來龍去脈,當然這聽起來實在是有點太匪夷所思了,畢竟現在這個時間段距離吸血鬼事件爆發還有起碼一個月。
“你的意思是,未來我會被吸血鬼咬,成爲正義聯盟當中的內鬼,其他人沒有把握能對付得了我,所以你希望我自己去對付自己?”
“聽着,我知道這有點荒唐,但是你必須得相信我,你應該知道神速力的特殊性,現在正義聯盟可能正籠罩在你的陰影之下。”
巴里略作猶豫,但還是說:“我願意幫忙,但是我能做得了什麼,去神速力裡面和他打一架嗎?還是說我應該避免被咬?”
“你被咬恐怕是無法避免的。”席勒說:“吸血鬼應該早就盯上你了,除非你能永遠躲在神速力裡不出來,否則總有一天會被轉化。”
“那有什麼辦法能變回來嗎?”閃電俠說:“我不想變成喝血的怪物,我也不想傷害正義聯盟的其他人。”
“那就想辦法去阻止你自己。”席勒說:“只要你能拖住他,我們就能解決吸血鬼,一旦我們找到逆轉化的方法,你就可以變回來了。”
巴里明顯有些憂慮,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又看向席勒說:“我知道這要求可能有點過分,但是我想看看我被咬的過程。”
“你希望前往未來?”
“是的,或許我們能阻止呢?”
席勒也知道,一旦讓這個時間點的閃電俠知道自己未來會被轉變成吸血鬼,那閃電俠肯定會想穿越時間阻止悲劇,不讓他去試試,他是不會死心的。
但是康斯坦丁和席勒都一致認爲,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如果吸血鬼就是打定主意要轉化閃電俠,那攔住了一次,可能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沒人能永遠在那裡和他們耗下去。
但是席勒並沒有從這個角度勸說,他只是說:“吸血鬼需要一個正義聯盟裡的內鬼,如果他們發現咬不了你,你覺得他們會去咬誰?”
巴里立刻就呆住了,然後他搖了搖頭說:“好吧,還是我吧,要是他們真咬了蝙蝠俠和超人,我無法想象那會是什麼樣的災難。”
“巴里,我必須告訴你另一個壞消息。”席勒說:“雖然我沒有親眼見到,但是我懷疑綠燈俠的情況不好。”
巴里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他說:“什麼意思?!你是說未來的我襲擊了哈爾?!”
“正義聯盟裡你會首先幫助誰?”
“……或許是哈爾。”
“那邪惡的你會首先襲擊誰?”
巴里已經坐如針氈了,他開始在桌子前踱步,然後說:“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去哪兒能找到那個怪物?我不能放任他傷害哈爾……我要怎麼做?”
“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守護在年幼的你身旁,因爲我們讓他有了一種我們會去襲擊嬰兒時期的你的錯覺。”
席勒給了巴里一個具體的方案,他說:“你沿着神速力找到他,然後盡全力拖住他,如果還有餘力的話,你可以在神速力裡尋找一下,我猜哈爾可能已經被他綁架了。”
巴里用力地點了點頭說:“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哈爾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