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作弊

烈日當空,酷暑難耐,雖然立秋早就過了,但現在的天氣,頗有點三伏天的味道,熱得人喘不過氣來。

潘華安站在隊列中,一動也不動,全身都是大汗。

昨天下午回到寢室,葉教官倒沒有特別難爲他。她就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簡單地向大家講解了一下軍訓時應該遵守的軍規軍紀,然後就是教了大家兩個多小時的軍歌。

葉教官離開後,男生們便圍住了潘華安,詢問起韓雪的情況來。對於如此年輕漂亮的中校,所有人都很好奇,都想聽聽是不是有什麼內幕。

潘華安不想說出自己的出身來歷,只是簡單地介紹說韓雪家是自家的鄰居,從小隨便慣了,她的話當不得真。但他越這麼說,男生便越不信,不過卻並沒有追問的意思,只是看他的神情有些敬畏。

今天的軍訓,男生和女生合到了一起訓練,主要項目就是站軍姿。秦教官負責教大家做,葉教官則站在一旁,隨時糾正錯誤。

剛開始大家還覺得挺新奇的,又有美女可看,一個個精神十足,隊列也很整齊。但逐漸地,隨着時間的推移,大家便成了苦瓜臉,叫苦不迭起來。

現在才站了一個多小時,潘華安就有受不了的感覺,腳軟頭暈,眼冒白光,但想到這只是軍訓的開始,潘華安咬咬牙又忍住了。

越到後來,潘華安越覺得難以忍耐,全身汗也越流越多,身上彷彿有千萬只蟲子在爬,感覺奇癢無比。這個時候,已經有同學保持不了動作的標準,身體歪歪斜斜的,隊列看起來顯得有些凌亂。

葉教官神色嚴峻,這麼差的體質,怎麼可能在軍訓匯演中取得好成績?因此,她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動作凌亂的同學身邊,那冰冷的眼神,讓人情不自禁地挺胸收腹,竭力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但慢慢地,這種威懾越來越不管作用,終於,有人忍不住身體一晃,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潘華安轉頭一看,心裡大急。

原來倒下的這位,赫然就是程霜瑤,在軍車上有過簡單交流的女孩。這個女孩身子纖弱無比,上下軍車都顯得異常困難,堅持這麼久顯然已經難爲她了。

誰知道葉教官絲毫也不體諒,幾步跑到了成霜瑤身邊,將她扶起來後,大聲訓斥道:“怎麼,你是千金大小姐嗎,這麼點訓練量就受不了了?你們現在經受的強度,只是軍訓的入門階段。這樣怯弱服軟,那以後面對你們的人生,你們會不會也要當逃兵?振作起來,還有一個半小時,上午的訓練就結束了!”

程霜瑤臉色異常蒼白,苦笑了一下,掙扎着想說句什麼,但隨即眼睛一閉,直挺挺地就倒在了地上。

想也不想,潘華安快步跑了過去,將整個隊列衝得七零八落,同學一陣大譁。

到達程霜瑤身邊,潘華安沒有理會葉教官那嚴厲的目光,迅速蹲下身子,輕輕地扶起了程霜瑤。看着程霜瑤那緊閉的眼睛,蒼白的臉龐,潘華安一陣心痛。

“項海雲,你在幹什麼?我宣佈解散了嗎,你還不快回去!”葉教官臉色鐵青,大聲地呵斥道。

一直站在隊列前,帶着大家站軍姿的秦教官,見出了狀況,連忙停止了站軍姿,快步來到程霜瑤的身邊,低聲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潘華安擡起頭,大聲回答:“有人暈倒了。”

秦教官看見違規的是潘華安,想起昨天的事情,有些猶豫地衝着他點了點頭。但葉教官卻絲毫不爲所動,神色嚴峻地道:“項海雲同學,請你立即回到你的位置上去。你這麼無組織無紀律,等會兒我一定要好好地懲罰你。”

秦教官衝着潘華安笑了笑,“不要着急,估計她是中暑了,我帶她去醫務中心看看。”然後就從他的手裡接過了程霜瑤。

潘華安原本想跟着秦教官去醫務中心,但葉教官卻用兇狠的目光瞪着他。潘華安有些惱怒,想繞過葉教官,但葉教官身手矯捷,始終都站在他的面前。

潘華安越發地憤怒了,伸手想去撥開葉教官,但卻被秦教官靈巧地閃過,隨即一個過肩摔,糊里糊塗就栽倒在了地上。

“項海雲同學,如果你再不服從命令,我會考慮關你的禁閉。韓首長口中的小黑屋子,可不僅僅只針對戰士使用的。”葉教官皺着眉頭道。

潘華安心裡一震,但依舊倔強地站了起來,向教官身前逼了過去。

“項海雲,你要想好了,你的班級的同學,很有可能因爲你要在烈日下曝曬一整天,你可得好好考慮一下後果。”葉教官繼續威脅道。

潘華安這下沒轍了,如果他再任性行事,那得罪的有可能就是全班的同學。看了看全班同學那有些畏懼的神情,他狠狠地瞪了葉靈冰一眼,然後一瘸一拐地回到了隊列裡。

葉教官嘴角掛起了一絲勝利的笑容。她站到了隊列前,嚴肅的道:“這纔是一名合格的戰士所應該具備的基本素質。好了,除項海雲同學外,其餘的同學到操場旁邊的樹陰下集合,繼續站軍姿。項海雲同學,你不是很英勇嗎?我倒要看看,你在陽光下可以多久。記住,你這是在幫助剛纔暈倒的程霜瑤站,如果完不成要求,那程霜瑤從醫務中心出來後,就得繼續完成今天的訓練量。”

楊子龍他們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潘華安,但看到葉教官那寒冷的目光,都不由打了個冷顫,迅速跑到了樹陰下。此刻操場上其他班的訓練隊伍也轉移到了樹陰下,操場上只留下了潘華安一個人孤單地站在那裡。

潘華安暗自叫苦,但他又不想這樣認輸,只好咬牙堅持起來。一個鐘頭,兩個鐘頭……時間慢慢過去,其他同學吃過午飯後回來,還看見潘華安倔強地站在操場上,大家都在驚訝潘華安驚人的忍耐力。

其實,依照潘華安的體力,早就不住了,可當他筋疲力盡,想倒在地上好好休息一下的時候,才驚訝地發展自己動彈不了,全身就像是樹樁一樣釘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潘華安有些奇怪,索性將全身的力氣都收了回來,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可讓他想不通的是,他身體就像是武俠小說裡被人點了穴道,又或者是西遊記裡中了“定身咒”的情形一般,一點也不用他費心去考慮如何保持身體的平衡。

最奇怪的還是原本大汗淋漓的身體,在烈日下居然慢慢地涼快下來。身體就像可以自動調節溫度似的,全身舒服得讓人直犯困。甚至這個時候潘華安有一種感覺,在烈日下站軍姿,真的是身心的完美享受。

由於沒有了精神的支撐,潘華安站着站着,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不過他的睡功卻相當地了得,眼睛睜得大大的,常人根本就看不出來他早就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久,潘華安聽到幾聲熟悉的腳步聲響,神智一下子恢復了清醒。

葉教官感到很奇怪,她原本預計潘華安最多堅持到吃午飯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服軟,可現在太陽已經西下了,這個傢伙還站在操場上一動也不動,居然比大多數正規的軍人還要優秀,不由起了敬佩之心。

“項海雲,不錯啊,居然在烈日下站了九個小時,你以前練過嗎?”葉教官好奇地問道。

潘華安苦笑了一下,表示自己現在身不由己。葉教官卻理會錯了,連忙揮了揮手,“好了,快休息吧,今天累着你了。”

說來也奇怪,原本動也動不了的身體,經過葉教官這麼一說,頓時控制的權利一下子又回到了潘華安身上。驟不及防之下,由於身體沒有重心,頓時整個身體直挺挺地向地下倒了下去。

葉教官見狀,連忙伸手將潘華安接住。潘華安只覺得全身進入了溫柔的天地,映入眼睛的是葉教官那清秀而倔強的臉,尤其是胸前那一片丘壑,更是帶給潘華安以無比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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