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無咎聞言便朝空中射出兩枚玉牒,流光劃過蒼穹消失在茫茫天幕之中。
之後器無咎便和鄧小閒等候在一座巍峨高山之巔,閉目養神,靜靜的等待起來。
玉牒傳送出去沒有多久,兩道渾身瀰漫着強大氣息的身影便緩緩出現在虛空之中。
這是一黑一白兩個頭生犄角的魔族老者,都有着魔帥修爲,當他們的目光落在山巔上器無咎的身上時,瞳孔中立刻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老師!”在鄧小閒的注視下,這一黑一白似乎比器無咎還顯得蒼老的兩個魔帥噗通就跪倒在地,連聲高呼起來。
“老師,真的是你!”白魔帥激動不已,眼眸中閃過一絲興奮。
“老師,當年你不辭而別,這麼多年我們一直在尋找,卻沒有任何你的消息!今日收到老師的消息,我會以爲眼花呢!”黑魔帥嗷嗷痛哭道。
黑白兩個魔帥都在表達對器無咎的尊敬,只不過在鄧小閒看來,那白魔帥應該是真心誠意,而那黑魔帥怎麼看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當然,黑白二魔帥又不是鄧小閒的徒弟,面對久別重逢的師徒三人他也沒有多話。
“能在這裡見到你們,我也很高興。這幾萬年來,我足跡踏遍三千世界,終於尋得了你們祖師消失的秘密……”器無咎和黑白二魔帥一番交談之下,一時激動差點將器天尊被關押在黃泉的消息說了出去,好在他還算警醒,只是提了一個大概卻沒有深入。
話鋒一轉,器無咎便將希望二魔帥幫忙的事情說了出來。
器無咎的感應之術必須依仗一套特殊的羅盤,這羅盤能夠幻化虛影無數,每一個虛影能都感受方圓一萬里的動靜,羅盤本體更能精確的感應方圓十萬裡之內的岩心熔熱力。
這便需要大量的人手來攜帶虛影在黃岩界各處分散開來,如果沒有黑白二魔帥的幫助,還真不好辦。
“老師您儘管放心,此事交給我們便是,我這就發動手下,讓他們帶着羅盤虛影分開來。”黑魔帥聽器無咎說完,一拍胸脯答應下來。
雖然黑白二魔帥很想知道器無咎到底在尋找什麼,但器無咎既然沒說,他們也就不敢多問。
只不過無論是鄧小閒和器無咎還是白魔帥都沒有注意到,當黑魔帥領命離開之後,便停留在在一處無人的山巔,面露陰沉之色的捏碎了一枚玉牒。
玉牒破碎,一道白芒沖天而起,竟然筆直的穿透了中千世界的屏障,一鼓作氣的扶搖而上進入了大千世界,在遨遊千萬裡,一頭撞進一處就連虛空也是血紅色的世界中。
在這一片宛若血海的世界中,大地四周都瀰漫着無盡的鮮血,在這血海之中漂浮着一座陰森森的巍峨宮殿,天空中更是不時電閃雷鳴黑雲遮日,讓人毛骨悚然。
宮殿之中有一條鋪滿白骨的大道,不時有瀰漫着兇狠氣息的魔族手拿刀槍遊曳。而在這宮殿的最深處一個房間裡,地面上倒插着十把造型各異的大刀。
十把大刀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每一把刀都源源不斷的汲取着宮殿下方血海中的無盡鮮血,而這些刀的刀柄竟然都是用不知何種兇獸的骨骼所制。
十把刀遙遙相望,彼此之間似乎有什麼特殊的聯繫一般,讓人有一種錯覺,似乎它們本來就該是同一把刀!
倘若有魔族在此便會驚愕的發現,這十把沾滿鮮血的大刀正是兇名響徹整個魔族,甚至連人族和妖族大能修士也會聞之色變的絕世兇器!絕滅十殺刀!
絕滅十殺刀,一刀出世風雲變色,縱然是渡劫巔峰修士也能一刀斬殺!十刀齊出,更是能佈下威震大千世界的絕滅十殺戰陣,在絕滅十殺戰陣之下,縱然的羽化期修士也斷然難逃一死!
在絕滅十殺刀中央坐着一名魔族大漢,他頭戴金冠,腰繫玉帶,一襲黃袍加身,衣袖間隱隱有神龍虛影遊動,顯得氣勢不凡。
黃袍大漢望着虛空中被黑魔帥從中千世界一直打入到大千世界的白芒,眼中浮現出一抹戾氣。
“大師伯出世了?竟然還找到了師尊,而且還在黃岩界尋找什麼東西?能夠引起大師伯注意的,恐怕不是凡物!”探手一抓,那道白芒便出現在黃袍男子手中。
“血魔三千,聽我號令!”黃袍男子腳下一踏,聲若雷霆,在血色世界中不斷迴盪。
伴隨着黃袍男子威嚴的話語,充滿血腥味的血海之中浮現出了三千名氣息冰冷,渾身瀰漫着殺氣的魔族士兵!
“拜見血魔太子!”三千血魔同時拜倒,望向黃袍男子的目光一片狂熱。
“爾等皆爲我血魔殿最精英的血魔軍一員,平日裡享受血魔殿無盡資源,縱然是殿下的御林軍也不過如此。今日,本太子需要爾等下界征戰,爾等可願隨本太子走一趟?”黃袍男子蒼勁有力的聲音在虛空中不斷迴響,雖是詢問,卻流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願爲太子殿下赴死!”
“吼!吼!吼!”聲浪如同雷霆滾滾而來,三千血魔同時吶喊彙集成一股巨大的血流,緊緊的追隨着不斷騰空而上的黃袍男子。
倒插在血魔殿之巔的十把絕世兇刀也一一騰空而起,匯聚成一把血色大刀,落在黃袍男子手中。
“目標!中千世界黃岩界!”血魔太子陰沉一笑,舔了舔猩紅的嘴脣,縱身不見。
“師叔,就是這裡了。”數日後,器無咎和鄧小閒腳踏虛空俯瞰着下方的低谷。
“定軍谷?”鄧小閒望着手中的地圖,忍不住一愣。
這定軍谷乃是黃岩界最初被發現之時,人魔妖三族爲爭奪地盤發生大戰之地。
此谷四面都是巍峨大山,中間一片平坦,乃是絕佳的戰場,昔日在定軍谷中,不知有多少三族強者隕落於此。
後來不知爲何,定軍谷附近的氣候變得十分悶熱,而且三族發現此地並沒有什麼礦產,實在是黃岩界最貧瘠的地方,所以漸漸此地就被三族修士所淡忘。
又不知過了多少年,這裡變成了兇獸的樂園,很少有修士會進入此地。
不過今日,鄧小閒和器無咎卻沒有看到任何兇獸。
“奇怪,跟黑魔帥說的不一樣啊。”器無咎覺得有些古怪,不禁自言自語道。
“師叔,此地有些古怪,我們還是謹慎的好。”不知爲何,器無咎心中老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器無咎一踏入定軍谷之時便有了,不過想到黑魔帥肯定不會坑害自己,也就釋然了。
定軍谷的範圍極大,足足有三十萬裡,雖然黑魔帥說在羅盤在這附近有所感應,可要是想在這片範圍之內找到岩心熔也不是一個簡
單的事情。
器無咎煉製的特殊羅盤,只要在岩心熔十萬裡內,都能夠感應到它的存在。在定軍谷轉悠了半日之後,兩人便驚喜的發現特殊羅盤開始不斷顫動起來。
這也就說明,從這一刻起鄧小閒和器無咎二人正式進入了距離岩心熔十萬裡之地。
從三十萬裡縮小到十萬裡的範圍,鄧小閒已經極爲滿意了,不過十萬裡也是一個太寬泛的範圍了,尋找岩心熔依然沒那麼容易。
好在羅盤距離岩心熔越近,反應就會越大。追隨着羅盤的不斷顫動,鄧小閒和器無咎很快就來到了定軍谷的一處腹地,便發現前方有一個極大的深坑。羅盤在此地的反應極爲劇烈,顯然距離岩心熔已經不遠了。
“應該就是這裡了。”鄧小閒摩拳擦掌,興奮的道。
“埋骨之地,竟然是埋骨之地!”望着那巨大深坑,器無咎眼中閃過一絲訝然。
所謂的埋骨之地,乃是當初黃岩界剛被發現之時,人魔妖三族掩埋了三族強者的亂葬坑,任憑事先器無咎怎麼想象,也沒有料到岩心熔會在此地。
“總之先下去看看!”鄧小閒說着一縱身便跳了下去。
“師叔等等我。”器無咎隨即跟上。
他們才一落進深坑,臉色忽然雙雙變化,齊聲道:“小心!”
卻見深坑底部堆積着無數白骨,在白骨的海洋當中,不知何時冒出來十把殺意瀰漫的大刀,瞬間就化成一座刀鋒組成的牢籠,將兩人團團包圍起來!
一個腳踏虛空的黃袍男子緩緩浮現出來,獰笑着打量着兩人。
“絕滅十殺戰陣!”器無咎則是一臉苦澀的看着四周的十柄妖刀道。
“大師伯,三萬年不見,你老人家風采依舊啊”望着器無咎,血魔太子一臉冷笑,嘴上說的好聽,眼中卻是殺意凌然。
“廢話少說,你要戰便戰,你莫要忘記了,縱然是你的老師,昔日的功法也是老夫傳授,就憑你這小毛孩能奈我何!”器無咎一臉惱怒的道。
他的這個反映讓鄧小閒也有些愕然,這老頭似乎脾氣一直不錯,今天怎麼就發飆了。
其實鄧小閒忘記了,昔日見到器無咎的時候,這老頭的脾氣就極爲火爆,就爲了鄧小閒使用了器天尊的手法,他可是二話不說就掄起錘子準備砸碎鄧小閒的。
直到鄧小閒將器天尊的一縷神識交給器無咎,兩人才算是冰釋前嫌後,器無咎之後也纔有所收斂。
隨着鄧小閒煉化天外熔金,融合三大極品煉火等一系列“神奇表現”,器無咎又將鄧小閒提升到了和師尊器天尊同樣的地位,在他面前自然是禮數週全恭謹從命。
這就是鄧小閒覺得器無咎脾氣好的原因,可能讓他折服的也就只有鄧小閒一個人罷了,當面對昔日三個叛徒師弟的弟子時,器無咎可再不是那個好好先生了!
血魔太子的老師便是如今的血魔殿主血魔皇,不過他們之間並非只是師徒那麼簡單,實際他也是血魔皇的私生子。只是這一點知道的人極爲稀少。
“大師伯說的不錯,老師那些神通的確是你代爲傳授,本太子的神通也可以說是同出一脈。今日就讓本太子領教領教大師伯的高招!”血魔太子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說道,同時一招手,三千血魔便從地底冒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