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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響起的聲音讓惜然一下子怔在那裡。誰?她緩緩地回身,眸光在看到趙家成一張線條剛毅的臉時,一時間竟是呆了。
“寶寶來,讓爸爸抱抱。”趙家成眉眼之間帶着笑,臉上剛硬的線條也柔緩起來。
小水晶眼睛看不見,但是一聽到‘爸爸’這兩個字,卻是小耳朵一下子立了起來,是爸爸嗎?她想着,卻已向着那聲音的來源伸出了胖胖的小手,“爸爸抱抱。”懶
柳湘玉和身邊的兩個女子早都僵住了,咳咳。其中一個女人是認識趙家成的,因爲在一次飯局上見過,知他是D市房管局新任局長,暗自唏噓,原來這女人的老公也挺有來頭的。
柳湘玉的面上還算平靜,雖然吃驚,意外,讓她對眼前的情形幾乎呆住,但老練如她,自己的情緒是不會輕易顯露出去的。
小水晶兩隻小手抱住了男人的脖子,黑漆漆的眸子沒有任何的波瀾,除了那眼角彎起的笑意。
趙家成眸光觸及女孩兒那雙沉沉如夜的眸子時,心上沉了一下。
“爸爸。”
小人兒叫了一聲,趙家成笑着配合的,頭湊過去,在小人兒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嗯,乖。”
“趙局,大家都在等您了。”
前面的包房裡出來一個青年男子對着趙家成說道。
趙家成看看惜然,眸中似有憐惜,然後疼愛的將小人兒放回惜然的懷裡,極其自然地說了句,“再見寶貝。”蟲
那樣子就像,他真的是孩子的爸爸似的。
“爸爸再見。”小人兒咧着小嘴露出一排白白的奶牙。興奮加激動,小人兒在惜然的懷裡蹦了起來。
惜然眼看着那道魁梧的身形走進前面的包房,這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而蘇婷也已經過來,對着柳湘玉一笑輕蔑,“我道是哪裡的狗在叫,原來是林家的。”
蘇婷一句話,柳湘玉臉上立時青白。
惜然將小水晶交到蘇婷的懷裡,向着柳湘玉走去,小臉上笑意盈盈,卻又帶了一抹意味不明。
“原來是湘玉。正巧我有句話要告訴你,咱們那麼多年的同學,這句話憋在心裡我真是很難受。”
柳湘玉含着敵意地看着惜然,她猜不透惜然要說的是什麼,這個女人,比之三年前那個大大咧咧的女人,好像心思多了不少。
惜然淡掃了她妝容精緻的臉一眼,笑道:“男人吶,都是家花不如野花香。雖然你林太現在身懷有孕,但是也要小心外面的花花草草啊。千萬別像我當年是的,男人和外面的狐狸精搞上了,生了個小的,我還矇在鼓裡。對了湘玉,上次我看見你男人帶的那個女人啊,真漂亮,最主要的是呀,她比你年輕多了。”
惜然發誓,她真的沒有這樣說過話,真的沒有用那種自己都不恥的八褂語氣說過話,但是柳湘玉的所作所爲真是讓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吧,她葉惜然也做一回毒蛇,至於什麼後果,你林若謙自己承擔吧。最好和你老婆兩個人打個頭破血流纔好。
柳湘玉身邊的兩個女人聞言面面相覷。柳湘玉面色早是青白不堪,她真想過去在惜然那張依然俏麗的面頰上狠狠抓上一把,但她忍住了,因爲……
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向這邊而來。
惜然一笑,轉身想走,卻在下一刻,胳膊一沉,一道黑色身影翩然而來,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惜然胳膊吃疼,一回頭,頓時是呆在那裡。
耳旁已響起蘇婷的抽氣聲。惜然張了張嘴,眼前這張熟悉到骨子裡的,清俊儒雅的面龐讓她只是張着嘴,瞪着大眼睛,卻是說不出話來了。
“說得很好。”林若謙的手兀自捏着她的右臂,黑瞳如墨帶着點點凜然之色地盯着惜然的眼睛。那張斯文帥氣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惱或怒的神色,只有一絲譏誚,“葉惜然,你的確是變了不少。”
他說完,黑眸在她那張現出幾分惶然無措的面上淡淡一睞,便是鬆了她,向着柳湘玉走去。
“若謙……”
柳湘玉眸中盈盈含淚,立時撲進林若謙的懷裡,兩手抱了男人的腰,哭得委屈,身子在男人的懷裡簌簌發抖,好似傷心之極。
惜然和蘇婷兩人都被這個女人奸滑的表現折服,這個女人,不當演員還真是委屈了她。
兩人面上冷笑,林若謙卻已是柔了聲道:“好了,有什麼話,我們回家再說。”
他的樣子極是溫和,惜然心底有什麼一點點的沉下去,雖然她不想的,但仍是忍不住地難過。
看着她曾經深愛到骨子裡的男人,當着她的面和當年的小三軟語溫存,她,還是受不了,像有刀子在心上一層一層地刮。
鮮血淋漓的。
那兩人已經離開了,臨走時,柳湘玉怨毒的眼睛盯了一眼惜然。
惜然卻是怔然,直到蘇婷拖她的手臂,“然然,走了。”
惜然這纔回頭對着她一笑,“好。”
從餐廳裡出來,惜然看到不遠處的停車場,那道黑色的身形正爲身旁的女人打開車門,柳湘玉坐了進去,似乎還在抹眼淚。
惜然怔然回頭,耳旁已響起蘇婷的罵聲,“這對狗男女!”
蘇婷的車子一直將惜然母女送到樓下,然後纔開走。惜然抱了小水晶上樓,那小傢伙已經睡了,小腦袋歪在她肩上,口水把她的衣服都弄溼了。
沈琳去了皓然的小舅舅那裡還沒有回來,惜然把小水晶放在牀上,然後在外面的沙發上坐了,心裡卻是怎麼樣都是失了東西一樣。
那麼的空。
手機響了,屏幕上亮起一串熟悉的號碼,雖然這些年她刻意地遺忘,竟然還是在腦海裡深深地印着,她按掉。但是遲疑一刻,那手機又響了。
“你想幹嘛?”她低了聲對着那邊的人開口。林若謙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你想怎麼樣,葉惜然?”
“什麼叫我想怎麼樣?”惜然騰的冒出了火,人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林若謙是你老婆無理在先!”
“是嗎?”那邊的人淡淡的置疑卻足以挑起惜然所有的怒火。
“我老婆那麼溫順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做出無理的事情?倒是你葉小姐,你說的話我可是親耳聽見的。”
惜然的耳朵裡猶如飛進了無數只蒼蠅,她真想衝到那人面前,揪住他的衣領對那張英俊卻又讓人無比憎惡的臉狠狠地抽上幾個巴掌。
“林若謙,你這個男人,你不得好死!”嘟的一聲,那邊的女人氣呼呼地掛了電話,林若謙陰睛不定的面上,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再次沉入深不見底的潭中。
爲什麼要打這個電話,他也不知道。只是忽然間就想,於是就撥了過去。
至於電話裡他所說的話,好像也完全是隨口而出。他沒想過要真的質問她什麼,他只是說了那樣足夠讓她暴跳如雷的話,雖然,那並不是他真心所想。
在餐廳裡發生了些什麼,他其實都已經看見,他比趙家成到得更早不是嗎?他只是在另一間包房裡面。那裡,剛好在那個女人站立的地方,她其實是背對着他的方向的。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他一清二楚,柳湘玉說的話他一字不漏地聽到了。而突然間出現的趙家成纔是真的讓他驚訝。
他本意是要聽一聽,面對柳湘玉的無理糾纏,她會怎麼說,她會不會說出那個人來。
可是,趙家成真的是個意外。
據他所知,趙家成今年年初才從部隊轉業,後空降爲房管局新任局長,此之前,只有一個分手多年的女友,並沒有結過婚。
竟然自認是那孩子的爸爸,呵呵,他真是沒想到。
手機又響了,是伊明珠打來的。他按了接聽,裡面立時傳來伊明珠的聲音。
“若謙,外面的女人是怎麼回事?”看來,小報告打得不是一般的快。林若謙暗自冷哼。
“什麼怎麼回事?”他反問了一句。
伊明珠啞了啞才道:“湘玉肚子裡懷着孩子,這麼些年,你祖母,你父親,我,我們都在盼着你們早些生個一男半女,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你就不要橫生枝節。”
“我有嗎?”林若謙淡淡反問,眸底帶了嘲弄的意味,“你都說了孩子已經有了,林家已經有後,那麼我和誰在一起,又算什麼?”
林若謙說完,也不待伊明珠再說什麼,手機便關了。
窗子外面是點點的星辰,城市的夜晚,天空罩着淡淡塵霾。他站在辦公室的窗子前,看着外面塵霾籠罩的夜空,他想,這裡的星的確不如西藏的星星那麼的亮。
那一年,她還沒有上大二,在他們認識之後的第一個暑假,她嚷嚷着要去西藏,而他,雖然公司剛剛成立,一切纔剛起步,工作繁忙,但仍是抽出了時間陪她一起去了。
在拉薩,他們一起登上布達拉宮,那是松贊干布爲迎娶文成公主專門修建的,那裡羣樓重疊,氣勢雄偉,讓人蔚然感嘆,人的力量真是偉大。她和他一起觀賞裡面的壁畫,她還記得她那雙澄靜的眸子裡那片欣喜的光芒。
高原的天那麼的藍,雲那麼的白,她說:這裡的天藍得不要臉,雲白得不像話。
呵呵,這樣的話,只有她,纔會說得出。
他還記得她在碧空如洗,風吹草低現牛羊的大草原上,盡情的呼喊,她說:“林若謙,我愛你!”
呵呵,那時的她,多麼的沒心沒肺,天真的像不染凡塵。
他見過的女人多了,但他喜歡她的大大咧咧,喜歡她那雙澄靜的眼睛。
真是說不出來爲什麼。
只要有她在,他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就恬淡起來,雖然那時,他總是一副淡然不驚的模樣。
他淡淡吸了一口煙,淡青色的煙霧在眼前嫋嫋飄散。
那時的她,高原反應雖然不重,可也呼吸不暢,他不敢讓她多留,
只是一個星期之後,便帶着她回來了,饒是如此,她仍是生了一場病。
也就是在那時,他和她有了第一次。
手機鈴聲再次打破空氣的沉靜,男人的回憶嘎然而止。林若謙的眸光向着辦公桌上那閃着亮光的手機望過去。
上面是柳湘玉的號碼……
惜然一連幾天也沒有見過葉明川,那傢伙來得時候總是出其不易,消失起來也是無影無蹤,就比如,那個下午……
“哎,你說,林若謙的兒子真是葉姐推下樓的嗎?依我看不像,她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哪像那麼惡毒的人呀!”
“難道殺了人的人還要到處喊:我是惡人我是惡人……”
飛宇的大辦公室裡幾個女人在肆無忌憚地議論着,惜然那時剛好出外辦事回來,那些人見到她突然間出現,立時便噤了聲。
這個世界,即便是多麼張狂的人,在當事人的面前也會感到一絲不安。
惜然淡淡的眸光掃過那些人的臉,她沒有說什麼,但眸光中的凌利,還是讓那些八褂的女人們紛紛低了頭,而後故做輕鬆的轉頭去做自己的事。
惜然壓制着心頭突突往上竄的火氣,雖然幾年前,這樣的話她聽得多了,但是現在,仍然有些氣憤難平。
只是,她盡力的刻制着,讓自己顯得平靜。“嗨!”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接着耳旁響起一道十分清亮悅耳的聲音,“聽見蛤蟆叫就睡不着覺了嗎?”
惜然猛的一回頭,就見葉明川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一身酷酷裝扮,就像是從電影明星寫真圖片上走出來的他帥得耀眼。
還有一更,月寫得慢,大家下午再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