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制定比賽內容的時候,鄧布利多明顯沒有在這場比賽上多花什麼心思。
他的目標很明確,只要到時候能讓代表馬車三強爭霸賽的學生可以光明正大的下水進入黑湖就可以,而在這場比賽上他們到底能不能拿到優勢這就不在考慮範圍之內了。
這片湖水顯然對霍格沃茨這所千年古校來說有着極爲特殊的意義,不光是當初那四位創世人先是渡過了它才建立起了霍格沃茨城堡,在水中也有着一些不可言說的秘密。
鄧布利多認爲,伏地魔在成爲了霍格沃茨的校長以後,他必然也知道了這片黑湖的重要性,就像防守住霍格沃茨城堡一樣,在黑湖這方面也對鄧布利多他們嚴防死守。
但在真正來到了這裡以後,事情卻好像並不是這樣。
喬恩在湖邊試探了很多天,都沒有發現這片湖水有被人做過任何手腳的跡象,就像是鄧布利多的猜想完全是錯誤的一樣,伏地魔其實根本不在意這片湖,也並不介意他們準備對湖裡面的東西做些什麼。
可沒動手腳,也不干涉他們和黑湖接觸是沒錯,問題在於,在湖邊這麼多天喬恩也沒有找到鄧布利多想讓他找到的東西。
這就讓喬恩有了一個不怎麼好的猜測,他將自己的猜想講給了鄧布利多聽,鄧布利多當時沉默了好一會,最終讓他在比賽的當天下水看看再說。
而現在,他就是要去看一看證實自己的猜測對不對。
黑湖下的土地凹凸不平,不過喬恩也不用像在陸地上一樣非要沿着地面走,只要他的視野中能看到湖底的存在,就可以一直在湖水中漂浮着。
他的時間很寶貴,不談比賽,正維持在他身上的泡身咒就沒有辦法持續太長的時間,在日常的練習過程中最多喬恩也就是能在水下待夠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而現在他只能分出其中最多半個小時的時間去尋找黑湖中的人魚。
但實際上根本不用他找這麼久,很快,在整個黑湖西南角的位置他就有了發現。
只不過他所發現的並不是人魚的痕跡,而是一片破敗的水下建築。
那是許多石制的建築,可顯然在很早以前就遭受到了破壞,到處都是斷壁殘垣,綠色的水藻爬滿了石柱的表面,正隨着冰冷的水流搖擺着。
喬恩皺起了眉頭,這裡可以確定就是曾經人魚的水下駐地。
鄧布利多畢竟之前在霍格沃茨城堡當了五六十年的教授和校長,他當然和生活在黑湖中的這一支人魚部落有過交流,大致的知道他們的領地在哪。
喬恩就是根據他的指引找到了這裡,可現在這裡只有一些在四周遊蕩的魚羣。
這不由得的讓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不過他並沒有在這裡停留,而是深入了這片人魚領地想要試着有沒有機會還能像在禁林中的馬人一樣找到殘存的生物。
但一直到他貫穿了這裡,都沒有任何的發現,甚至都沒有看到一根人魚常用的鋼叉。
就在喬恩失望着打算從這裡離開的時候,在這片斷壁殘垣的盡頭他忽然發現了湖底的位置有一道巨大的溝渠。
那道大溝顯然不是什麼大自然的產物,從周圍整齊碎裂的石頭和半掩埋在淤泥中的魚骨他能看出來,這肯定是一種類似於神鋒無影這樣的魔法造成的。
這樣的發現不由得讓他心頭一凜,如此手筆他不知道鄧布利多有沒有能做到,但他肯定是沒有辦法完成,就算是雙手施法也不行。
他慢慢靠近了這一道湖溝,最終在溝渠的邊緣愣住了。
那幽深的宛如通往地獄的巨大黑溝中,被填滿了慘白色的骸骨!
這些骨頭上半身基本就完全是人類的形狀,只是下半身並沒有腿骨,而是像魚骨一樣骨架!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骸骨,喬恩現在終於明白這些消失的人魚都去哪裡了,光是看到這條湖溝中的骨頭數量,他就能大概確定。
整個黑湖中的這一支人魚部落,已經完全亡族滅種了。
伏地魔要真的想要殺他們,比殺絕馬人的心理負擔都還要少一些,畢竟人魚這種生物和巫師平時接觸的更少,相比較人也更加接近獸這一類。但大概率是,不管是殺光馬人還是殺光人魚,這個魔頭都是沒有什麼心理負擔的。
喬恩的心頭有些沉重。
他並不是在爲這些素未蒙面的人魚在悲哀些什麼,只是再一次爲見識到了伏地魔統治的血腥而感到壓力。
這個男人執行的血統政策並不只是爲了自己獲得權力而已,他是真的沒有把純血巫師以外的任何生命當作人來看待。
馬人、人魚,他們或許在魔法界的定義就是獸的一類,而不屬於人,可就算定義如此這些物種也都是有思維有感情有文明的存在,就像是那個經久不衰的問題一樣,如果豬會開口說話,和人一樣思考有感情,那你還會吃豬肉嗎?
這樣看,麻種們在他統治下代遇居然還變得可圈可點起來,只是變成了奴隸。
可要是在放眼以後,當真的有一天伏地魔完成了他一直以來的夙願當上了全世界的主人,那他會怎麼看待麻瓜?
喬恩最後看了一眼那湖溝中的累累白骨,大概就和這人魚的下場一樣吧。
最終喬恩帶着沉重的心情離開了這片人魚的領地,本來找人魚只是讓他來確定自己的猜想已經試着看能不能發現一些線索,現在既然人魚都已經沒有了,那他自然也不會在這裡久留。
只是如今線索沒了,喬恩也對自己接下來要去做的事情沒有了太明確的目標。
鄧布利多讓他進入黑湖的最大目的就是爲了尋找那隻生活黑湖中的巨型烏賊,而喬恩在湖邊待了這麼多天也都沒有發現任何烏賊出沒的跡象,後來更是從塞德里克那裡得知,自從他入學開始,也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傳說中生活在湖中的那隻龐然大物了。
再結合這些人魚的遭遇,讓喬恩心中已經有了很不好預感,但說到底還是要他去親自查驗一番。
原本他是想打算從人魚這裡打聽到一些關於烏賊的情報的,現在顯然是行不通了。
就在他環繞着黑湖想要在周邊碰碰運氣的時候,一個畏畏縮縮躲在一堆水草中的人影忽然引起了喬恩的注意。
他饒有興趣的看着被水草包圍着,不敢朝他這個方向看過來的德拉科。
“你在這裡幹嘛?拉屎嗎?”
德拉科頓時漲紅了臉,按道理來說在他跟着盧修斯親眼見證了自己父親和喬恩做了那筆交易以後,他就不用爲見到喬恩而感到害怕了,可在法國魔法部宴會廳的那一晚,始終在德拉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但是魚鰓草雖然能讓他在水下自由活動,卻沒有辦法像喬恩那樣還能開口說話,他只要一張口,那隻能是不停的喝下黑湖中的水。
好在喬恩貼心的幫他釋放了一個泡頭咒,在看到喬恩施法的時候,德拉科臉上露出了絕望的死灰,然後他才發現自己還沒有被擊暈、擊倒或者擊殺,反而能說話了。
“不,不是。”
“那你在幹什麼?準備埋伏在這裡給我一個驚喜?把我淘汰掉來給第一輪的自己證明?”
面對他說的話,德拉科只是咬了咬牙,最終從自己兜裡掏出了兩顆珍珠。
“給你!都給你!放過我吧,別讓我在這樣丟人的走出去了!他們已經在背後議論過我很多了!說我是純血中廢物!”
看到他的舉動以及說出來的話,不由得讓喬恩挑了挑眉毛。
他頗有興致的握着魔杖來到了德拉科的身邊,瞄了一眼他手上拿着的那兩顆珍珠。
“收穫還不少啊,這纔多長時間一共就十顆就讓你找到兩顆,再多找一顆就能穩定不是倒數第一了。你不會其實還私藏了一顆吧?”
“就這兩顆了!”
德拉科表現的有些氣急敗壞,那是在爲自己的懦弱以及喬恩的得寸進尺而產生的憤怒。
喬恩伸手將那兩顆珍珠從德拉科的手上接過來,這中間馬爾福家的大少爺明顯十分的肉疼。
他能這麼快就找到兩顆只能說是運氣好,剛下黑湖的時候就發現一條嘴裡含着珍珠的魚,他機靈的沒有立刻就對這條魚動手,而是遠遠的尾隨在這條魚的後面,最後果然在它經過的地方又發現了一顆珍珠。
然後德拉科就沒有繼續等待下去了,直接卸磨殺驢,將那條魚給擊暈了,又把它嘴裡正在含着的那一顆拿到了手。
結果還沒有等他剛興奮的幻想如果這一場比賽他成爲了第一,就可以洗刷之前失敗的污名,重新在純血中耀武揚威起來的時候,就看見喬恩飄了過來。
德拉科慌亂之中只能就近選擇了一片水草,也沒時間去想自己會不會被纏住了,當即就躲了進去。
然而就算是這樣,也依舊沒有逃過喬恩的魔爪。
喬恩對他突然的大發脾氣不僅不生氣,還笑眯眯的看着他。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馬爾福少爺。”
德拉科頓時變得警惕起來,原本已經從水草中出來的身體,又重新縮了回去,像是這樣才能給他一些安全感一樣。
“你想幹什麼?”
喬恩聳了聳肩。
“不要對我這麼警惕,不管怎麼說我和你父親勉強也能稱得上是生意夥伴對吧?我有一個非常不錯的提議,我送給你一顆珍珠,你把埃米爾·萊斯特蘭奇的位置告訴我怎麼樣?”
聽到喬恩提出的建議,德拉科瞪大了眼睛。
“這珍珠本來就是我的!”
“但你剛剛把它們送給了我,現在它們當然就是我的了。”
“我不可能說的!”
“你還挺講義氣?”
“埃米爾是校長先生要求他必須要拿到三強爭霸賽的第一,如果我要是幫你對付他,就是在和校長先生作對,後面你要是把這件事揭發了出去,我一家都有危險!”
喬恩看着德拉科嘖嘖稱奇。
“你居然還不傻。”
喬恩的稱讚不僅沒有讓德拉科感到半點的驕傲,反而滿是屈辱。
“那好吧,不過我們也可以再談談另外一筆交易。”喬恩老神在在的看着他,“同樣是一顆珍珠作爲報酬,只要你能給我說出一件對我有價值的,你在學校裡聽說的關於這片的湖的傳聞怎麼樣?”
德拉科這個時候表現的就有些猶豫了。
他當然很想從喬恩這裡再把珍珠賺回來,但他又很清楚自己根本玩不過喬恩,就連自己的父親在面對他的時候就謹慎小心到了極致,更不用說他了。
“你想知道這些幹什麼?”德拉科小心翼翼的問。
“放心,肯定不是爲了坑你,我要真想對你做什麼,現在直接對你用奪魂咒不是和你在這裡浪費時間強多了?”
關於這一點,德拉科是相信,甚至對喬恩會奪魂咒這件事也深信不疑。
這需要質疑嗎?對於其他四年級的學生或許需要,但喬恩·格林當然是其中的例外。
如果要是說他不會奪魂咒,這件事才需要好好的質疑一下。
這樣的話讓德拉科稍稍放下了一些戒心,他無比認真的仔細思考起來。
“我聽說,聽七年級的學生說,以前的黑湖中生活着一隻大烏賊,但現在它不見了。”
“那你知不知最後有人見到這隻大烏賊是什麼時候?”
“不知道。”
喬恩頓時失望的搖了搖頭。
“那這條不算,還有沒有其他的?”
“這不公平!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算那不是在把我當傻子騙!”
“你有選擇的權力嗎?試一試說不定還能從我手上賺走一顆珍珠,不嘗試的話,可就顆粒無收了。”
德拉科咬着牙又繼續思考了好一會,才重新猶豫的說。
“還有一個我不知道算不算傳言。我聽其我爸爸說起過,曾經霍格沃茨還分院的時候,斯萊特林學院的休息室就在地下,並且深入黑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