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聽到了喬恩的話,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明顯更白了幾分。
“我爸爸是他還不知道,他要是明白了你們肯定會贏,那他絕對會.”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們一定會贏,那所有人都能做出正確的選擇,馬爾福先生。”
喬恩注視着他的眼睛說道。
“沒人能在一開始就預料到這些,但有些人心中是一個一杆標尺的,而在你爸爸的心中,他的這杆標尺還在左右搖擺,他覺得時間和機會還很充裕,有的是能讓他考量清楚情況,然後再做出選擇。”
德拉科抿起了嘴,他沉默了下來。
喬恩說的都是實話,也正是因爲他說的都是實話,纔會讓德拉科感到害怕。
沒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父親的脾氣了,如果沒有見到一定可以獲得的利益,盧修斯絕對不會將自己手上已經把握住的東西放下,尤其靠攏鄧布利多這邊還一點好處都得不到。
這樣下去,盧修斯只會剩下死路一條。
來霍格沃茨的這段時間不長,但德拉科卻明顯都已經看出了兩邊的差距,排除最高層的鄧布利多和伏地魔兩人的戰力,剩下的巫師中,一個鳳凰社中的人起碼能打三名食死徒!
倒不是說從一開始食死徒就是這樣的不堪,而是長久紙醉金迷的生活已經消磨了他們的鬥志,這些人早就沒有了一開始那樣爲了得到切實的利益可以奮不顧身的階段。
現在他們一個個都是利益維護者,而把命留着就是能繼續享受下去的最大前提。
鳳凰社的人卻早就都已經是一無所有了,他們很多人的朋友和家人都死在了血統政策之下,所以他們會義無反顧,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會去拿自己的命去拼,拼出一個未來。
一個惜命,一個拼命,勝利的天平會朝哪個方向傾斜當然是明確的。
就算是在最高層的戰力上,如今伏地魔和鄧布利多之間已經明顯沒有了誰可以穩定壓倒誰的狀況。
三強爭霸賽後的妥協,就足以能看出伏地魔對能打過鄧布利多這件事十分的不自信。
再加上德拉科雖然記不得當初在城堡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依稀能感覺的到那天在城堡中喬恩肯定是幹了什麼了不得事。
巫平線這邊鄧布利多顯然後繼有人,而伏地魔手下至今都還沒有出現一個能夠和喬恩比肩的人物。
光是死在喬恩手下有着赫赫威名的食死徒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了,更不要說同齡人。
所以理智和現實告訴德拉科,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伏地魔的勝算真的很小,
退一萬步來說,如果後面發生了伏地魔和鄧布利多兩人一起拼個兩敗俱傷的結局,那這也就代表着巫平線一方穩贏,英國魔法部根本一點機會也沒有。
也正是因爲想通了這一點,德拉科纔會對他父母的境地感到如此的焦躁。
他現在被帶到了法國,經過了公審的篩選之後,在後面肯定不會還有什麼安全上的問題了。
但盧修斯和納西莎都還在英國爲伏地魔效命,未來如果公審也會在英國出現,基本就是當家庭主婦的納西莎還好說,盧修斯所犯下的罪絕對是要被吊死的,甚至就算把罪責拆成三份,他都要被吊死三次!
德拉科愛自己的家人,他現在或許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父親惡貫滿盈,可他也同樣不希望盧修斯被吊死。
良久的沉默之後,德拉科重新擡起頭,他用完全是哀求的口吻說道。
“能給我一個讓我和我爸爸交流的機會嗎?我會幫你們,他會聽我的話的,如果他真的願意幫你們的忙,肯定就可以戴罪立功的,對嗎?”
對於德拉科的這個想法,喬恩沒有立刻就回絕。
德拉科不管是在原著中的行爲,還是他之前在霍格沃茨城堡中的表現都能稱得上是惡劣,不過卻也算不上罪惡滔天,性格被寵壞了,並且缺乏一定的教育,本質還是有些良知的。
也正是因爲這樣,他才能能在那場公審中沒有被判處什麼樣的重罪。
所以喬恩到不是多想讓他感受到那種無助的絕望,沒有把話給說死。
“我暫時不能給你什麼保證,但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我只能說如果未來有這樣的一個機會,我可以幫你。”
能得到這樣一個承諾,德拉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本來就等於是一個俘虜,喬恩根本沒義務要幫他做什麼。
之後,德拉科也沒有再繼續佔用喬恩的什麼時間,在發自內心的感激涕零後就離開了。
他之前在看到喬恩的時候,心中只有恐懼,現在倒是真的有一份感激了。
因爲或許具體的畫面他已經不太記得了,可喬恩真的救過他的命這件事,德拉科還是記得一清二楚。
德拉科的事情對於喬恩來說只不過一件小插曲。
時間還在一點一滴的過去,在從英國回來的一個月後,他的外表終於長成了和參加三強爭霸賽時差不多的樣子。
對此,喬恩當然是很滿意,他周圍的朋友也都表示現在這個樣子的他終於看的順眼了起來,赫敏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再變得變扭和古怪了。
唯一對這件事表達不滿的人只有加布麗。
她的情況和喬恩不一樣,其實以現在她的真實年齡本來都應該有十歲了,明年就到了魔法學校入學的年紀。
但因爲死魂水的原因,她的身體在她變成幽靈的這兩年間沒有一點成長的跡象,仍舊是一個七八歲小姑娘的外表,看起來顯得十分稚嫩。
要是一般的女孩子遇到這樣的事,估計巴不得再年輕幾年,可加布麗卻明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這樣讓她真的和喬恩他們的年齡差距看起來越來越大了,之前喬恩外表也變小的時候還好,現在經過了兩個月的時候,他已經變回了正常的年齡狀態,就讓加布麗愈加悶悶不樂了。
好在,在進入八月份以後,一個足夠能讓她高興起來的消息被帶了回來。
已經和她分散兩年多的父母姐姐,終於有了線索。
德拉庫爾夫婦在法國開始有跡象開始實行血統論的時候,就連夜出逃,時間之緊迫,甚至讓他們來不及去接寄養在馬克西姆夫人家中的小女兒。
因爲德拉庫爾夫人身上具有一半的媚娃血統,在這種連巫師混血都不能容忍的理論下,巫師身上參雜着這種神奇生物的血脈更是讓信奉血統論的巫師們所無法接受。
知道一直留在法國,那迎接着他們一家的將會是一個無比可怕的結局,所以立刻逃走是一個再明智不過的決定了。
至於之後他們逃到了哪裡一直都沒有什麼消息,喬恩當初跟着鄧布利多第一次來到法國時,只是聽同樣也因爲擁有巨人血統準備離開法國的馬克西姆夫人說過,她打算去尋找德拉庫爾一家的蹤跡。
而現在,巫平線在北歐有人在丹麥發現了馬克西姆夫人的行蹤,而也是從她的那裡瞭解到了德拉庫爾家的線索。
至於爲什麼他們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主動來法國,這倒是也容易猜得到。
巫平線還沒有成立,伏地魔一個人統治了英法兩個魔法政府的時期,整個歐洲魔法界的態度都和他曖昧不清。
如果不想要逃到其他大陸的話,那想要避開魔法界迫害的最好方式就是完全斷絕和巫師有關的任何來往,試着去融入麻瓜的生活。
這樣他們當然能保證了安全,誰都沒有辦法找到他們,可同樣的,他們也沒有辦法再去了解巫師的世界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
就比如已經被找到的馬克西姆夫人,此前她就一直躲在丹麥的一處人跡罕至的山谷中。
倒不是她不想融入麻瓜社會,而是她的體型實在是太顯著了,不管走到哪裡都是最吸引人注意的,總不能每天都喝着複方湯劑過日子。
從她那裡巫平線的人也瞭解到了一些關於德拉庫爾家的消息,她當初就是追着那對夫婦的蹤跡來到的丹麥。
消息被帶回到了法國後,本來就在學校裡閒的發慌的加布麗當然坐不住了。
她向麥格教授請求能讓她一起去和還在丹麥的馬克西姆夫人匯合,一同尋找她的家人。
麥格一開始還不怎麼想同意,畢竟加布麗一個連魔杖都沒有的小姑娘,就算北歐的局勢不像法國和英國這邊這麼暗潮涌動,也不是說能保證絕對的安全。
只是到後面,喬恩主動表示自己可以和加布麗一起去以後,麥格這才答應了下來。
本來,在聽到喬恩願意幫她,一起和她去丹麥找父母姐姐的時候加布麗幾乎都要感動到落淚了。
可真的到了出發的當天,原本還興致勃勃的加布麗那張精緻可愛的臉當場就垮了起來。
“爲什麼還有你?”
她看着上身穿着白色短袖,下身穿着百褶裙,栗色的長卷發被整齊的梳成了一條單馬尾,頭上還帶着一頂鴨舌帽像是用來遮陽的赫敏,發出了質問。
赫敏看起來很久都沒有過這樣的穿着,她正了正自己的鴨舌帽。
“怎麼,不歡迎我嗎?加布麗。”
她們私下的關係其實很不錯,只是原本按照加布麗想象中的,這一趟出行應該只有她和喬恩纔對,而現在出現了一個預料之外的人,她當然就變得幽怨了起來。
尤其是喬恩此時也沒有像之前一樣穿着長袍,也是一副T恤加牛仔褲的裝扮,看起來就像是和赫敏提前商量過的一樣。
這讓加布麗更顯得格格不入了,就像是這一場本就該是喬恩和赫敏兩人一起約好的出行,她纔是那個順帶着的人。
“當然,歡迎~”
她拉起了一個長長的尾音,那聲音中的不情願誰都聽的出來。
喬恩倒是把她拉到了身邊,接着像是轉陀螺的一樣將她原地轉了一圈,嘖嘖稱奇道。
“我們這一趟基本都是在麻瓜社會上活動,你穿着這樣一身,大家只會以爲是哪個小姑娘記錯了萬聖節的日子,挑錯時間跑出來要糖了。”
“我不小!”
加布麗無比刻意的強調了一遍這件事。
“我明年就能上學了!這件事我已經問過鄧布利多教授了,他向我保證過!”
喬恩聳了聳肩,像是搓狗頭一樣搓了搓加布麗銀白色的頭髮。
“好吧,好吧,加布麗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加布麗對喬恩這種沒有半點誠意的話顯然十分不滿,她將自己的腦袋從喬恩的手中掙脫開,氣鼓鼓的說道。
“那我現在穿什麼?”
喬恩無奈的攤了攤手,他當然沒有準備更多,倒是赫敏給加布麗遞過去了她手上一直提着的一個牛皮紙袋。
“我幫你準備了,快去換上吧。”
這下加布麗終於不好意思再對赫敏露出什麼不滿來了,她扭捏的從赫敏手中接過袋子,禮貌認真的道謝,接着瞪了喬恩一眼就轉身去旁邊的女生盥洗室換衣服去了。
赫敏給她準備的確實很體貼,一套白色的連衣裙十分合身。
在來到里昂,有了穩定的教學環境以後,每到假期霍格沃茨當然不會限制學生的外出,並且還會給他們發一筆零花錢,讓他們可以偶爾給自己添置一些東西。
這件衣服顯然就是赫敏用她存下來的錢買的。
也正是因爲這樣,加布麗也算是勉強接受了這一趟有第三個人一起前往丹麥的這件事。
其實她本來也不是真的有什麼想法,小姑娘到底從來都沒有和父母家人分開這麼久,思念親人心切,已經巴不得離開就出發了。
於是就這樣,喬恩赫敏以及加布麗一行三人通過霍格沃茨校內的飛路網來到了丹麥。
他們的落點是巫平線在北歐的駐地,平時主要負責接受巫粹黨的物資援助,而也就是在這裡,他們和此前的布斯巴頓魔法學校校長——馬克西姆夫人匯合了。
和之前喬恩見她時相比,現在的馬克西姆夫人明顯消瘦了很多,但她那寬大的骨架仍舊讓她顯得鶴立雞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