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刁正按照既定的計劃,派人前往漢城着令朝鮮國王李倧派兵並且調撥糧草供應大中軍下一步的行動。
對於大中軍這一次突襲皮島,其實留在漢城的大中使臣早已知道,但是卻並未提前告知朝鮮國王,而是在預定的行動時間到了之後,留在漢城的大中使臣纔將這個消息通報給了朝鮮國王李倧。
李倧現如今得到了大中朝的正式冊封,國王的身份在朝鮮國內獲得了法理上的認可,大大加強了他對國內的控制力,同時在大中朝使臣的授意之下,他在國內清洗掉了一批堅持效忠建奴的大臣,使得他對朝鮮國的控制力更是加強了不少。
得知大中朝派兵渡海突襲皮島,這件事無疑像是給朝鮮國打了一針興奮劑一般,朝鮮國君臣上下都意識到,滿洲韃子的好日子到頭了,大中朝只要在皮島站住腳跟,那麼建奴便肯定會像之前毛文龍所在的東江軍時期那樣,陷入到腹背受敵的境地。
這也正是朝鮮脫離建奴控制的最好時機,所以李倧得知消息之後,立即便在朝鮮調集兵力和糧秣,運往鐵山。
對於朝鮮兵,刁正根本就沒指望他們能發揮多大作用,之所以令朝鮮國出兵,最重要的是大中軍在今後一段時間,要依靠朝鮮國來爲他們分擔一部分後勤支援的擔子,減輕對於山東方面後勤輸送的壓力,至於那些朝鮮兵,打仗是肯定不成的,不過卻可以讓他們作爲輔兵,幫着大中軍輸送糧秣物資,修路築壘,幹這樣的雜活還是沒有多少問題的。
隨着遼東東線戰火的燃起,建奴方面便徹底亂了手腳,雖然皇太極和多爾袞不和,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們還是意識到了如果他們接着鬧下去的話,那麼他們建奴很可能就完蛋了,故此皇太極和多爾袞都暫時放下了恩怨,將注意力投注在了寧錦一帶的戰事上。
羅立這邊在錦州剛一動手,皇太極便派出了濟爾哈朗率領兩萬韃子兵趕往大淩河堡,在背後策應駐守錦州的多爾袞,以期能將大中軍擋在大淩河一線,保住整個遼東,這樣一來,即便是錦州丟了,他們可以以義州和大淩河堡爲支撐,還可以大幅削弱多爾袞的實力。
可是皇太極卻沒有料到,大中朝會突然間向皮島、鐵山、宣州一帶渡海投送大批大中軍,在他們的後心上狠狠的楔入了一個釘子。
本來皇太極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大中軍可能會效仿當年毛文龍的東江鎮那樣,在遼東半島渡海登陸,迫使他們腹背受敵。
但是皇太極和建奴的諸將,都將注意力投在了金州一帶,特別是旅順口一帶,他們認爲大中朝即便是派兵渡海在遼東登陸,也會首先選擇這一帶奪取橋頭堡,然後朝着北方遼東腹部攻進。
所以皇太極這一年多來,重視的是在金州一帶增強兵力,除了在金州佈置了近萬的兵馬之外,還在旅順口一帶設立炮臺,試圖擋住大中軍在這一帶登陸,然後利用他們建奴軍的機動優勢,一旦大中軍在旅順口登陸成功,並且突破了金州的話,他們也可以在金州通往復州、蓋州、遼陽一路上層層設防,拖垮在遼東登陸的大中軍。
可是他們卻沒有想到,大中軍居然會捨近求遠,直接選擇在皮島登陸,然後攻佔鐵山、宣州等地,這麼一來他們在金州的佈置便等於白忙活了。
當大中軍突然間襲擊皮島,並且迅速奪佔鐵山和宣州的消息傳到盛京的時候,整個建奴的盛京都頓時一片譁然。
皇太極聞訊之後,更是當場險一些吐血,不過即便是如此,也立即便暈了過去。
皇太極絕不是一個笨人,否則的話也不可能接過他爹野豬皮的大權,並且掌權這麼長時間,他很清楚皮島和宣州以及鐵山等地的丟失,對他們建奴意味着什麼。
他之前的一切佈置,因爲皮島和鐵山的陷落都落在了空地裡,整個在遼東半島金州一帶佈置的兵力非但沒有防住大中軍在側後給他們腰裡面來一刀,而且還成了孤懸在遼東半島上的一支孤師。
更讓他感到驚悚的是朝鮮本來就不怎麼聽話,大中軍現如今又出現在皮島,朝鮮肯定也會馬上倒向大中朝,幫着大中軍來對付他們建奴。
只要這支大中軍攻佔鎮江堡和義州,那麼金州的清軍便會被堵在遼東半島上,下一步他們大清的局面就岌岌可危了。
於是被太醫好一番急救,才救醒的皇太極,帶着有病之身立即下旨,令金州建奴守軍馬上回援鎮江堡,務求要在義州堵住大中軍繼續朝遼東腹地的進攻。
至於金州,這個時候皇太極已經估計不上了,現如今他們清軍實力衰落的厲害,少了蒙古人和漢軍旗這些附從軍之後,整個滿洲旗的旗兵現如今只剩下不到十萬人,劃拉劃拉所有能用的跟役也不過只有十五萬人,傾國之力全部調動起來這會兒他們也守不住這麼大的遼東半島,所以現在他們只能採取守勢,先收縮起來,然後再謀反擊。
如此一來,整個夏季,建奴都不得不東西兩路同時用兵,來抵抗大中軍對遼東的攻勢。
在遼東征伐戰開始之後,大批大中軍開始源源不斷的從東西兩路開入到遼東之地,先是羅立的左路軍勢如破竹一般的攻克了錦州,接着在五月中旬,得到了後續兵力的增援之後,羅立又開始率軍對大淩河堡一帶的建奴軍發動了攻勢。
建奴試圖依靠大淩河堡一帶的地形,阻擋住大中軍渡過大淩河,但是這個時候蒙古人卻也開始行動了起來,不過這一次他們不是來幫着建奴對付大中軍的,而是調轉過來頭,開始幫着大中軍對付起了他們的舊主子。
數個部落的近萬蒙古騎兵在喀爾喀部一帶集結,呼嘯着殺入到了建奴的控制區之內,趁着建奴將主要兵力都放在大淩河和義州一帶的時候,他們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殺入建奴的控制區,只要見到建奴的村落便盡屠之,直殺的滿洲旗人是屍橫遍地血流成河。
蒙古人的背叛更是讓建奴的局勢雪上加霜,剛剛新敗的多爾袞不得不率兵去對付這些蒙古人,僅剩下濟爾哈朗繼續在大淩河堡一帶和大中軍對抗。
可是兵力和火力上濟爾哈朗所部根本都不佔優勢,幾經交手之後,濟爾哈朗連戰連敗,最終被壓縮到了大淩河堡之中。
羅立率領三萬多大中軍,一下將大淩河堡包圍了個水泄不通,然後從錦州方向調來了近百門重炮,架設在了大淩河堡城外,對大淩河堡展開了一場持續七天時間之久的連續炮擊。
濟爾哈朗領兵死守大淩河堡,他也終於品嚐到了大中軍炮火的厲害,這七天之中,大中軍的重炮幾乎不分晝夜的輪番對着大淩河堡轟擊,這一次羅立本着儘量少付出傷亡的代價,充分發揮大中軍火力的優勢,儘可能多的殺傷建奴軍的原則,這七天裡也不組織正兒八經的強攻,只是反覆的用大炮轟擊大淩河堡,打的守城的建奴兵是血肉橫飛,卻無可奈何。
這七天之中,被打急眼的濟爾哈朗多次派兵出城試圖逆襲大中軍的炮陣,但是無一例外都被大中軍的火槍手以排槍戰術給打了回去,出城的建奴除了丟下一地的屍體,一點也沒有能摸到炮陣的邊,反倒是讓大中軍斬了不少的腦袋,密密麻麻的挑在了城外。
趴在崩塌的城牆上,建奴兵將心驚膽寒的看着城外那些如林一般樹立的木杆,每個木杆上面都挑着一顆建奴兵的人頭,這士氣到了第七天的時候,早已經是跌到了褲襠裡面了。
不停的炮擊使得大淩河堡之內根本沒有安全之地,所有堡內之人,隨時都擔心着頭頂會落下炮彈,整夜整夜的不敢睡覺,熬鷹一般的被熬了七天之後,城內的建奴軍精神徹底崩潰了。
到了第八天的時候,大淩河堡本來就不算多堅實的城牆,這個時候簡直變成了要飯花子的褲子,被大炮轟的是千瘡百孔,許多地方已經開始坍塌,早已起不到應有的防禦作用了。
雖然這七天之中,濟爾哈朗每天都派人不斷的修復炮損城牆,可是他們的修復速度遠趕不上大中軍炮擊的速度,而且大中軍每每都在建奴軍試圖搶修城牆的時候,進行集火炮擊,大量的殺傷暴露的建奴軍,使得建奴軍死傷慘重。
第八天一早羅立最後一次下令對大淩河堡發動了急促射,大致半個小時的炮擊之後,早已準備好的數支人馬同時開始對大淩河堡發動了進攻,早已被熬趴下的建奴軍再也擋不住大中軍的進攻,短短半天時間大淩河堡被大中軍從三個方向幾乎同時攻破。
近萬大中軍兵將如同洪水猛獸一般的灌入到了大淩河堡之中,入城之後沿途逢人便殺見人便砍,即便是一些建奴兵棄械投降,也根本不管,殺紅眼的大中軍兵將呼嘯而過,留下的只是一地的屍體。
當戰事結束之後,整個大淩河堡之中的近萬鑲藍旗所部旗兵和堡內的居民,僅僅生擒了不到千人,其餘的全部被屠殺一空,即便是這不足千人的俘虜,在戰事結束之後,也立即被羅立下令拉出城外,僅留下了百十個漢人,其餘的也盡數屠殺在了城外。
奴酋濟爾哈朗堅持到了最後,但是也死於了亂軍之中,屍體戰後才被清理出來,但是在找到他的屍體的時候,濟爾哈朗的屍體也早已支離破碎,只剩下了一條大腿和半條胳膊。
但是反觀大中軍,在大淩河堡一戰之中,卻僅僅付出了不到七百人的傷亡代價,其中陣亡不足二百人,其餘的大部分在接受救治之後,還可以返回軍中繼續服役。
大淩河堡之戰,可謂是一場大捷,幾乎摧垮了建奴在遼東西部的全部抵抗力量,使得遼東西線戰事徹底倒向了大中軍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