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五行道人知道那薛富已死,定然不會如此說話,就因黑水國修士突然來襲,趙振子又消失不見,故對薛家之事並不知曉。
“孩子,過來!”
那銀花老人擡眼看了一下火行道人,其眼中透出一股寒光!
冷!
火行道人身體一顫,不經意間打了一個激靈!
自踏入修仙一途後,火行已多年不知冷寒,今日卻是數千年修仙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冷,那股冷意讓他彷彿覺得自己只是凡人之軀。
“這些人吶,不知道天地間萬物皆有靈性嗎,如此糟蹋我野臺銀花,難怪一個一個的都不成氣候,唉,可悲啊!”
像是自言自語,又似說予衆人聽,不過,這老婦之言已令衆修惱怒,南奎上人與五行道人個個都是臉色鐵青,望虛中後境修士,在這天極國中,也並不多見。
“你到底是不是銀花老人,爲何出言不遜?”
南奎雙眉一挑,等待着她的回言。
“怎麼,我說錯了?爾等若真有能耐,不妨先將這裡的霧氣吹散如何?”老婦說完冷笑一聲,剛纔那南奎的一掌,不過爾爾。
南奎的臉,再次變成紅色。
“你……”
“好,今日我就看看,這野臺的威名到底是真是假!”
話音未落,只見那南奎上人單指划動,怒目之下已然迸出紅光,整個野臺之地,瞬間灰芒驟起!
望虛後境修士全力使出的意境,已令天地變色。
“快退!”
金行道人暗道不好,大喝一聲之後已飛身而起,向後急退。
惱羞成怒的南奎,所用死之後境攻擊的,並非只有那老婦,而是連帶着雙子國的修士在內,全都籠罩在其意境之中。
連那黑水國的修士,也感覺到死亡的來臨,雖知南奎不會傷及他們,但如此恐懼的攻擊,還是躲開爲好,除了那老婦及薛子云外,所有修士皆以畢生修爲全力後退,逃離這野臺。
“還愣着做什麼,這麼不相信我老婆子嗎?”
仍是一臉平靜,銀花老人對南奎的死之後境,無動於衷。
她的話,不知是說與誰聽。
而那薛子云卻一臉擔憂之色,這婆婆之言,是說給林奕聽的。
那一日,當林奕問及如何能離開雙子國之時,薛子云將這野臺之地說了出來,其中也將野臺的種種傳說告訴了林奕,古傳送陣,讓林奕決定來此一試。當二人來到野臺之時,卻發現此地迷霧重重,根本無法進入。
整個野臺之地渺無人煙,林奕的神識又被那迷霧所擋,無法控查其內,既有古傳送陣,此地絕非等閒,林奕長出一口氣,緊接着邁步進入野臺。
入眼,皆是那霧氣。
緊隨林奕身後,薛子云也咬牙跟了進去,只不過,經歷過數次劫難不死的她,仍對此地感到恐懼!
陣陣冷風吹過,寒意襲身,林奕緊鎖雙眉,這,似乎在哪經歷過?
寒氣襲骨!
讓林奕突然間想到了冰吟,莽荒霧海中的上古神獸,難道,這野臺中也會有神獸不成?
林奕與薛子云向前走了約百丈之地後,四周出現無數的黃色小花,漫天遍野已無路可行。
“躲着點,不要傷了它們。”
“誰?你說不要傷了誰?”打了一個激靈之後,薛子云小聲問題。
她,沒有看到有人,不知這林奕所指。
“這些黃花!”
林奕用手一指。
細看之下,薛子云驚愕道:“這,這白霧,是它們所生!”
點了一下頭,林奕也好奇,這黃色小花因何會生出白霧,難道是有人特意在此所種?
“林大哥,我看此地太過詭異,咱們還是另尋他法,趕緊退出去吧!”薛子云早就聽聞過野臺之名,傳聞中的陰陽牌就出自此地,不過她也就知道這麼多,至於這野臺之主,她並不知曉。
“不好,白霧有毒!”
林奕突然起身,瞬間使出生之初境,這白霧之中突然出現的劇毒,竟然比望虛修士的死之初境還要厲害!
此毒,太過霸道。
若非林奕反應快,以生之初境與那劇毒相抗,二人早就死於白霧之下。
“咦?”
遠處,傳來老婦的聲音,“竟然悟得兩種意境,這雙子國何時出了掌握兩種望虛意境之修?”
有人!
邊用意境抵抗那白霧中的劇毒,邊用神識查看那聲音之源,可惜,林奕什麼也看不到。
“有點意思!”
林奕能破得白霧中的劇毒,讓那老婦十分好奇,緊接着,白霧突然消失,隨之而來的,竟然是一道天地威壓!
遠處,一座精緻的小院出現,一位老婦出現在院外,正打量着林奕與薛子云。
難道是望虛後境修士不成?
林奕感受到那道威壓之力,絕非自己可以抗衡。
不對,那人的眼神,怎麼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晚輩林奕,與友來此只爲尋找古傳送陣,若是驚擾了前輩,還望恕罪!”
這一次,林奕不敢再抗拒那威壓,那只是徒勞而已,對方的實力太強,只要解釋清楚,他相信對方只要不是大惡之人,必不會下重手。
“進我野臺之地,須經我同意,你們爲何擅闖?”
明顯,那力道已小了許多,林奕知道接下來只要回答令對方滿意,二人就不會出事。
“前輩,我是雙子國薛家之女薛子云,因我薛家遭受五行道人的迫害,無奈之下只要逃離雙子國,如今黑水國修士已將雙子國圍住,雙方大戰不休,所以我們只好來此地尋找古傳送陣,看看能否離開此地,這位少俠於我有兩次救命之恩,一切與他無關,來此地也是我提議的,望前輩不得施罪於他,若真有冒犯,還請前輩放他離去,我願一人承擔。”
說過,薛子云跪於地上,眼一紅,淚水已經落下!
“起來!”
對於薛子云之舉,林奕十分反感,她所說的話倒也沒有什麼,但未見人便行如此大禮,自己是絕對無法做到的。
“你怎麼知道野臺有古傳送陣,何人告訴你的?”
“婆婆,雙子國知道此地有古傳陣的人並不多,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爲我爹薛富曾進入聖殿。”
老婦點了點頭,這就不難理解了。
“你們兩個,過來說話。”
只見她一擡手,那中間的黃色小花頓時向兩側動,本是無路之地,瞬間出現一條青石之道,而那些黃色的小花,卻未受影響,只是移動了生長的位置,能令天地萬物改變,只此一手,便可稱仙!
踏上青石,感受着腳底傳來的陣陣寒意,林奕與薛子云只好運氣相抗,怎奈收效甚小,那寒意,根本無法抵禦。
那黃色小花所散發出的毒氣,已消失不見,林奕猜想定是那老婦所爲,她已知自己與薛子云的來意,並不想出手相傷。
走到那庭院前,二人止步,這裡的寒意,比剛纔更重。
爲防萬一,林奕已做好準備,只要出現任何危險,祭昆旗與混元槍將同時出手,這老婦到底是何修爲,根本看不出,但具有改變天地萬物之能者,修爲皆是高深莫測!
而那薛子云倒全無戒意,見那老婦如見親人一般,在其打量二人之後,便起身向庭院走去。
而薛子云竟然走到那老婦身邊,伸手攙住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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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你慢點。”
林奕知道,這是薛子云故意的,那老婦也必然知道。只是,畢竟她是一個老人,對於薛子云的舉動,倒也安心受了。
“嗯!”
“老了,不中用了,你們也進來說話。”
老婦的庭院,不是富麗堂皇之所,有的,只有濃濃小舍氣息,走進院中之後,已感受不到外面的那股寒意。
幾張木凳,放置於小院中央之處,略顯清雅。
在薛子云的攙扶之下,老婦坐於木凳之上,同時向林奕與薛子云招手,示意二人坐下。
林奕向老婦點了點頭以示感謝,之後坐於另外一木凳之上,而薛子云則移步至後側,將兩手搭於老婦肩上,輕輕按了起來!
“你叫林奕,可是來自天極洲?”
“是!”
在她面前,一切謊言都無法說出,林奕也不需要隱瞞。
老婦再次打量了一下林奕,臉上慢慢出現了笑容,同時不住的點頭,這讓薛子云很是不解,看其表情,應該對林奕非常滿意。
“前輩……”
“能達到現在的修爲,倒難爲你了!”
銀花老人的手慢慢擡起,向着林奕一指,瞬間體內那一絲寒意便消失得無影無跡。
“這野臺的寒氣,多少有些害處,留在體內不好。”
“多謝前輩!”
“怎麼,我這年紀,叫一聲銀花婆婆不算難爲你吧?”老婦笑着說道。
薛子云手上突然一用力,感覺到自己失態後,薛子云臉一紅!她從剛纔的話中聽出,銀花老人對林奕很關心,可她知道林奕不是天極國及下屬修仙國之人,爲何銀花會這樣說?好像林奕是她的後輩似的。
那銀花婆婆只是輕輕皺了一下眉,並沒有怪罪於她。
“銀花婆婆可是識得我林奕?”
不止是薛子云,林奕也感覺到她對自已的那一點關懷之意,不由得相問。
誰知那銀花老人卻只是一笑而過,此問,她無法回答。若是真,也有可能是假,假也可變真!銀花的心,無法去判斷。
只是,越這樣就越令林奕不解。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