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肆)

“別打別打!我不是賊!”

那少女怒道:“我管你是不是賊,擅闖民女居室,就是爲非作歹!”話音未落,又是一劍。

沈清歡無奈,只得運掌反攻,掌掌生風。那少女明顯不敵他深厚的內力,劍身被他掌風一卸一帶,很快門戶不守,露出破綻。沈清歡找到機會拍開少女長劍,向後退出數步,少女急躍抓住劍柄,也退開數步,怒目而視。

沈清歡右手把玩着花傘,左手叉腰,沒好氣道:“能好好說話嗎,我真的是好人。”

少女哼道:“惡者總會佯稱好人,你把傘給我放下。”

沈清歡也是少年心性,給她一激,登時反道:“什麼歪理?我偏不放。”

那少女氣急,怒叱一聲,奪步直上。沈清歡左避右閃,愣是讓少女碰他不着。他見招拆招,一邊做鬼臉一邊尋隙拿傘敲她一下,玩的不亦樂乎。

少女臉色鐵青,不再專往身上打,反去挑他手中花傘,教他不得不防。沈清歡怕玩壞了祁落落的東西,反而遮遮掩掩起來,以掌相對。少女又知他不肯傷了自己,竟對迎面掌招不管不顧,迫得沈清歡總要半路變招,給她帶了節奏。

那少女挺劍直逼,越打越兇,沈清歡前一掌後一傘,一沾即走。然而終是免不了磕磕碰碰,招架之時束着傘身的絲帶被劍尖劃破,傘架大張。沈清歡暗叫一聲不好,想抽身收傘,一摸傘骨,忽覺手感不對,沿着傘骨摸索,腦中靈光一現:“是了!”他馭傘回身旋地,震開少女,乘機“唰”地一下,抽出一把劍來。

沈清歡笑道:“原來是傘中劍!”

劍身通體雪亮,薄如蟬翼,揮動之時可見銀光澤澤,寒氣逼人,端的是鋒利無比。

那少女見他發現了秘密,一時默不作聲,目光仍牢牢盯視着沈清歡。

忽然樓道中響起腳步聲,鼎沸的人聲,想來是花會已經結束,人們偃燈息鼓了。沈清歡看着那少女,好氣又好笑,索性不顧她吃人的目光,大大咧咧地坐下來,撫着劍哪也不去。

過不多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江蓮,你又在鬧什麼?”

少女急向聲音的主人望去:“綾綾姐,這裡有個賊人。”

沈清歡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向她招了招手。

祁落落笑道:“怎麼,你沒跟她說?”

沈清歡翻了個白眼:“哪給人說的機會?”

那少女見沈清歡真是客人,便收劍入鞘。但又想到他不經允許的翻箱倒櫃,就渾身是氣。哼了一聲,抱胸冷冷道:“失禮。”

祁落落拉上房門,介紹道:“這是閣中三代弟子易江蓮,從小隨我長大,性情嬌縱,你別見怪。”

沈清歡嘻嘻笑道:“我纔不和她一般見識。”

祁落落又向易江蓮介紹沈清歡,當聽到:“以後的行動大體聽他吩咐時”,易江蓮繃不住了,打斷了對話:“你們聊。”轉身離去。

祁落落無奈道:“她就這樣,隨她去吧。都怪我縱的她,日後你也讓一讓。”

沈清歡並沒有把易江蓮的小插曲放在心上,隨客氣點了點頭。

他舉起劍道:“落落姐,你這傘劍可真是一絕啊,若不是剛剛打的時候不小心把傘帶挑斷了,怎麼都發現不了。”

祁落落拿過劍,又去撿被丟在地面上的傘身,坐在沈清歡身邊重新裝置。劍填進傘中,縫的與先前別無二致。

“傘骨出劍,最能出其不意,這是師祖他老人家傳我的二劍之一。這柄硬劍名爲凌霜,另有一柄軟劍名爲傲雪。”

沈清歡奇道:“軟劍?”

祁落落起身,在他面前盈盈轉了一圈,道:“有發現什麼嗎?”

沈清歡搖頭。祁落落微微一笑,纖手向腰中按去,倏然間,腰帶如一條長蛇般滑入她的掌心,在空中一揮一振,立時幻出一把劍,白芒閃爍,夾裹絲縷寒意,形似凌霜。

腰裡劍!

沈清歡拍手稱絕,豔羨道:“雖然我有葬世,可猶不及姐姐的‘傲雪凌霜’。”

祁落落搖頭:“葬世與師祖的劍齊名,我這劍相比之下只是下品。”

沈清歡道:“我這把不能用的劍,帶着就是累贅。”

祁落落莞爾一笑:“若有一天你能有實力發揮出它的全部威力,你就不會這樣想了。”

“那也是很久之後的事咯。對了姐姐,你什麼時候結婚,不要忘了請我去吃喜酒呀。”

祁落落無奈道:“喜酒肯定不會少了你的,但我不過只是陪他玩拜堂的遊戲,最終目的還是要經過他手去掌握京國的命脈。”嘆了一聲,“說到底,我和他都不過是兩國之間相爭的棋子。”

沈清歡嘻嘻笑道:“等以後天下太平,姐姐有了心上人,我要吃顧景給的酒的三倍!”

祁落落垂下眼瞼,似乎在隱忍着什麼。“好,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話。”

沈清歡極其敏銳。

非同尋常!

作爲北晉的一把利刃,劍閣從不收平庸之人。不在乎你是否家世顯赫,只有天資根骨超俗之人才能得到機會入閣修行。而她一介女流學劍,已實屬少見,此番又忍辱負重做這停雲樓花魁,又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沈清歡略一思索,覺得還是留她一人靜處比較好。

祁落落目光落寞,對着窗臺兀自出神,忽然聽到爽朗的笑聲,回頭見沈清歡雙手抱拳,笑臉盈盈。

“姐姐,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我不便流在此間,就另尋僻處了。”

祁落落點頭,道:“去吧,有事可以讓江蓮捎信給我,她常駐停雲樓。今晚我要去陪侍他,日後就不便相見了。”

沈清歡應過,飛身跳出身後軒窗。

……

---------------------------------------------

……

現下房中只剩了祁落落一人。

她隻身秉燭,仍是迷迷茫茫地坐着,心中思潮起伏。

明明是早就擬好的計劃,如今達到目的了,爲何反覺得空落?

她嘆息一聲,起身更衣。此時已過午時,廳中萬籟俱寂,所有客人都已攜佳人入室安眠。她持燈穿廊,憑着腦海中的記憶穿行,到了一處停足,推開虛掩的門。

房間十分寬敞,四處落地燈的燭光隱隱照亮周圍佈景。她垂眸斂裾,輕手輕腳地向裡間走去。

“可是綾兒來了?”裡面的男子聽見響聲問道。

“殿下。”

顧景懶洋洋地靠在牀沿,笑道:“別緊張,今夜我把所有的侍衛都遣到了外面,無人打擾我們清淨。”

祁落落並不答話,轉眼移步塌下。

“殿下不必心急,先讓微女爲殿下點柱薰香。”

她放下燈盞,在牀頭櫃上點了一柱香,手腕微抖,一撮粉塵不着痕跡地落進香灰盒中。暖光映照之下,祁落落的容貌被襯得更加水靈嬌美,顧景看的呆了,輕聲喚道:“綾兒,過來。”

祁落落依言過去。

顧景怔怔地凝望着他,覺得她美得恍若神妃仙子,朦朦朧朧的,似乎難以觸及。令人癡迷的香氣縈繞鼻尖,他擡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臉,卻忽然痠軟無力,視線也漸自模糊不清。他看見她正望着自己,柔軟的嗓音吟唱着嫋嫋民歌。如浪的混沌感席捲而來,他終於支撐不住,瞌眼沉沉睡去。

祁落落起身,爲他蓋好棉被。

那柱迷迭香,堪堪燃了一小截,仍散着香霧。她在嘴中含了解藥,不受香氣影響。

掀開窗邊錦簾,一輪皓月獨掛,將近中天。

花魁(貳)花魁(貳)安陽落雪安陽落雪安陽朝日(2)花魁(壹)試譚試譚花魁(肆)試譚試譚花魁(叄)花魁(叄)花魁(肆)朝日(2)試譚花魁(壹)花魁(壹)朝日(2)花魁(壹)試譚朝日(2)安陽安陽落雪試譚花魁(貳)朝日(2)花魁(肆)朝日(2)朝日(2)朝日(2)花魁(肆)花魁(壹)花魁(貳)試譚試譚花魁(壹)安陽花魁(肆)花魁(叄)花魁(貳)朝日(2)花魁(肆)花魁(貳)試譚花魁(貳)安陽花魁(肆)花魁(貳)花魁(叄)花魁(壹)花魁(壹)試譚安陽花魁(叄)花魁(壹)試譚朝日(2)落雪花魁(貳)朝日(2)花魁(肆)朝日(2)花魁(壹)朝日(2)花魁(貳)花魁(叄)試譚花魁(肆)花魁(肆)花魁(貳)花魁(貳)花魁(壹)朝日(2)試譚花魁(貳)花魁(叄)花魁(壹)花魁(壹)花魁(叄)花魁(肆)花魁(壹)
花魁(貳)花魁(貳)安陽落雪安陽落雪安陽朝日(2)花魁(壹)試譚試譚花魁(肆)試譚試譚花魁(叄)花魁(叄)花魁(肆)朝日(2)試譚花魁(壹)花魁(壹)朝日(2)花魁(壹)試譚朝日(2)安陽安陽落雪試譚花魁(貳)朝日(2)花魁(肆)朝日(2)朝日(2)朝日(2)花魁(肆)花魁(壹)花魁(貳)試譚試譚花魁(壹)安陽花魁(肆)花魁(叄)花魁(貳)朝日(2)花魁(肆)花魁(貳)試譚花魁(貳)安陽花魁(肆)花魁(貳)花魁(叄)花魁(壹)花魁(壹)試譚安陽花魁(叄)花魁(壹)試譚朝日(2)落雪花魁(貳)朝日(2)花魁(肆)朝日(2)花魁(壹)朝日(2)花魁(貳)花魁(叄)試譚花魁(肆)花魁(肆)花魁(貳)花魁(貳)花魁(壹)朝日(2)試譚花魁(貳)花魁(叄)花魁(壹)花魁(壹)花魁(叄)花魁(肆)花魁(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