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之後便是寒假了,桐兒收拾着行李準備和家人一起去英國找爺爺奶奶過春節,也許是因爲年尾關係爸爸忙有點兒神龍見首不見尾整日都幾乎不家,不過還好媽媽工作也忙,據說也是大年三十才能放假,所以桐兒和苗苗還有小舅、守諾就一起家等着爸爸媽媽放假然後再一起回英國。
因爲醇兒姐姐和以爲阿姨都搬來大家住一起所以四個孩子即便放假不和爸爸媽媽一起也不覺得無聊或是寂寞了,逗逗龍鳳胎或者帶着兔兔讓小丁叔叔給他們划船遊湖都是非常愜意事情,小孩子總是能找到讓自己生活變得充實事情來做。
桐兒近總是想該怎麼打電話給隱叔叔又該怎麼說,如果安靜就是隱叔叔一直苦苦尋找妹妹那這確是天大喜事,但如果不是呢?而且她也就覺得神情有些相似,並不是十分確定,者這天底下長得相似人也太多了……
桐兒出神花園裡散着步,家裡四個玩自己,她如今已經上初一了,小舅雖然年齡和她差不多但是心智和苗苗他們卻是相差無幾而且他一直都是願意和苗苗一起玩耍。所以桐兒自己一個人出來透氣,雖然天氣寒冷讓人覺得冰冷徹骨,但籠罩夜霧中亨睿山莊還是別有一番景緻。
“你個小雜種!我看你就是存心!”一聲低罵將桐兒從獨自安靜中驚醒,她一直都是敏感,聽到這樣罵人聲總是讓她心底發憷,不管究竟罵是誰。
桐兒有些驚慌擡頭環顧四周,雖然隔着夜晚薄霧,但她還是很就看見了不遠處一個河邊站着兩條身影。一個高大威猛,一個清瘦,看身形應該是個比她大或者與她差不多大少年而已。
面對着難堪怒罵聲,少年暗黃燈光和朦朧泛白薄霧之中揚起長長脖子望着眼前高大壯碩男子冷笑反駁道:“是,我是雜種,我也是存心,就是存心讓那些人知道上官家族裡還有個小雜種,我就是讓你面子上過不去——”
“啪!”一聲脆響打斷了少年話,桐兒驚恐捂着自己嘴才以至於沒有發出地呼聲。那巴掌力度她只是看也能清晰感覺到……應該是很疼,特別是這冰冷天裡,會疼生冷。
少年臉一直側着,桐兒想這不應該再看下去了,畢竟是別人**,她這算是偷看行爲。於是貓 子準備從側邊偷偷溜開,還沒走兩步卻又聽見那高壯男子厲聲道:“你和你那賤人媽一開始就不該回來!你們是見不得光老鼠,這一輩子都是!難道你以爲你回來就能改變你命運嗎?上官瑾瑜我告訴你,只要有我,你甭想有一天能真正踏進上官家大門!”
桐兒身子一頓,她好像聽見了一個頗爲熟悉名字……上官瑾瑜?桐兒這一刻突然希望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過,耳朵怎麼就突然那麼好使了?平時也是屬於耳背那一類型人,偏偏今天出氣靈敏。
桐兒原地蹲了下來,想起上一次夏幽幽給自己說過關於上官瑾瑜身世,桐兒原本是極其害怕這個校霸,但是聽了他身世之後反而覺得他不再那麼可怕,今天再看……甚至覺得可憐。她雖然是被收養女兒,但是爸爸媽媽對她和苗苗沒有什麼區別,這也是桐兒自己知道,甚至常常想會不會是自己上輩子修來福分?而上官瑾瑜,那個學校所有男生都畏懼瑜哥今天卻這裡被他哥哥扇了耳光。
那個……如果沒猜錯話,應該是他哥哥吧?
桐兒還是覺得自己貓這裡是不對,不管上官瑾瑜如何與她都是無關,她應該做個稱職路人甲默默走過去然後裝作什麼都沒有遇到過。
桐兒蹲着慢慢前進,耳朵也不停聽到那不遠又不近正好能聽到對話。上官瑾瑜又是一聲冷笑,倔強聲音輕悠悠卻又冰冷傳來:“你以爲我稀罕嗎?上官森。走進上官家大門怎麼可能會是我人生目標,別把我看得和你一樣沒用。我要是……你匍匐地跪着求我回去……用你身體當做地板,然後請我踩着過去。上官森,這纔是我目前想要,你可記好了?”
桐兒打了一個寒顫,她怎麼會認爲這上官瑾瑜不可怕呢?她還是趕緊一點溜走吧。桐兒正要加步伐卻聽到‘噗通’一聲落水聲響,桐兒一僵想也沒想就從地上站了起來。站岸上是那高高壯壯背影,而上官瑾瑜……顯然落入了冰冷徹骨能斷人骨頭河水裡去了!
饒桐兒一個路人都覺得可怕,寒冷,何況真正掉進了河裡人!
那上官森左右四下看了一圈沒有看到正好走到樹下桐兒這邊,他或許是以爲沒人看見他行爲竟然轉身狼狽逃走,即使逃走他竟然也不伸手去拉他弟弟一把!
這冰冷寒冬桐兒穿着厚棉襖圍着厚圍巾都覺得冷 別提那冰冷河水!桐兒幾乎沒有什麼多想邁步變向那河邊跑去,趴河邊她喊了幾聲:“喂!喂!你沒事吧?喂!?”
水底冒出一個頭來,擡頭看到桐兒表情很是詫異。
桐兒將上半身努力向下傾去並將手伸給上官瑾瑜:“吶,抓住我手我拉你上來!”
看向那隻被凍得通紅小手,已經冷麪無血色上官瑾瑜猶豫將自己大手伸了過去。她手很冷,他手卻冷!冷就像針一樣,扎她肉和骨頭!
桐兒打了個寒顫,很又將自己另一隻手也伸了過去,兩手並用奮力將上官瑾瑜給拉上了岸。
桐兒坐地上氣喘吁吁,上官瑾瑜坐另一邊渾身溼透了也顫顫發着抖,顯然是要凍壞了!這樣冷天,那樣冷河水,這樣夜晚……桐兒 手還是覺得冷,那上官瑾瑜呢?渾身溼透了,那樣浸泡河水裡,想必此刻全身已經沒有一處是乾地方。看他瑟瑟發抖臉色慘白模樣,哪裡還有平日裡學校人人畏懼威武?桐兒又想到他與剛剛那人那些對話,頓時覺得……他還挺可憐。
桐兒頓了一下迅速將自己棉襖脫下來然後對着上官瑾瑜披了過去,但是……上官瑾瑜太壯她衣服太小,所以桐兒努力將衣服圍緊一點,眼見上官瑾瑜依然瑟瑟發抖渾身發冷樣子桐兒又將自己圍巾取下來,一個寒顫……真冷啊。但是此刻她冷又怎麼比得上眼前這個人呢?就算是乞丐她也會幫忙,何況是一個學校同學……雖然曾經說再也不要和他有聯繫,但是看他這樣子桐兒根本走不開!
桐兒溫柔將自己所能脫下東西都披到了上官瑾瑜身上,上官瑾瑜擡頭,鼻息間有少女幽幽清香,還有她齊耳短髮他臉頰上輕輕掃過,明明是很冷,冷毫無知覺,偏偏還能感覺到她衣服上遞來溫暖,還能感覺到她圍巾上屬於她體溫……
她爲什麼會這裡?爲什麼就偏偏是她這裡?
“你爲什麼……要救我?”上官瑾瑜哆嗦着脣終於問了她第一個問題,從始至終他都是一言不發,就算掉河裡也沒有喊過一聲救命。
“我……爲什麼不救?”桐兒覺得他一定是冷糊塗了,任何一個路過人看見了都會伸出援手吧?
上官瑾瑜自嘲似冷笑了一聲然後默默低下頭看着月光照發亮地板像是對自己說道:“那你知道嗎……那個人是我哥哥……親哥哥……我大哥……他恨我,怕我搶走他一切,所以他剛剛竟然心生歹念想要殺死我。這樣天,他把我推下那樣冷河……他真是狠啊。”
桐兒跪地上怔怔望着眼前少年,他怨恨,他絕望,他憤怒,他親情似乎都已經化成了那冰冷河水……冷讓人,無法溫暖。
桐兒回到家發現爸爸媽媽已經回來了,家裡溫暖讓桐兒輕輕舒了口氣,外面真是太冷了,冷她臉頰 ,鼻子吸進去氣兒都是涼刺鼻。
“桐兒。你沒穿衣服就跑去了嗎?”媽媽立即走過來拉着桐兒手溫暖,魏奶奶則立即將棉襖拿出來批到桐兒身上:“你出去時候身上不是穿了嗎?回來怎麼就沒有了?瞧這冷臉都沒顏色了。讓你張阿姨給你煮碗薑湯先暖暖胃驅驅寒啊!”
手上溫暖,身上溫暖,還有爸爸遞來溫暖眼神都讓桐兒深感着自己究竟是怎樣幸福。弟弟妹妹身邊繞來繞去,小舅舅那裡擺着碗筷,媽媽說明天就可以去英國了,他們公事都處理好了,該請假也都請好了,可以好好去英國過個清閒春節。桐兒很開心,不過還是向媽媽交代了一下自己身上衣服究竟去了哪裡:“媽媽我把衣服給了需要幫助人,你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會。只是以後幫助別人時候媽媽會希望你先保護好你自己。”
“恩。桐兒知道了!媽媽……桐兒……真好幸福,因爲桐兒有好媽媽好爸爸好妹妹好弟弟好舅舅。”這個家沒有恨自己人,這個家人都是相親相愛,而她也是這個家一員,貨真價實一份子。
“恩!”媽媽溫柔摸摸桐兒腦袋,牽着她手向餐桌走去:“孩子們,開晚餐了。”
桐兒望向窗外,不知道上官瑾瑜回去之後會不會生病啊?不過,也與她無關了,救他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這個年,他們應該都不會見面了。
上官瑾瑜確是大病了一場,燒了三天三夜,後差點兒成了肺炎。等他病癒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拿着桐兒衣服去桐兒家,站門外時候他才知道她去了英國過春節,而她衣服和圍巾……則成了他整個冬季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