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由自主低呼,桐兒睜開眼睛才發現,她已經被人橫抱了起來。
擡頭,是隱叔叔有些冰冷臉。離得這麼近,心跳又一次不由自主紊亂了……
隱深邃眼眸裡含着對桐兒淡淡無奈:“桐丫頭,從前就覺得你乖得不得了,那樣聽話。可現才發現,你不聽話時候,是這樣難以控制。”
“我……”桐兒只羞愧低了頭,她什麼時候……不聽話了嘛。心裡有些小小委屈,可是這樣突然被他抱了起來,又覺得好害羞……
隱倒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桐兒羞澀是爲了什麼,只是轉身抱着她回到牀邊,將她小心翼翼放牀上,然後又將小桌子搬到牀上放好。小桌子上放了個托盤,托盤裡是米飯和燉香噴噴豬腳湯啊。
桐兒看着便狠狠嚥了口口水,越發餓了起來。
“隱叔叔,這都是……你做麼?”桐兒擡頭再一次用不相信眼神看着隱問。
這味道只是聞着都已經足夠香了,再看那食物模樣,豬腳似乎只輕輕一搗就能爛掉,還有黃豆和冬瓜當配菜……桐兒真是不敢相信這會是他做!
“恩。”隱淡淡應道,“來,張嘴。”說着便已經舀了一勺湯喂到桐兒嘴邊。
他給她餵飯吶……桐兒俏臉再一次悄悄紅到耳梢,隱也只以爲她是熱了,便拿起遙控板將屋內溫度調低了一些,然後又給她爲了一口飯。
桐兒不得不說……這味道,真很不錯。
“你什麼時候……會做飯?”桐兒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點兒都不瞭解他,即便從前有過相處,但是長大了才覺得,他好陌生。那個哥哥一般人,只不過是她腦海裡唯一印象,但真正他是怎樣,她好像完全沒有概念。
“一直都會啊。”隱淡淡回答着。
“一直都會麼?可是從前怎麼沒有顯露過啊?”一大口吃掉豬腳,這肉味道……真是好極了!
“妮……安靜小時候很挑嘴,爲了滿足她食慾我去學了做飯,她從前愛吃我做飯菜,只是後來……我們分開,我也就不做了。”
爲了安靜學做飯菜?桐兒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愣愣吃着飯半響才道:“安靜她……真幸福,有你這樣哥哥。”倒不是嫉妒,是真羨慕安靜啊……他得有多愛安靜才能這樣。
隱擡頭睨着桐兒:“你要覺得好吃,我以後也能常常給你做,便是了。”
桐兒低落心瞬間又揚起並迅速回到自己位置。看着隱低頭給她吹涼熱湯模樣,她心裡暖暖就像滾到了太陽底下似地,直到隱擡頭給她喂湯,她還是癡癡傻笑,隱看着她着模樣也忍不住淺勾脣角並問道:“那麼開心?”
桐兒不假思索便點頭:“恩,開心。”抑都抑不住開心啊……哪怕只是這麼一句話而已,做不做到都沒有關係。
隱忍不住捏捏桐兒軟乎乎小臉蛋兒:“小傻瓜。”
桐兒眨了眨眼睛,她傻麼?她纔不傻呢!不傻!
吃完飯隱收拾碗筷下去,桐兒則坐牀上等他回來,因爲他說要回來給她洗臉甚至換藥。這個過程對於桐兒來說,當然也是一個漫長等待了……
不過很隱就回來了,關上門,轉身便進了浴室。
出來時候手裡拿着給桐兒擠好牙膏牙刷,桐兒自己拿着刷了起來,隱則端着盆子去放熱水。
兩天沒洗澡桐兒到底是有些難受,但她也知道她這個情況是不能洗澡,碰到傷口話,就麻煩了。所以只能乖乖刷牙然後等着隱出來。
隱端着熱水出來桐兒剛好刷完牙,隱結果牙刷把水杯遞給桐兒,然後拿過另一個盆子等她將水吐裡面。
桐兒漱完口隱溫柔拿毛巾給她擦乾淨嘴邊泡沫,然後用熱乎乎水泡了毛巾,再擰起來便給她洗臉。
“我自己……”桐兒話還沒說完毛巾便蓋了她臉上,隱大手好像輕輕一蓋就能將她整張臉給全部蓋住了,輕輕揉搓,桐兒五官便被擦拭乾淨。然後挽開桐兒蓋住耳朵頭髮,溫柔擦拭着耳朵,摸到那人工耳蝸外機時隱明顯頓住了。
“現……有什麼影響嗎?”隱摸着桐兒耳朵輕聲問,那溫柔,就像他手中帕子溫度一樣,剛剛好。
桐兒倒是不介意搖頭並笑着回答:“除了聲音……似乎有一些不一樣之外。然後就是……游泳或是洗澡時候,需要把外機取下,不能沾水。”
見到她這麼樂觀模樣,隱也就放心了。擦完耳朵放下她頭髮,又將帕子放入水中重擰一遍。
桐兒脖子是被包紮過,所以隱只需要擦擦她手和胳膊,腳和小腿便行了,但他似乎也沒那麼懶,也完全沒有顧慮便要去解桐兒身上睡衣釦子。桐兒愣了一下,立即伸手捂住自己領口,擡頭有些害羞望着隱結結巴巴問:“我……我自己來……”
他怎麼能毫無顧忌呢?始終,把她當做一個小孩兒麼?她明明已經開始發育了……雖然現還看不出來什麼弧度,但她也是個小姑娘啊。
隱心裡沒有那麼多想法,只以爲桐兒是害羞,伸手拉開她小手並道:“好好呆着,我只給你擦一下鎖骨和旁邊地方。”
桐兒還是不怎麼願意,那鎖骨下面……就是她小背心兒……
但隱也很堅持,大手輕輕一撥便將她手給拿開了,解開兩顆釦子便認真給她擦了起來。
她皮膚很白,泛着嫩嫩水水光澤,只是鎖骨下面位置真是一馬平川,小背心下面地方他則是完全沒有碰觸,桐兒全身神經都繃得像根琴絃似地緊,偏偏隱又沒有任何意識,替她擦了前面又擦了肩和背脊地方。桐兒不知道自己心跳究竟有多,好像……死了一樣,整個人都是被吊起來狀態,好像他大手輕輕一碰她皮膚,她就能……就能自燃了。
桐兒暈暈乎乎倒牀上,什麼時候擦手,什麼時候擦胳膊,什麼時候擦得小腿已經完全不知道了。隱已經開始給她洗腳,洗完腳才又換了水來給她清洗傷口。
膝蓋傷,有些慘不忍睹。繃帶拆開桐兒也纔看見,原來掉了很多皮……似乎流了很多血,肉都模糊一團了,昨天怎麼就沒意識到呢?
隱小心翼翼給桐兒清理着傷口,桐兒忍不住發着抖,嘴脣都是一片泛白了。
“忍着點兒。”隱將毛巾遞給桐兒讓她咬着,然後下着狠心給她清理,甚至把昨天來不及處理一些爛肉刮掉,桐兒竟不知道會有這樣疼,就好像有一萬隻螞蟻啃着她死,疼鑽心鑽骨。
不過很,隱就麻利處理好了,好給她打了一針,又敷了藥,就像個醫生似地,將她傷處理非常完美。
“不用擔心,傷口沒有發炎,恢復也不錯。我處理會比醫院醫生還要好。”隱坐了起來,又將桐兒另一條腿放到了自己腿上。桐兒這才意識到,還有一隻腿……
等隱再一次將另一邊傷口也處理好時,桐兒已經痛暈過去了。這個世界上,怎怎麼會有這麼痛事……
隱看着兩邊包紮好傷口才暗暗鬆了口氣,這傷口昨天明顯是扎到了安靜所說碎片,然後又跌下了樓梯所以纔會這麼慘不忍賭,相比起脖子上小傷口,這應該算是比較嚴重。但她真很堅強,整個過程雖然疼全身都汗溼了,卻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隱重重嘆了口氣,彎腰附近桐兒,她沒有什麼反應時候輕輕落下一個吻她額頭上,然後揉搓着她胳膊起身安慰道:“沒有麻藥,所以讓你受苦了。”
桐兒紅着眼眶搖頭,隱這才輕輕拿掉她嘴上毛巾,桐兒‘嗚’了一聲便倒隱懷裡:“真好痛……”
隱看着懷裡小人兒,有些心疼,大手輕輕拍着她背安慰:“不痛了,明天回家去,以後換藥都會有專業人,就不痛了啊。”
桐兒紅着眼睛擡頭看隱:“你……明天把我送回去,就要走了嗎?”說,好像他要不似地。
隱也沒有什麼猶豫便淡淡‘嗯’了一聲:“是,該回意大利了。”
桐兒渾身一僵,而抱着他隱也明顯感覺到了懷裡小人兒變化。
“爲、爲什麼……你和……你和安靜……不、不是纔剛剛……剛剛相認麼?難道……難道你不陪她一起留下?”桐兒驚慌失措望着隱,爲什麼不留下來,還要離開呢?而她這一秒發現,她是那樣捨不得,她比從前加捨不得,她好想哭啊……
“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必須回去。”隱輕輕鬆開桐兒,摸着她腦袋解釋,“聽話,以後,我總還會再回來。”
桐兒眼淚沒有預期開始噗噗往下落。剛剛,即便那樣疼,她也沒有哭,可是現聽到他說要走,她卻怎麼也控制不了開始掉眼淚。
想問他爲什麼,想問他真不能留下來嗎?可是,卻怎樣也開不了口。
隱看着桐兒眼淚,心裡也有些小小震驚,她怎麼就哭了?這個幾乎不哭女孩兒,怎麼就這樣無措流下了眼淚,而他看着這眼淚,卻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隱輕輕擦着桐兒連上眼淚,大手每一次都能將她整張小臉蓋住,卻蓋不住她那不停流下眼淚啊,那樣灼人心。
桐兒卻還是緊緊咬着脣,她也不想哭,但是忍不住啊……心裡那樣難過,眼淚自己就開始往下流。
“安靜……她也不跟着我走,以後,你要多和她說說話……她現這樣子,真變了太多了……”
他怎麼還是隻知道安靜呢?難道他不知道,其實她也很捨不得他嗎?桐兒心,就像是被人生生剜了一刀似地,血淋淋疼啊。
“你也要好好成長,等你長大了,和安靜一起來意大利旅遊,到時候……隱叔叔已經能撐起一片天,或許也完成了自己需要完成……那個時候,我一定常常回來。”
桐兒心並沒有得到安慰,而是全盤崩潰。
“我不想你走……”桐兒終於崩潰趴隱懷裡放聲大哭,她不想他走,真不想!
他這樣說,她真不知道下一次見他會是什麼時候……她已經用了方法,她替他找到了安靜,可是她還是隻匆匆見了他一面,卻不能留下他!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人,她不想再有分離,她不想……可是,事實卻又是那樣無奈。
隱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只是抱着桐兒輕輕,不停拍着她背安慰她,直到她哭着睡了過去,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第一次,除了安靜之外,他對一個女孩兒,不知道該怎麼辦。
第一次,她這麼肆無忌憚放聲大哭了,不再像從前那樣隱忍,不再像從前那樣,總是是與他隔着距離,似乎一夜之間他們親近了不少,甚至比從前加親密了……似乎一夜之間,她由一個小不點兒,成長爲了一個少女。
目光輕輕落她滿是淚痕臉上,隱不由自主低頭一點點吻去她淚痕,有些鹹,卻是溫熱。沒有任何情動想法,只是將她溫柔攬進懷裡然後躺下蓋上被子,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沒來由想起當年第一次遇見她時候……
那個像小乞丐一樣小聾子掙脫了人販子暫時控制裝進他懷裡求助,而他恍惚間卻錯失了營救她機會,看着她被打罵拽走……她回頭看向他目光,含着淚卻又含着倔強,他常常午夜夢迴也無法忘掉。
低頭,燈光照桐兒臉上,淨白臉蛋兒微微紅潤,香氣剛剛替她擦拭時候,那潔白鎖骨,那細膩肌膚,那白色小可愛下隱隱藏着小饅頭……雖然當時目光速避開,卻還是腦海裡留下了一摸忘不掉網。
懷裡軟軟身體散發着少女獨特香氣,他卻該死有了一些不該有躁動……
“禽獸!”暗自低罵了一聲,他麻利從牀上爬了起來,轉身想要下牀。衣服卻被驀一拽,低頭才發現,睡夢中她竟然一直伸着手拉着他腰間衣裳……
隱愣住了。
她對他依賴,對他信任,全然就是對一個哥哥甚至一個長輩纔有,而他做什麼?又想什麼?竟然……竟然禽獸有了一絲躁動?
隱煩躁揉着淺發,那一刻,真想抽出一支香菸點燃,卻又不忍薰着她。
俊臉上帶着羞赫、自責、內疚、慚愧、懊惱,許許多多不應該,都這一晚不停纏繞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