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無措的看着鬼皇，他似是有什麼想要對我說，卻又彷彿在心底醞釀着、斟酌着，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似得。
我有點兒疑惑，不明白身爲堂堂鬼族的主宰，他怎麼會在我的面前表現的如此優柔寡斷？
然後我說：“父皇，您有什麼話儘管說吧。”
聞言，鬼皇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須臾定定的看着我說：“阿然，紅夜還小，她看待一件事情的時候免不了會偏激，我不信她，我只相信你。”
他這話聽在我的耳中，更是一陣莫名其妙。
我輕蹙着眉頭，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
鬼皇微頓了下，長長地吁了口氣，像是終於想明白該如何對我說一般，緩緩開了口：“你告訴我，在與夜帝和辰帝這件事情上，你是不是有苦衷？”
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一下就愣住了，原來他是在猶豫着問我這個問題，他的猶豫也向我證實了，或許他是在擔心什麼的。
而他所擔心的事情，我大概也能猜出一二。
他是在擔心我真的與他們兩個有着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糾葛，然而，他所擔心的這些，卻是真實存在的。
對於這件事情，我並不想否認。
然後我深吸口氣說：“父皇，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麼，也明白您很艱難才問出這些問題，更加知道，您方纔在有意給我找臺階下，可我還是要實話實說……我愛司夜。”
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鬼皇驀然瞠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他的眼神裡明顯已經充斥着滿滿的失望！
是的，是失望。
就像是對我有着過高的期望，然而，他滿心的期望卻在聽到我親口承認愛着司夜的一刻，如同被冰水洗禮，盡數瓦解。
我甚至，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類似絕望的神情。
我知道，我的身份已然揭曉，我與司夜之間的關係便也成爲最最敏感的話題。
一旦觸及，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個不小的打擊。
我也完全可以理解鬼皇此刻的心情，我想要安慰他，卻發現說什麼都會顯得很蒼白，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片刻，鬼皇深深看了我一眼，搖着頭，失望地說道：“我一直以來都堅信，我的女兒阿然即便失去記憶，可在她的骨子裡始終流淌着鬼族的血液，一定不會做出違背鬼族的事情！可是你……唉！”
鬼皇痛心疾首的看着我，我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哪怕我已經預料到我和司夜也許再見面，就會出於對立的位置，可是在我的心裡，從沒有一刻停止過愛他。
更可笑的是，此時此刻，我的腦海中始終都在縈繞着他的面容，以及，我們在一起或喜或憂的過往。
闔上眼睛，我依舊可以回想起我們最後分別時的情景。
他喚着我的名字，擔憂着我安危的語調，雖然我們在一起時也會因爲一些事情鬧得不愉快，但我能感覺到他給予我的愛是真心的，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無法裝出來的。
然而現在，我究竟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