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身世的事,我沒想到會是蘭戰透‘露’給媒體。”夏星辰想起什麼,有些憂心的看着他,“你突然請辭,我擔心……他會想要對你不利。”
白夜擎單臂枕在腦後,神‘色’幽深了些,似若有所思。
蘭戰的心思,他很明白。
但是,這個參議院的主席之位,他勢必是保不住的。哪怕是自己在位,遲早也要拔了他這根釘子。他背後做的那些事,礙於皮面,他從不挑明,但是,心裡卻是清清楚楚。
好一會兒才道:“你不用擔心,這些事我會處理好。”
夏星辰不自覺又想起自己前幾天做的那個夢來,心裡莫名的有些慌‘亂’。下意識把他的手握緊了,擡頭看他,“不管怎麼樣,都要小心爲上。答應我。”
白夜擎目光深邃了些,垂目,一個‘吻’帶着安撫,烙在她額頭上。而後,輾轉至她‘脣’邊。
…………
夜深。
蘭戰從蘭亭夫人房間裡出來之後,始終黑沉着臉。
雲想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後,終於沒忍住:“今天好歹是大姐的生日,你怎麼把這件事給抖出來了?雖然總統先生和星辰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但名義上還是兄妹,話說出去也不好聽。他自己若是沒有主動提出請辭,明天那新聞不知道要被寫成什麼樣子,不是‘逼’着他坐不穩這位置麼?”
“你懂什麼!”剛剛被蘭亭訓了一頓後,‘胸’口本就憋着一口氣。眼下再被嘮叨,臉‘色’便更是不好看了。穿着睡衣躺倒在‘牀’上,閉上了眼。好一會兒,才又重新開口:“他請辭就請辭,既然打定了主意,我就要讓他坐不穩這位置,非請辭不可!”
雲想扭過臉來,不明白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半晌,動了動‘脣’,才道:“你……難道要改陣營不成?莫非打算跟餘副總統?”
蘭戰自然是有這樣的想法。但餘澤堯是個警惕心很強的人,自然不是那麼好‘交’涉的。所以,今天這一出新聞,只能算是他初步表表忠心。
餘澤堯和白夜擎一直是此消彼長的關係。白夜擎離開前,名聲敗壞,亦等於壞的是他們政黨的名聲。下次選舉時,餘澤堯獲勝便是更穩當更有把握了。今天這筆情,他自然要記到心裡去。
“你的心思我是不懂,不過,我知道你這做法,大姐和燁燁都不支持你!大姐我就不說了,燁燁一回來就把自己鎖在‘門’裡,沒出來過!你往年送她的那些生日禮物,今天也全給她從‘門’裡扔出來了!”
蘭戰皺眉,“她和我發什麼脾氣?這白夜擎自己要請辭,是他的事!”
“你還不知道燁燁麼?她一‘門’心思全掛在總統先生身上,你這麼做,傷了他,她心裡自然要難受。”
“你們‘女’人,全部都是兒‘女’情長,不可理喻!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爲了整個家?”
蘭戰心裡苦悶,扭過身去,背對着妻子。
雲想看着那背影,嘆口氣,苦澀的喃喃:“到底是爲了我們這個家,還是僅僅是爲了滿足你們男人不斷膨脹的‘欲’望,只有你心裡最清楚了……”
她翻了個身,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緩緩開口:“這麼多年,你掙的那些錢,是怎麼來的,我從來沒有問過你。但是,現在何不見好就收?我們一家人,過如今這樣的日子,早就足夠了……”
她的話,像是刺到了蘭戰最敏感的神經。他猛地扭過身來,盯着雲想,眼神可怖,“你不要盡在那胡說八道!我那些錢是怎麼來的,是出生入死掙來的!今天這些話,你在我面前說說就行,不準再別人面前提起!半個字都不行!大姐面前也不可以!”
幾句話,越說越重,面‘色’也是一變再變。
雲想看在眼裡,心裡‘咯噔’一響,又是驚恐,又是擔心。
坐起身來,望着丈夫,“蘭戰,你和我說老實話,是不是……是不是你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否則怎麼會在現任總統先生還沒請辭的情況下,你就這麼急着尋保護傘?”
蘭戰猛地一掀被子,厲眸一瞪,暴怒的喝道:“這日子,你還要不要過下去了?!”
雲想還想說什麼,房間的‘門’就在此刻被‘啪啪’敲響。‘門’外,傭人驚慌的聲音響起,“老爺,夫人,你們趕緊出來吧!”
傭人的聲音裡打着哭腔。
蘭戰和雲想對視一眼。雲想擰着好看的柳葉眉道:“這是照顧燁燁的小夢的聲音!”
蘭戰一聽,心裡一沉,幾乎是立刻就從‘牀’上下來了。雲想也是披着衣服,火急火燎的跟上。
蘭戰拉開‘門’,劈頭就問:“是不是小姐出什麼事了?”
“小夢也不知道。”小夢一說話就哭了,“之前給小姐送了晚飯進去,小姐說想洗澡,我給她放了水就出來了。之後想進去給她收盤子,可是,怎麼敲‘門’就都沒有聲音。我又等了等,這都過去兩個小時了,還沒有小姐的聲音。我擔心……我擔心……”
之後的話,傭人不敢再往下說了。
蘭戰也聽不下去了,一把將傭人推開,大步就往‘女’兒的房間衝去。
“燁燁!”雲想整個人撲在‘門’上,用力拍着‘門’。一開口,連聲音都瑟瑟發抖。“燁燁,你開‘門’,你別嚇媽媽!”
“燁燁!”蘭戰掄着拳頭捶‘門’。他是練過的,一兩下便把‘門’捶得直顫。捶幾下,沒有聽到動靜,梗着嗓子道:“蘭燁,你給我把‘門’打開!不然,一會兒等我進去了,我要你好看!”
雲想一聽這話,紅了眼,生氣的拍了丈夫一下,“你還在嚇‘女’兒,要真出了什麼事,我看你心疼死!”
蘭戰心裡也是着急。蘭燁這‘女’兒一直是他的心頭‘肉’,比什麼都寶貝。眼下也是勉強鎮定。只轉頭和傭人喝道:“還愣着幹什麼,去找鑰匙來啊!”
“可是,小姐房間的‘門’是反鎖上的。鑰匙根本打不開!”
蘭戰一聽,眉心一跳,將妻子拉得後退一些,一腳狠狠往‘門’上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