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兩人此刻的爭鬥已到了非常兇險的關頭,蘇禪全力操控着劍陣,就是爲了教訓一下這個該死的老頭。
然而,遲萬先再怎麼說也是王階強者,豈回被他逼的毫無還手之力,也是看他年紀小,處處讓着他,心裡也很是佩服這個小男孩,遲萬先雙手一拍,那劍陣已是散亂開來。
蘇禪“豁”的一聲跳出圈子,他並非怕了遲萬先,而是,他看到遲風已經循着血跡追了過去。
“老頭,今日就放你一馬,給我小心點!”
蘇禪冷哼一聲,將劍歸鞘,運起靈力,忙也追了過去,決對不可以讓那傢伙找到哥哥。
蘇禪找了一天一夜,那天夜裡,下着大雨,他身上溼透了,臉上的水滴順着下巴向下流,他的眼淚還沒有流乾,但他的心卻一直跳個不停,就好像,有什麼未知的災難追逐着他,這種感覺持續了整整一夜。
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照亮了整座山谷!
遠方,一個人披散着長髮渾身是血一步步走來。
“哥哥!”他驚呼,連忙迎了上去。
“天蘭,幫我照顧好他,記住,不要回水族了!”
水如夢的聲音空靈的嚇人,而後,將懷中用衣服包裹的孩子送到了蘇禪懷裡。
“哥哥,你……”蘇禪接過嬰兒,無意間觸碰到水如夢的手,一雙眼睛驚恐的睜的老大。
因爲,他的手接觸到水如夢的瞬間,一下穿透過去,而那嬰兒卻是踏踏實實的拿到了手裡,這,難道,他不敢再想了。
“不要哭,乖,記住,不要回水族了,我要去陪風哥了!”水如夢臉上出現會心的笑容,他的風哥,沒有背叛他,真好!
一陣冷風颳來,那人影一下被撕的粉碎,蘇禪抱着包袱裡的胎兒暈倒在地上。
水如夢死了,那是他的魂魄,人若死了,魂魄自然消亡,這是萬古不變的定理。
可水族族主一脈,也就是嫡脈,如果魂力夠強,在死後會有一小段的魂靈離體期,如果是活着時候有什麼心願沒有達成,而這個事又很簡單,就可以利用沒有毀滅的靈魂去完成。
水如夢,顯然是沒有這麼大本事的!
蘇禪再度醒來之時已是天亮,他苦苦思索着這個問題,哥哥說,不讓他回水族了,這又是?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一樣,他摸出一個渾圓的珠子,那珠子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他看到珠子的狀況後,本來就已經很憔悴的他,眼睛出現了紅色的血絲。
水族,沒了!
珠子是與水族的靈池相通,珠子在,靈池就在,靈池在,水族自然就是安好,因爲那是水族的命脈所在。
這個時候,哭只會顯出人的懦弱與無能,蘇禪已經哭不出來了,他感覺他的淚已經流乾了。
他現在,感覺好累。
他真的好想閉上眼睛,然後就什麼都不想,永遠都不起來,像是哥哥他們一樣……
然而,他不能,他還要完成哥哥的心願,解開那一層層的包裹,裡面一個小腦袋瓜露了出來,裹的這麼嚴實,換作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只怕早就悶死了。
那襁褓中的孩兒還沒有胳膊長,皺巴巴的小臉,一雙靈動的眼睛眨呀,眨呀,仔細的端詳着蘇禪,旁邊一個漆黑的鐵棍顯露出來。
“哇!”小傢伙嘴一撇,開始嚎啕大哭。
蘇禪見此,心知是餓了,於林間捕捉了一頭母虎,將其放倒,給嬰兒飽餐了一頓。
吃飽之後,那嬰兒沉沉睡去,而蘇禪陷入了沉思。
水族世代與世隔絕,不就是爲了躲避傳說中的滅族之禍麼,世人皆認爲水族早就隨同萬年之前的正邪之戰一樣成爲過去了,其實,則不然!
然而,就在昨天夜裡,所有人還在睡夢中之時,這個曾經連魔界都爲之膽寒的家族就這麼沒了。
蘇禪一向聰明,他心裡明白,一定是哥哥封印破裂之時,將水族的訊息泄露了出去,這樣,才爲整個水族招至如此橫禍,水族雖然強大,但天外有天人。
究竟是什麼人有如此本事將一個大族,一夜之間就消滅了呢,水族上下少說也有千人,符咒師只有父親和祖父還有哥哥三人,其餘靈能者最基本也是師級,地皇高手連同母親在內將近十人。
人皇也有二三十人,尊階,王階更是不下百人,究竟是何人有能力將一個大族一夕之間全滅了呢?
也許,這個答案只有等他把眼前這個小傢伙養大,纔有機會去破解。
蘇禪將故事講完,一下來了情緒,像個小孩子一樣哭了起來,一夕之間他的家,他的親人全都沒了,當年他只是一個小男孩啊,居然沒有倒下,很難想象那得需要多少勇氣啊。
“阿姨!你口中的那個嬰孩應該就是我吧!”
蘇牧蹙了蹙眉,剛剛阿姨的每一句話都如同針一樣紮在他的心間,他那從未見過面的父母之間那段感情讓他又是憐惜又是心酸。 щщщ▪ттkan▪c o
蘇牧此話一出,場中的氣氛一下緊張了起來,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蘇禪身上。
蘇禪此刻是矛盾的,看到遲萬先期待而又害怕的眼神,他真的很想報復一下把他和蘇牧害得這麼慘的老傢伙。
可,他不能!
不是因爲同情遲萬先,他對他的恨即使天地都滅了都不會毀滅,他,是尊重蘇牧!
他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平復心中的哀悸,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蘇牧,現在阿姨問你一個問題,你是打算留在這裡還是和阿姨離開?”蘇禪儘量不要讓自己的情緒顯露出來,他把主動權交給了蘇牧。
因爲,他的體內流着遲家的血,若他要回去,他是不會阻攔的。
遲萬先一聽此言,以爲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在他的印象中,蘇禪恨他入骨,只怕會強行帶蘇牧離開,讓他痛苦,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蘇禪會把選擇權交給了蘇牧。
饒是他心智堅強,心也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是啊,他太小看人了,就如同第一眼見到水如夢,發覺他只是個普通人家的男孩,沒有什麼背景,就將他從兒媳婦的人選除名。